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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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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按照规定,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正式加入这场战争,可以窥得宇宙终极的战争!”贝奥托点了点头说道,“到那个时候,你们的参战信息将由监督者系统之间的网络传播到每一名已参战者的面前,他们将会知道,最后的一个对手也终于加入到这场战争之中!”
“而我们将通过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与卫星移动电话与您们保持联系,丁芸博士。”说话间,另外那一群科学家中的一人提着两个箱子走了过来,银灰色的金属箱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分外铮亮。他按下第一个箱子侧面的红色按钮,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排列整齐的三部黑色移动电话,以及与之配套的麦克风与耳机。而随着第二个箱子的箱盖打开,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则是三部沉甸甸的移动电话的电源系统以及同样能够随身携带的三部GPS终端。“这也算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为你们做的了——通过监督体系统一发放的通讯设施与你们取得不间断的联系,并且为你们提供各种关于地里气象方面的资料。”那名科学家如是说道。
“……怎么我们又要使用科学界的东西……”看着这些高科技设备,薇薇安撅着嘴嘟囔了一句。
“没办法,二十一世纪了,我们郇山隐修会也要追随时代潮流啊。更何况科技也是个很好的东西,让我们的生活方便了许多。”贝奥托修士望着面露不快之色的两个魔术师,耸了耸肩,“两位就暂且忍耐十几天,服从监督体系的规则吧。”
“好的,贝奥托修士。不过恕我冒昧,我还要再问个问题,看样子您们已经知道其他几名选手的详细资料了?”文震低头思索了片刻,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看了看正在将通讯设备装入背包的丁芸和薇薇安,皱着眉头问道,“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的,您们自组建起此次‘圣杯战争’的体系开始,便是以全权策划的方式运行着的,相较于我们所知的上次‘圣杯战争’,这一次参战者们是您们所挑选出来的,而不是‘圣杯’自动选择的;而且由于参战者都是科学家,在选择Servant方面,也已定是您们提供召唤手段协助召唤出来的,而不是他们自己召唤的……这一切都有了很大的安排成分,而不是完全决定于战争以及参战者本身,这样的话,岂不是完全没有平衡性?”
“我早已说过,这本来就是我们组织的一个仪式,文震先生。您们这些参与战争之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我们仪式成员的一部分,只不过,您们参加这个仪式有着相关的报酬——那就是可以在仪式成功发动后打开的孔洞中得以窥见您们所追寻已久的东西。”贝奥托听完文震的问话后略微思索了片刻,然后便依然以微笑的表情回答道,“至于能否拿到报酬,这一点倒是要看您们各自的本事,也就是说能否赢到最后。”
“换句话说,我们是为了我们的目标而成为了‘圣杯战争’体系的奴仆,虽然这种说法实在是有些令我们不快,但是事实就是如此。”Archer也开口了,他翘着二郎腿靠在轮椅上,双眼透过镜片紧紧盯着天花板,沉声说道,“无论是我们这些Servant还是我们的科学家Master,对宇宙间真理的探求就是我们生活的最大意义,作为一个走在追寻‘根源’之路上的魔术师,您也应该明白我们的这种心情——所以,即便是面对着这样的结果,我们依然要成为一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奴仆。”
“Archer说得很对,每个人为了达到理想中所追求的目标,总会有要舍弃一些东西的时候,这个对于我们魔术师来说很合适,因为魔术师本身就是为了终极的理想而舍弃了太多东西的人。”薇薇安听到这里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扭过头望着依然面色忿忿的文震,平淡地说道,“文,你也是一个老资格的魔术师了,你应该也清楚这些东西,更何况在我们已经立下重誓的现在,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真是的……早知道这样我打死也不会听你的话接受这份雇用的工作,薇薇安……结果陷入了这么一个我不喜欢的环境……天哪,我当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就在你的恳求面前软了心肠呢……看来我的修行还是不够啊,孔老夫子的话说得真对……”听完Archer的话,文震顿时拉出了一幅苦瓜脸的表情,他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却依然接过来了通讯装备着手收拾行囊。
“索恩小姐,在以后的日子里面我希望您能够不要太独断专行就好,毕竟我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不像您们拥有着超自然的能力,对于这场超自然的战争我自然也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是,在这场战争涉及的理论方面,我拥有绝对的权威,到时候如果我的命令与您的有所冲突,还希望您们能够多考虑考虑我的话——尽管您现在拥有了对Archer的令咒。”将鼓鼓囊囊的行囊放在地下,拍了拍手的丁芸看着依然在一边苦着脸吐糟收拾行囊的文震,又看了看斜着眼死盯着吐糟者,脸色发黑的薇薇安?索恩,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以仍旧没有什么抑扬顿挫的冷淡语气,面色平淡的丁芸在薇薇安越来越不自在的目光注视下说出了这样的话,“另外,虽然我与Archer前辈的关系暂时终止,但是我依然希望您能够尊重这位伟大的先驱者,即便他是在你们看来比较厌恶的科学界的人,但是他的尊严不可受你那令咒的随意摆布。有什么偏见请向我发泄,不要以那种方式为难Archer前辈。”
“……好了,各位,这种不太合时宜的话语现在还是不要多说了吧。索恩Master,我对您的实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我相信在你的魔力提供下,我会成为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见到现在的气氛又有些紧张,Archer连忙打了个哈哈来圆场,“还有,丁芸,我吩咐你借阅的那些书籍你都准备好了么?”
“是的Archer前辈!我已经按照您写出的那份清单借阅了所有清单上的书目,现在就在文震先生的行囊里面。”丁芸听罢Archer的问话,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您需要这些书的用意。”
“……我正在奇怪我的行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原来是这怪女人搞的鬼。”听完丁芸的回答,收拾行囊收拾得头顶沁出细密汗珠的文震这才似乎有些明白;而在打开背包自己摸索后,本来的苦瓜脸拉得更加长——“——我的天哪!这女人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么多的书籍塞到我的行囊里面的?”摸索到了的确有大批不明来历的书籍出现在自己的背囊里面,彻底崩溃的文震一边龇牙咧嘴地吐着糟,一边将这些厚度几乎能砸死人的书籍一股脑地倾倒到了地板上:“……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书啊!全都是典籍一般的大部头……难道就没有一些休闲性质的小说杂志吗?”
“……《耗散结构论》……《植物杂种试验》……《物种起源》……《形而上学》……”薇薇安?索恩随手拾起几本书,仅仅是扫了一下封皮上的标题,本来便已经发黑的脸色几乎又要多了几分——她扭过头来,捧着这几本书直盯着Archer,发抖的嘴唇中蹦出来的是愤怒的语句,“……Archer!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连你自己所涉猎的科学领域都已感到无趣了吗?这些东西……天哪,我一看标题便头痛……你该不会是让我通过学习这些来‘成为一个合格的科学家Servant的魔力支持者’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干脆让我自尽好了!”
“不……不!索恩小姐,不是这样的……”Archer见到薇薇安?索恩似乎有些要爆发的样子,连忙摆手赔笑解释道,“这个……如果您愿意看的话您自可以翻阅……当然,您不愿意学习的话我决不会强求……这个主要还是让我与丁芸提前了解未来可能的对手而用的。”
“可能的对手?”面色多云转晴的薇薇安问道。
“是的,Archer前辈为我列出的借阅书目清单,实际上是为了做好面对这一次‘圣杯战争’中可能的对手而做出的决定。”丁芸接过Archer的话头继续说道,“既然已经知晓全部参与者以及所属Servant身份的隐修会方面不会公开这个秘密,我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事实上,Archer前辈根据他的经验对这一次可能被召唤出来的Servant已经作了一番分析,并且锁定了几个可能的目标。按照他的推测,这几个Servant中的一部分很有可能来自其他学科领域,所以我们就根据他推测的目标生前创下的辉煌业绩来借阅与之相关的书籍作为学习资料。”
“我的确不会向您们透露任何信息,您们作所的这一切我也不会对此评价什么。那么,您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展开仅处于您们四个成员之间的会谈,至于我们就先行告退了——之后的联络全靠移动电话。”贝奥托修士看了看这几名参战人员,对身后的其余科学家们使了个眼色,朗声说道,“希望您们能够通力合作,完成这次战争的胜利,我们都衷心祝愿您们。”
“好吧,看来大战在即的气氛越来越令人紧张了呢。那么,丁芸,文震先生,薇薇安?索恩小姐,我们也不必去别的房间细谈了,时间不早,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就要出发了。”看着走出这幢别墅门口逐渐散去的科学家们以及贝奥托修士,Archer摘下眼镜擦了擦,然后又重新戴上,“经过我们的初步接触,目前看起来尽管我们之间还有着一些不太合得来的地方,但是,我们各自的想法已经逐渐地被其他成员们所接受了,这样很好,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吧,Archer先生。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同您们一起学习一点这些科学界的理论。”文震从薇薇安的手中接过来了一本书,翻了几篇后合上了书页。他叹了一口气,将书本重新放进了他的行囊里面,“为了能够做好万全的准备,薇薇安,我们这些魔术师们也不得不向着科学界进军了,真不知道那些魔法协会的人们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想。”
“希望您们能够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胜利。”在丁芸以依然的平淡话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的目光里面充满坚毅,并且握紧了拳头。随后,她提起沉重的行囊,用手轻轻捋了捋她那头乌黑的长发,与操控着电动轮椅的Archer一同走向了通往二层的坡道,“那么,两位魔术师,我与Archer前辈还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谈,先行告退了——祝您们做个好梦。”
“文,你还是老样子,待会儿去下面大客厅里面睡沙发。”“咚”地一声随脚将高跟鞋甩到了一旁,薇薇安?索恩如同软泥一样俯卧在柔软的床上,再也不愿意起来。她一边露出解脱一般的笑容,一边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当然,在这之前,按照惯例,你帮我准备一杯我喜欢的奶茶——一袋大吉岭红茶加两勺脱脂奶,不要加糖。”
“……好了,我知道……睡前喝奶茶是您这位英国女贵族的习惯,我没有这个嗜好,睡前喝茶会睡不着觉的……天哪,总算到了!”一边费力地背负着薇薇安与自己的两个大行囊,一边双手提两个沉重金属箱,连吐糟时间都顾不得的文震喘着粗气走进了卧室里面。他将行囊与通讯设备的箱子放在地板上,之后便叉着腰喘息着,打量了一下这个颇为宽敞的卧室,“又要一个人用能睡四个人的大床啦?——呵,这个卧室装饰得很典雅高贵么,你可真是幸福,薇薇安。”
“少讽刺我,文。我们相互作为搭档已经有六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的这臭毛病,就算是我们家族没落到了现在,我还是希望能够重现家族的辉煌,不敢让自己这个魔法家族大小姐的身份被自己遗忘。”趴在床上的薇薇安尽管没有回头,但是还是无奈地笑了笑。她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之间,听起来显得她的话音很沉闷,“怎么说呢,也许这仅仅是一种美好的幻想吧,我自己的缺点让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完成我的这个梦想,而只是徒劳地追寻着,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否实现这个梦想——哪怕实现梦的一角也好。”
“我知道,薇薇安。你这个人一向是超级理性的家伙,总是让自己套上光鲜的硬壳,从来不会让别人知道你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敢于在别人面前吐露你的内心的时候,你一定是想表明作为倾诉对象的那个人是你绝对可以信任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即便这一次的凶险与艰难超越以往,但是我永远会和你战斗在一起,就像我们曾经经历的无数次挑战一样。”文震听罢薇薇安的喃喃自语,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便走过来坐在了薇薇安的身旁。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脸朝向另一侧,此时完全俯卧在床上陷入沉默的薇薇安?索恩,然后便也同样背对着她扬起了头,并且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道:“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如果不是当时彷徨的你,我恐怕现在还在以决斗作为追寻自己理想的全部。现在我明白了,杀戮与破坏仅仅是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法而已。”
“……快去准备奶茶,然后下去睡沙发。”在一段时间的无言后,薇薇安沉闷的声音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面传了出来,并没有丝毫的语气,“你可别妄想用这种老掉牙的方法征服我的内心,你现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全都知道。”
脸色顿时显得有些尴尬的文震不吭声了。
“……快去,再不去我可要动手了,文。”听到文震沉默了下去,但是却没有想起身的意愿,薇薇安的沉闷声音依然毫无语气,但是已经透出了隐隐的威胁。
“……明白。”文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然后老大不情愿地起身下楼,听得出来,他在下楼的时候似乎又在吐着什么糟。
……
“夜色真美,霍金博士。”站在庄园别墅天台上的丁芸望着夜空中那一弯淡淡的新月,以及密布在淡青色天穹上面的点点繁星,充满感慨地轻轻说道。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一弯新月已经渐渐西沉,更加显得星空高远深邃。凉爽的夜风拂过,带来了山野之间草木的清香气息,吹散了弥漫在地表的沉闷热气,原本轻纱般的薄雾也逐渐褪去。瑞士山野的夏夜很是安静,除了昆虫的叫声以及夜游鸟儿偶尔的啼鸣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让人几乎不忍心大声说话打破这份大战前难得的寂静。
“丁芸,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参加战争了,作为一个从未关心过这种东西,只会埋身于研究的科学家,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Archer——史蒂芬?威廉?霍金自轮椅上面站了起来,他同样站在天台上,双手插进裤兜,眼睛片后的灰蓝眼珠中目光流动,眺望向不知何处的远方,“即便监督体系规定仅仅是Servant之间的搏斗,但是,当真正进行激突的时候,你也要做好牺牲的觉悟!我有着这样的预感,这一次必将是一番超出常理的恶斗,每一个科学家为了得以窥见宇宙的终极,很难说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早就有着这方面的思想准备,霍金博士。”丁芸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一向便有着为了真理而牺牲的觉悟——‘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最好不过,其余就要看两名魔术师的表现了。丁芸,他们是我们所需要的不可或缺的成员,你要学会与他们和平相处。即便他们有所为难,只要不是很过分,我们都可以好好说。”霍金又托了托眼镜,转过身来严肃地盯着丁芸,“你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就与他们产生争执,我们这个四人的小队是一个整体,如果产生裂痕是绝对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这个我明白,霍金博士,我会把握好度量的。”丁芸又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您还是灵体化后休息吧,博士。”
“好的。”霍金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回了轮椅上,并在刹那间将自己的身躯与坐下轮椅一同如轻烟般消失——在霍金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又转过头去,神情严肃地望向此前他一直眺望的某个远方。
……
“博士,看起来最后一名参战Servant也到齐了。大战在即,我们都要全力以赴。”在距离这座庄园别墅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名看上去大约四十岁上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举起高倍数的军用夜视望远镜望向山脚下——那里正是Archer与丁芸的方向。这名有着棕黄色卷发和浓密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身着短袖运动衫与野外运动短裤,脚蹬远行鞋,身后还背着一个军用野战背包,活脱脱一副徒步探险者的打扮。在一阵的观察后,他放下了夜视望远镜,深蓝色的眼睛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浮现,“我似乎已经大致判定了那个Servant的身份了,博士。他们也太不小心了,这么有名的伟大先驱者居然不做任何化装处理就暴露在毫无遮挡的地方。”
“是啊,年轻人。我估计大多数的Servant已经像我一样,被Master们搞得与生前的相貌完全不一样了吧。有时候太过有名也是一件令人感到没办法的事情呢。”正在同中年男子对话的是一个站在他身旁的秃顶老者,看上去大约六十岁上下的样子,额头上皱纹密布,而没有一根头发的头顶在星光与月色的照耀下则是泛着铮亮的油光。秃顶老者似乎不怕热一般,穿着一身理应在秋天才穿在身上的薄夹克与休闲裤,手执烟斗,一边同样以高倍数望远镜向着山下眺望,一边悠然自得地吸着烟——在他吞云吐雾之间,上唇雪白的两撮胡子一耸一耸,看起来颇为滑稽。“看起来你对那个年轻的Servant还是蛮熟悉的么,我倒是完全不知道他生前的事迹——也是个科学家么?说起来我真是赶不上时代了,他生前也应当是一名伟大的人物,我却对他一无所知。不过,话说回来,我能够回到这个世界,能够看到二十一世纪的科学发展的现状,即便没有得以窥见G?U?T的全部,我也是心满意足了,不枉此行。”老者这样说着,又是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神色变得比先前沉重了一些。
“您还真是容易满足啊。”说话间,另外一名年轻一些,身着与络腮胡男子类似装束,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出头的红发男子也走了过来,他一边把玩着手中一柄锋锐的匕首,一边笑着对秃顶老者说道,“有着我的魔力支持,您绝对会在此次战争中笑到最后……不要再担忧什么战败的事情,老先生。在我的词典里面从来没有‘失败’这个字眼。”
“是啊,博士,更何况单就您的实力来说,您肯定是此次最有把握获胜的Servant……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在其他六个Servant中,已经确定真名的Servant都是您的后辈,他们生前受到人们崇敬的程度也是在您之下——您是知道的,直到现在,我们也都将您视为……”络腮胡男子也点头附和红发男子的话——但是马上就被秃顶老者满面严肃地挥手打断了。
“你们两个年轻人不要再夸我了。我清楚得很,即便我是他们的前辈,但是后辈总有一天会超越他们的前辈……”看得出来,秃顶老者并不轻松,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大口地吸了几口烟,这才继续开口说道,“……我已经做好了迎战任何历史上伟大科学家Servant的觉悟,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在人类的文明史上,比我伟大的先驱者还有很多,他们所拥有的力量都是未知数,我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看起来你已经确定了这个冒失的Servant的真名了,罗塞尔,我说得没错吧。”看到秃顶老者一再低调行事,红发男子耸了耸肩,将一直在把玩的匕首插回到了腰间的鞘里面,然后便上下打量着又开始用望远镜观察山下庄园的络腮胡男子,“看了一眼就能断定身份,难道你生前认识那个家伙么?”
“何止是认识!即便他的体能现在已经恢复到了生前最优秀的时期,但是无论怎样,今年年初刚刚过世,在世界上大有名气的物理及宇宙学家还是不可能让别人认不出来的!更何况,我去年还与他展开过论战——我可以肯定地说,那家伙的真名就叫做史蒂芬?威廉?霍金!”这样回答着,被红发男子称作“罗塞尔”的络腮胡男子哼了一声,似乎在不满红发男子的这句有些怀疑他的眼力的话语。
“是么……史蒂芬?威廉?霍金吗……还是个刚刚进入了英灵行列的家伙啊……很好,看起来这场战争中又会有一个令我感兴趣的看点了。”秃头老者听完罗塞尔的叙述后双眼眯了起来,一团淡淡的烟雾自咧开的嘴角里面喷了出来,“罗塞尔,马林,我们回到驻地去吧,既然最后一个Servant已经出场,现在我们就已经没有什么还好等待的了。”
“我们知道了。”络腮胡男子罗塞尔与红发男子马林听完秃头老者的吩咐后鞠了一弓,然后便与老者一同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第二章?老者与小提琴
伴随着长久不息的悠扬汽笛声,一列样式古旧的红色火车慢慢地停靠在了瑞士某地的山间小站里。很快地,稀稀落落的乘客便自车厢内走了下来,旋即散去。热辣辣的太阳此时已经西斜,橙黄色的余晖洒落在苍翠的群山间,将山岭与车站,乘客与火车,以及延伸到群山深处的铁轨全部镶上了一道闪耀的金边。随着车站的古旧时钟敲过七下,沉闷的晚钟声回荡在山峦间;随着今天的最后一班火车拉响汽笛轰隆隆地疾驰而去,方才尚在喧闹的车站此时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稀稀拉拉的客流也已经四散不见,仅剩下了看起来像是自助旅游,而且还携带着残疾人家属的两对外国夫妻。
“……您们这两对有善心的夫妇们啊……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的老头子吧!”一名看上去像是乞讨者的秃头老人靠坐在候车室大厅出口的廊柱下,此时看上去似乎又饿又累,正在用嘶哑的声音向着每一个出入候车室大厅的旅客们乞讨。望见今天最后可能的主顾向着自己走了过来,本来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垂头丧气的老者又来了精神,连忙向着逐渐走近的这两对夫妇以悲哀的口气恳求道,“我不需要什么钱,我只是要一口面包,能够让我果腹的面包就够了!”
“……不得不说这名老先生看上去真是可怜啊,没想到在欧洲最富有的国家瑞士,竟然还有这么可怜的乞讨者存在。”看着那位乞讨老者枯槁的面容,干裂的嘴唇,破烂的衣裳和疲惫悲伤的神情,其中一名年轻的黑发亚洲女子不仅同情地皱起了眉头。她转头向着身边同样有着一副亚州人面孔的黑发年轻男人说道,“文震,我们还是给他一点食物吧,反正我们也不用为此担心。”
“薇薇安……你觉得呢?”这名男子,隶属于“圣杯战争”中Archer小队的“预备魔术师”文震,扭头望向了看上去与那位坐轮椅的Servant——Archer——颇有夫妻相的魔术师搭档,“代行魔术师”薇薇安?索恩。
“这件事主要还是看丁芸小姐和亚彻先生的意思。尽管我们时间紧迫并且不应该接触太多人,但是做一点善行似乎也没什么关系。”薇薇安?索恩一边推着轮椅上的Archer,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着——尽管口头上说得颇为轻松,但是实际上,她此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不远处的那个老乞丐身上了。薇薇安?索恩一边用颇为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那个不合时宜出现在这里的乞丐,一边低声对Archer说道:“……你能感觉到那个老乞丐身上的魔力流动么?”
“……我无法感觉到对面的异样。但是我也认为这样一个老头子在这种偏僻的小站出现很显眼,按理说,一个乞丐在这里很难谋生的。”Archer同样压低声音说道。
“老先生,给您这些食物——反正我们也是吃不完的,您就放心收下吧。希望您在今后的日子里面平安。”黑发亚洲女子——Archer名义上的Master,丁芸博士看到两个魔术师并没有反对自己的这个提议,于是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自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些饮用水和压缩食品,并且以对于她实在罕见的温和语气说道,“这些食物的分量可以让您吃两三天,您就不要客气了。”
“……啊呀呀!这几位先生和小姐们,真是太谢谢您们了……上帝会保佑您们这些善人的!”老乞丐看到丁芸温和地递给他水和食物,两条花白的眉毛在不经意间抖了一抖,似乎是颇为吃惊。但是,很快地,开始面露感激之情的老者便消去了似乎有些疑惑与畏惧的心理。他连忙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这些东西,颤声说道,“唉!这位小姐,其实我也是一个不愿意用这种办法谋生的老头子!但是谁又让我的这一手小提琴没有人欣赏呢?”说到这里,他将食物和水放到一边,从背后费力的抽出来一把破旧的小提琴,手执琴弓诚恳地说道:“这几位善良的先生和小姐们啊,如果您们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就且接受一下我以音乐作为的谢礼吧!”
“老先生客气了……看起来您是个落魄的,为了艺术从不肯低下高贵头颅,却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被迫行乞的艺术家……我们都能够理解您。”看到这里,即便是Archer与薇薇安?索恩也完全不再认为这个老者有着什么可怀疑的,他们也连忙与文震一同走上前来真切地说道,“您既然愿意为我们展露琴艺,我们没有理由不愿意侧耳聆听。”
“……谢谢您们这几位善良的人。说起来,现在这世界上有着如此善心的人们真的不多了!”老乞丐听完这番话语后又是一阵感慨,然后便慢慢地自地上站了起来——这一刻,Archer一行人似乎感觉到这位老者的佝偻身形在夕阳的照耀下透露出莫名的威严气魄——“善良的夫妇们啊,且听老朽为您们奏一曲!”
……
两个小时后,当最后一缕光线也被逐渐盖满整个天空的黑暗所吞噬,第一颗星星自东方的沉沉夜幕上跳出来的时候,跋涉了一天的Archer一行人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住进了车站附近小镇上的旅店里面。
“……唉,我的头发!我的眼镜!Master……就算害怕我暴露身分也不至于这样吧!”好不容易才掸落满身头发屑的Archer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面,摸了摸刚刚被文震剪成了寸头一般的头发,又习惯性地摸了摸已经不存在于鼻梁上面的眼镜,不满地说道,“连我的金丝眼镜都被换成了隐形眼镜,还是黄色的……我现在变成了绿色瞳孔了。”
“看起来你还想为自己辩护什么嘛,Archer?若不是丁芸无意中说出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居然在大战开幕的前夜私自出去散心了……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分了?你们怎么能够这么不小心!即便任意一个并不是Servant和Master的家伙路过那里,那也会看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但是现在又复活的伟大先驱者……你说那个目击者会怎么想?”铁青着脸的薇薇安?索恩正坐在Archer身后的沙发里,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白了Archer一眼,“他们很有可能将这些在他们看起来不可理解的东西告知外部的世界,这样仅仅属于我们的绝密变为所有世人所知……天知道监督体系会不会撤销我们的参战资格。”
“……对不起,魔术师先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责备Archer博士。”丁芸看到薇薇安开始责备Archer,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到了薇薇安的面前,以对于她来说极其罕见的一种恳求表情向着薇薇安说道,“我对于这一切的防范措施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我也无法像您们这些人一样感知到有谁入侵到我们的领域里面来,本来我只是想与Archer博士谈论一些私人问题的,但是……”
“薇薇安,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句话说的是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我们依然可以改变未来。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抓住它不放吧,我们现在只能想如何应对日后可能出现的状况。”看到一向冷漠且在魔术师面前有些高傲的丁芸居然肯放弃自己的这一份高傲,转而来恳求她并不所认同的魔术师,文震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份怜惜之情——更何况他与丁芸都是同一国的公民,不为她说点什么似乎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想到这里,文震咽了咽口水,冒着被这位大小姐轰杀的危险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即便我们的身份败露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通过更小心行事来避免陷入不利的情况,而且在我们看来,事情有点棘手岂不是对我们更好的一次试练么?”
“……正因为会十分麻烦我才会感到相当不满!一个魔术师的基本素质便是要以最大的整体利益为优先考虑的原则,而我们目前的情况则是已经损失了很多的优势,现在变得很被动!”面对丁芸与文震的求情,薇薇安?索恩的脸色依然阴沉,她拢了拢披肩卷发,眼神投向了窗外宛若重重黑影一般的群山,“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一场真正的战争,现在每一步都要慎重考虑,绝对来不得半点闪失——这便是我想通过这次教训让你们知道的!”
“对了,话说回来,薇薇安,还有丁芸小姐和Archer博士,现在我们已经毫无目的地跋涉了一天了,怎么才能确定此次‘圣杯’将要出现的地点呢?”看到一触即发的气氛在薇薇安些许的让步下有所缓和,文震赶紧出来继续打圆场。他一边分发给众人背包中的食物与饮水,一边对脸色依旧不算很好看的薇薇安?索恩和面露悔意的Archer与丁芸嘿嘿地笑着,并且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瑞士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地点说道:“我们今天来到了这个小镇,这里距离苏黎世的直线距离也算够远了……可是Archer与我们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魔力。如果说这一次‘圣杯战争’真的如贝奥托修士所说,是以整个瑞士国土的庞大灵脉为召唤阵的话,按照我们魔术师的理论,灵脉汇集的中心地应该是这个魔法阵魔力最强的地方……可是我们到了这里都没有感受到魔力,那么这个魔法阵的范围还能有多大?”
“说来惭愧,关于这个目前我也不太清楚。无论如何,现在还是要让Archer多多辛苦,毕竟Servant的魔力感知比我们这些人类魔术师要灵敏得多。”脸色终于舒展开来的薇薇安?索恩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又喝了一口瓶装奶茶,眼珠转了一转,然后便对Archer微笑着说道,“Archer,刚才那个乞丐老头居然说我们是‘两对夫妻’……看起来我与你,还有丁芸小姐与文震,看上去都是有着夫妻相的人呢。”
“——噗!”正在喝水的文震和丁芸听完薇薇安的话后,不由而同地全身一震,几乎把嘴里面的水全喷了出来;而Archer听完薇薇安的话后则是无言地笑了笑,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薇薇安!你这开起玩笑来口没遮拦的家伙!你……你……”文震被这句调侃的话憋了个满脸通红,怒冲冲地指着此时满面狡黠的薇薇安?索恩,但是尴尬中却说不出来完整的话语。
“索恩小姐,请您不要开这样的玩笑!”相较于尴尬全都写在脸上的文震,丁芸则是满面严肃,虽然她的脸也有些绯红,但是依然面无表情,“我对魔术师没有任何的好感!”
“……真是的,不懂英式幽默的中国人啊。”薇薇安看到两人过激的反映之后耸了耸肩,一摊手,以无辜的表情说道,“你说呢,Archer,难道不是么?”
“……我们要有面对全球化的觉悟,Master。”Archer并没有正面回答——他重新坐回了轮椅上面,控制着它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突然面色变得极其严肃,盯着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除了丁芸之外的成员——也包括我——要开始轮班休息,每人休息两个小时,其它时间要负责警戒这里的安全,明天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怎么?”薇薇安看到面色突然严肃的Archer,自己的脸色也重新变得沉重起来,“你突然……发现了什么?”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通过这一段时间中对方才那件事情的进一步分析,我现在越来越怀疑那个老乞丐……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Master,您也说了,我们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现在我们应当不能信任任何人了……但是我们却还是轻易地接近了一个不应当如此接近的陌生人!”Archer斜倚在轮椅上,左手托腮,右手在轮椅的扶手上敲打,眉头皱成了一团,面色越来越难看,“作为一个科学家不应当犯下这么大的失误的……看来我的考虑还是不够严谨啊……总之现在情况有些紧急就是了!”
“……那好吧,我想想……丁芸,你是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的成员,理应受到我们的保护,你就放心休息吧……文,你是第一班,两个小时之后Archer轮守,然后再过两个小时由我轮守,我们明天在天亮之前动身!”薇薇安全神贯注地听完了Archer的提议后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开口说道,“另外大家都将行囊收拾好,睡觉时也不要换衣服或者脱鞋,以便随时能够起来撤退!”
“可是……我怎么能够让你们这些人这么劳累呢!”丁芸听完薇薇安的命令后有些不好意思,她十分严肃地争辩道,“更何况,如果Servant来袭的话,你们也需要我这个科学家的帮助,仅仅是Archer博士的经验还是不能够抵挡对方科学家Master与科学家Servant的联合进攻的!”
“不要争辩了,丁芸!你难道不相信我作为一个科学家的实力?而且吩咐你借阅的那些书籍我已经全部学习过一遍了……作为一个Servant,那些知识对于我来说还是很好理解记忆的,你就放心休息吧,如果你真出什么危险的话反而麻烦!”Archer听完丁芸的争辩后相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丁芸只得不甘而默默地退了下去——然后Archer便再度自轮椅上站了起来。他关闭了房间内所有的光源,而后便走到窗子之前,仔细地向着此时看上去明亮一些的黑暗街道上望了过去。炎热夏天夜晚的深山小镇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行人,街道上十分冷清,昏黄的白炽灯在街角散发着无力的光,把一幢幢古老建筑的嶙峋轮廓投在石板街道上,拉出了长长的黑影。而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分明地看见,在黑影与灯光的交界处,似乎有着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向着这边的旅馆缓步走来。
“看起来……已经来不及撤退了吧。”薇薇安也凑到了窗前,她同样神色紧张地盯着那个在光与影的交界线中缓步前行,恍若鬼魅一般的模糊身影,额头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起来的确是来不及了,不过……不过我们还可以准备迎战!”站在Archer另外一侧的文震同样神色凝重,咬紧了牙关,“Archer,薇薇安,你们准备一起占领旅馆外的有利地形;丁芸,我与你在他们两人之后跟进,并且掩护你指挥这场战斗!”
空灵而悠扬的小提琴声毫无来由地由远及近,在夜风之中慢慢回荡。借着昏暗的灯光,已经走到街上的Archer与薇薇安·索恩紧紧盯着街道的另一端,凝神屏气,全身都已经绷紧——伴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小提琴声,在行走在石板路上的那个身影旁边,另外一个身材更为高挑一些的身影也慢慢出现。越发显得不可捉摸而诡异。而随着这两个身影越来越近,本来模糊的轮廓也逐渐清晰,终于,这两名来访者的面貌显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而首先映入Archer与薇薇安眼帘的,就是一个人在灯光下泛着油光的秃顶。
“……老先生……果然,我当时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在这么偏僻的小站,根本不会有乞丐在那里行乞谋生。”望着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不合季节的薄夹克与休闲裤,并且一边悠然自得地拉着小提琴一边面对薇微安与Archer微笑,面容看上去依然是毫无威胁性的秃头老乞丐,薇薇安·索恩苦笑了一下,然后便将双手抱在了胸前。她紧紧盯着这名面容慈祥,绝不应该是危险人物,却又的确是自己对手的老者,沉声问道:“既然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我们也不应该对客人不做什么理睬,还是应该遵从一些待客之道才是。”
“呦,这不是英国索恩家族的长女,薇薇安·索恩么?我还以为你正在‘时计塔’里面进修呢,怎么你也有工夫参与到这种只属于我们这些事业失败,生活失意的魔术师们的赌博里面来?难道说……作为高贵魔法家族大小姐的您也落魄到了这个地步了么?”自前一夜山坡上便已经出现在秃头老者身旁的红发男子此时也同样在老者的身后亦步亦趋,身着一身徒步越野装束的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前来瑞士旅游的游客。男子面对着看到自己后有些吃惊的薇薇安·索恩,满不在乎地咧嘴笑了笑,然后便同样停下了脚步,双手叉腰说道,“真是讽刺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一个古老魔法家族的继承人,而且还是之前曾经与我订过婚的继承人,现在却变成了我的对手——无常的命运之神可真是喜欢摆布人,薇薇安。”
“我几年之前就从‘时计塔’那个鬼地方退学了,你不也是一直都不喜欢那种地方么——以火焰与风暴破坏一切的魔术师,‘焰岚’沃尔夫·马林。”在最初的惊讶过后,薇薇安·索恩的表情反而变得比较平静,她同样以满不在乎的表情笑着回敬道,“话说回来,沃尔夫,当年你好歹也是个美国显赫魔法家族的长子,比我这个英国没落魔法家族的长女要风光得多,可是怎么现在你却变得和我一样落魄呢?”
“薇薇安,你也不是不知道,美国这个国家本来便是一个科学家的天堂,魔术师的地狱。该死的美国政府对于研究外星人和星球大战比研究五大魔法更有兴趣——可以说兴趣高出上千万倍。在这种体制的影响下,无论是多么显赫的魔法家族如果不及时迁走的话,下场就和我们家族一样。”美国魔术师沃尔夫·马林听到这里无奈地拢了一下满头的红色卷发,灰色的眼珠看了看在站在他右边,此时依然旁若无人地陶醉于演奏小提琴的老者,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压低了一些,脸色也是有些郁闷,“事实上我们家族也是早在很久之前便开始打肿脸充胖子——直到现在,实在挺不下去了,这才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我这个现在的家族主人的身上,希望能够用什么办法重塑当年的辉煌……哼,如果不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是我们的Servant的话,我才不会当什么见鬼的‘代行魔术师’。”
“是啊,与其说我们两人是Servant的Master,还不如说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位Servant的Servant。这位Servant值得我们去尊敬,无论是对于科学家还是魔术师,他的人格魅力都是无法抗拒的。”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自街道另外一角的黑暗之中传来——然后,同样在前一夜夜晚监视过Archer一行的魁梧络腮胡男子走到了光亮里面。这下,脸上写满不可思议表情的人换成了薇薇安·索恩身旁的Archer,他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这个同样一身徒步旅行者打扮的络腮胡男子,“腾”地自轮椅里面站了起来。“好久不见——或者说是我们又重逢了,史蒂芬·威廉·霍金博士。”男子向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Archer挥了挥手,脸上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无奈,“怎么样,这个活人的世界在现在的你眼中看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其它的看点呢?”
“……怎么会!你们居然……认识?!”本来就已经被眼前景象惊得合不拢嘴的薇薇安·索恩此时嘴巴张得更加大,她万万没有想到,不仅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而且在她看来应当已经没什么破绽的Archer也一下被对方识破了,“……这……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让……让我的Servant改变发型和眼睛颜色了!”
“Master,您可能不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对于一个相互论战了四五年的学术对手来说,相貌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敷衍过去的……看来这下还真是麻烦啊!”听到薇薇安的话,Archer从最初的茫然与震惊中猛省过来,他盯着面前的络腮胡男子说道,“罗塞尔·威廉博士,‘慕尼黑学派’现在在世界上的领军人物,看起来你像是这位Servant老先生的Master啊。虽然我们以前由于论战而结下了不错的交情,但是现在,在G·U·T的面前,想必你也和我一样,不愿意自身在这场竞赛中落败吧。所以,罗塞尔,你可不要指望我会看在你我以前交情的份上让你一马。”
“我想说的也是这个,霍金博士。我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马林先生,您准备好了么?”络腮胡男子罗塞尔听完Archer的回答后哈哈大笑,他相当自信地拍了拍胸口,然后便将手指指向了Archer——“Saber老先生,您可以出手了!”
“……嗯,你们两个人稍微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一直仿佛没有将心思放在众人对话上的老者突然停止了演奏,挥了挥手打断了罗塞尔的话语——那两人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大人物的命令一般,立刻唯唯诺诺地退下。待到两人都退到自己身后,老者方才由于自我陶醉而微合的双眼猛地睁开,矍铄的目光里面不仅仅有着温和与慈祥,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神情,“你叫做史蒂芬·威廉·霍金是吧?年轻的小伙子。罗塞尔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的事迹,我也看过了你的著作。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物理学家,尤其是你在对于时空与宇宙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上那独到的见解,实在令我佩服。这么说吧,尽管有一些激进的看法我并不认同,但是还是对我有一定的启发。哎,难道说后辈真的是一定要超越前辈的么?”
“——您……!您难道是……!”突然之间,仿佛发现了什么,Archer再一次变得万分惊愕起来,以至于全身都在颤抖——他将同样颤抖不已的手指指向了犹自微笑着打量自己的Saber,嗫嚅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您的相貌……我似乎想起来了!尽管您也被改变了一些外貌,但是您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您……您就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博士吧?!我……我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呢!”
“——爱因斯坦?!”在这边,薇薇安·索恩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隐藏在黑暗角落里面的文震和丁芸可是完全把持不住了,再也不顾自己应当伺机而动,霍地自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盯着Saber满面崇敬与惊愕地喊道,“您……您居然是爱因斯坦博士?!天哪,能见到您实在是太荣幸了!”
“……爱因斯坦是谁啊,文震?你作为一个魔术师有什么可激动的啊?”看到听到这个“陌生名字”后文震居然也如此兴奋不已,薇薇安顿时有些不快,她黑着脸将意欲继续走上前去仔细端详对方的文震一把拉至身边,沉声问道,“我并不知道爱因斯坦这个科学家究竟干过什么,就算他是个无比伟大的科学家,但是我们是魔术师,更何况他可是我们的敌人!”
“薇薇安,你就允许我先表示一下我的崇敬之情吧……如果打比方的话,这位爱因斯坦博士在人类科学史上的地位,就如同我们的五大魔法师一般,宛若神话一般的伟人!”文震显然对薇薇安的这番话很是感到丢面子,“这可不是什么科学界与魔法界的问题,这是常识,常识!就像我们都知道地球围着太阳转的学说是哥白尼所著一样!”
“……哥白尼又是谁啊?”薇薇安·索恩继续黑着脸没好气地问道。
“……薇薇安,你难道真的除了魔术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我的天啊,我怎么会和这样的一个女人共事这么久……我要自杀,我要自杀!”文震听到这里再也把持不住,几近崩溃——“你能不能在这些方面不要表现出这么令我尴尬的无知啊!”
而就在黑着脸的薇薇安·索恩与抓狂般吐糟的文震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在另外一边,已经兴奋得不知道该怎么好,满面通红,一贯冷漠的脸上也难得露出灿烂笑容的丁芸在同样又惊又喜,完全不把对方当敌手看的Archer陪伴下,在Saber面前有点手足无措地说着什么——“尊敬的爱因斯坦博士,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与您进行面对面的谈话!可能您并不知道,在您逝世后没有多久,我们世界上的所有科学家,乃至于数以亿计的普通人,便开始将您视为了如同里程碑一般的伟人!直到现在,您的名字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可以说,没有您的理论,整个二十世纪的科学界不会这么精彩的!”完全不像平日里说不了一两句就缄口不言的丁芸,现在,在丁芸两片嘴唇里面,滔滔不绝的话语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而且还到有进一步加大流量的趋势,“您曾经称赞过牛顿,说他是在您看来也值得尊敬的,具有开拓性的科坛巨匠,我们同样认为,如果牛顿先生活到现在,他同样会以这一番评价来称赞您的成就!”
“是的,爱因斯坦博士!您的光电方程与相对论可以说是二十世纪科学史上的,最重大的发现之一!我们这些后来人无论怎样努力,也只不过是靠着依照您们这些前辈留下的足迹,从而在通向真理的道路上跋涉……正如牛顿所言,我们都是站在您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才可以进一步窥探这个宇宙的本质!”Archer也显得有些激动,此时他已经握住了Saber的双手,一边用力摇晃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微笑,“说实话,我和丁芸一样,每一个在您之后的科学家都是一样,一直都在梦想着能够与您进行面对面的对话,共同探讨这个宇宙的本质与命运,没想到今天,我们两人的梦想真的成真了!”
“好了,霍金博士,还有这位小姑娘,应该是称为丁芸的中国科学家——我没有称呼错您,也没有猜错您的国籍吧——请您们不要这么热烈地称赞我。我是一个平凡的老头子,相对论与光电现象在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什么大不了的理论,实际上,我一直感到遗憾的,也是我感到我这一生做出的唯一有意义的探索,就是直到我辞世的时候依然没有完成的——大统一理论。”Saber将提琴放到了脚边,一边忙不迭地与丁芸及Archer握着手,一边微笑着打量着面前的两位对手——但是,他的脸上又分明划过了一丝无奈与落寞,“我一生都想完成我的这个理论,但是却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障碍。现在这一次的机会能够将我的心愿完成,所以我才会参与这一次‘圣杯战争’。尽管我并不喜欢争斗,但是为了我的夙愿,我还是来到了这里。”
“Saber老先生说得对……无论怎样,你们现在是我们的对手,只有战斗决出胜负才有意义。”听到这里,早已按捺不住的沃尔夫·马林快步走上前来——他伸出了右手,鲜红的两枚咒印此时已经在魔力的催动下隐隐闪光,“罗塞尔先生,Saber老先生,寒暄已经结束,是到应该交手的时候了。”
“——嗬,口气还不小,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击败有本大小姐魔力支持的Servant么,沃尔夫?”听到马林挑衅般的语气,本来面对吐糟的文震就很是不爽的薇薇安·索恩顿时脸色铁青,她也不甘示弱地举起了带有令咒的右手,满面不屑地冷笑回敬道,“还有,我倒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焰岚’能比我这边的‘熔岩’火爆上多少——文,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哈哈哈!还真是像你的脾气呢,薇薇安!既然你这么说就好极了——”听到薇薇安的回敬,沃尔夫·马林一阵大笑,然后便将两道灼灼的目光直射向了此时早已一脸黑线的文震——“——喂,那边的那个亚洲人,你就是叫文震的家伙吧,还有个‘熔岩’的外号?嗯,你们还真是充分利用了规则呢……规则规定了可以准备一名预备的魔术师,你们就还真是不顾公平精神一般地准备了‘代行’和‘预备’两名魔术师……那么,既然你这个家伙能够被薇薇安所认可,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对手,这样便很好!”
话音未落,沃尔夫·马林已经口中念念有词,一跃而起;紧接着,在他腰间的匕首闪耀出耀眼银光霍然出鞘,在银光闪烁之间,文震与薇薇安隐约看到,匕首上面似乎刻有无数咒文般的字符,并且随着马林口中低吟的咒语而闪烁出隐隐的红光;再接下来,马林没有持握匕首的左手也闪电般快速地连续捏了几个手势,最后,在文震的惊讶注视中,他将匕首深深地插入了面前的石板路里——坚硬的石板路此时仿佛是豆腐一般柔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红光大盛的匕首顿时便直没至柄。而在匕首完全陷入地面的一刹那,所有的魔术师与Servant都感觉到了,一股股汹涌的魔力如同澎湃的海潮,以某种规则的形式在这一方空间之内开始飞速流转,并且最终在地面上显示出来了它存在于此的证据——闪烁着金红色火光的一道道线条飞速地浮现于地表,它们以匕首为中心向四周闪电般延伸开去,纵横交错而又头尾相接,最终形成了一张将所有人都围于其中的巨大圆形网络!而在间不容发的这一刻,马林似乎又是低声吟唱了什么,伴随着这句吟唱,整个庞大的金红色魔法阵开始以逆时针的方向慢慢旋转起来,并且越转越快。
“……看起来是个大型咒文的样子啊,美国佬!”几乎是在魔法阵刚刚开始构建的同一时刻,这边的文震已然看出端倪,他哈哈一笑,同样也是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向着马林冲去,在他张开的右手掌心里面,一团跳跃着的明亮火焰划破黑暗夜幕,宛若一个欢快跃动着的橙红色精灵,“只可惜,你的动作实在太慢了,而且你的意图也实在太明显了!”
文震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了距离沃尔夫·马林不到两三步的地方,他举起握有火焰的右手,左手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食指与中指如同利剑般竖起,其余三指相扣——伴随着这个姿势,本来橙红色的火焰顿时化作了同样熊熊燃烧着的金红色炽焰,几乎已经把文震整只右手包裹了进去。接下来,本身向着四面八方喷涂火舌的烈焰突然内敛,收缩成了和原先差不多大小的火球,也不再跳跃。这一团如同琥珀般隐隐透明,而又安静温顺的火球就这么静静地悬浮在距离文震右掌掌心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仿佛已经沉睡。
“这是什么魔术?逗孩子玩的把戏?”沃尔夫·马林看着这团完全失去凶暴气象的火球不禁大笑,“真正的火焰魔术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小子!”
伴随着马林的呼吼,他双臂一挥——顿时,金红色的魔法阵旋转速度已经接近惊人的程度,而在这方此时已经化作同一片火光的魔法阵正中央,灼人的热浪铺天盖地般自其中透射而出——万千道火焰的箭矢如同万千条由赤焰造就身躯的火龙,呼啸着扑向近在咫尺的文震!
“——伪·离火!!!”文震面对向着自己飞速扑来的无数道火焰箭,一声冷笑,同样将摆出“剑指”姿势的左手向前一挥——本来静静悬浮的那团火球顿时引出无数道火红的光芒,每一道光芒中都是一条与对方同样的,箭矢一般飞速射出的火焰,面对自己而来的无数道火龙迎头而上!
而丁芸与罗塞尔,只是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至于尚未有丝毫动作的薇薇安与Archer,此时同样以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这两名突然之间开始对决的魔术师,他们的眼睛在已经烧红这一方黑夜的熊熊火光里面似乎也泛出了火一般的神采——但是在闪耀的火光里面,却无法看清脸上的表情。
焚烧世间一切的两片业火之雨,即将相撞!
但是情势却在突然之间急转直下。
“……世间一切有质之物啊,在我的面前,将四周的空间扭曲吧!”一道身形犹如闪电般掠过魔法阵,Archer与其它的魔术师们只是感到眼前一花,然后巨量的魔力便突然翻涌于这一方空间之内——还没有让任何人反应过来,Saber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便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全世界的几代人所崇拜敬仰,以至于终究化作了宝具般存在的伟大理论,在这一刻,解放真名!
“——广义相对论·时空弯曲!!!”
伴随着Saber的怒吼,所有的人只觉得四周的这一方空间宛若水波般地抖了一抖,然后便恢复了正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两片业火之雨轰然相撞,吞没了不知道何时已经站立于其间的Saber的苍老身影!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
当所有人都从方才的那一切中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了——就在两片业火之雨相撞的刹那,无数道火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接踵而至的连串爆炸,一道道激突的炙热火焰四下汹涌奔走;石板的道路被灼烧至赤红,并且在爆炸的冲击下破裂为无数四散飞溅的碎块,在夜空里面画出了无数道同样闪烁着晶亮红光的弧线,然后逐渐没入沉沉的黑暗中。在炙人的火焰前,薇薇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撑开了魔力造就的水雾之墙,将文震、Archer与丁芸护在后面;而罗塞尔那边,则是后撤的马林为其及时地撑开一道火焰护盾吸收来袭的火焰。在逐渐冷却下来的战场中,所有的人都面色困惑而沉重,因为他们知道,Saber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到两个人之间,并且以自己的宝具及身躯阻止了这两股魔力的进一步碰撞。文震掌心的火焰熄灭了,马林的匕首回到了他的怀中,庞大的魔法阵也随之消失。他们都在眼睁睁地看着爆炸的中心,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烟云蒸腾的爆炸中心。
“还好,幸亏我及时地用宝具弯曲了空间遮挡住了这方战场,那个醉鬼才没有看见这个秘密——尽管我们自内向外看没有丝毫的异样,但是外部的人们已经无法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弥漫的烟云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慢慢散去,看上去毫发无伤,只是有些灰头土脸的Saber伴着他依旧洪亮的声音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看得出来,尽管脸色黑一块黄一块,身上的衣服也被全部弄脏,但是他依旧很高兴。Saber看了看此时已经表情接近不可思议的众人,笑了一笑,然后便指着不远处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居然来了一个醉鬼……如果让他卷入我们的战争,不仅我们会被取消资格,而且他的生命也会受到巨大的危胁。Master,我不得已下解放了宝具真名,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你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么,Saber?”扭头看了看那边似乎已经消失不见的醉鬼,脸上仍旧是震惊之情的马林又扭回头来死死盯着Saber,颤声说道,“这个魔法阵可是我相当得意的魔术,对面那个家伙发动的魔术亦非同小可,你怎么会……”
“现代的魔术可是伤不了我的,Master。”听到这句话,Saber哈哈一笑,从衣兜里面摸出了烟斗与火柴,然后便点燃烟斗有滋有味地吸了起来,“作为一个科学家Servant,怎么能被魔术这种与科学完全挨不上边的东西打得鼻青脸肿呢?”
“……作为一个使魔来说,抗魔力一定是逆天般的A了。”听到Saber的回答,马林顿时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宝贝砸到一般激动不已,而薇薇安与文震则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如果日后真的要与他交手的话,我们看来起不到任何作用。”
“话说回来,Master,还有对面的两名魔术师,你们知道刚才犯下了什么错误了么?我不得不亲自阻止你们的对决,不仅仅是因为那个醉汉,更是为了避免你们铸下大错!”Saber看到醉汉已经消失,于是将宝具的效果解除——弯曲的时空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当已经变得清凉的夜风拂过每个人的时候,依旧在大口吸烟的Saber脸色变得严厉起来了,他以完全不像老年人般的锐利目光逐一扫过薇薇安·索恩、文震和沃尔夫·马林,相当不快地说道,“这一次的规则已经说明,不同对手之间的对决仅仅发生在我们这些Servant之间,你们为什么要私自进行决斗?我们所有人在参战之前已经立下了这样的誓言,现在难道又想食言而肥?还有,魔术师们的规矩就是尽可能避免干扰现世,你们呢?将这里破坏得一塌糊涂,而且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那个普通人也会无辜丧命!”
“……是的,老先生!我……我知道错了,请您不要发怒!”看到Saber有些动怒,沃尔夫·马林脸色顿时有些慌张,他连忙走上前去向着Saber鞠了一躬,诚恳而惶恐地说道,“我没有征得您的意见便私自行动,这的确是已经违背了我们三人的在战前所立下的誓言,希望您责罚我!”
“我们也是犯下一样的错误,Saber老先生,我们太冲动了。”见到身为Master的沃尔夫·马林居然对自己的Servant诚恳认错,在听完Saber的批评后的确问心有愧的薇薇安·索恩与文震也不得不低下了头,“在您提请之前,我们的确已经将那些誓言抛在脑后了……希望您谅解我们。”
“博士,我看您就不要生气了吧……既然两方的魔术师们都已经诚恳认错,那么……”罗塞尔见到Saber依然皱着眉一声不吭地抽烟,连忙也为众人打圆场。
“爱因斯坦博士……”Archer与丁芸也走了上来。
“好吧,既然你们意识到自己错了,我也不会继续追究——罗塞尔,马林!”听着众人的话语,Saber紧锁的眉头终于略有松开,他吐了一口烟雾,低头看了看已经被方才的火焰烧为灰烬的小提琴,目光里面露出一丝遗憾,“今天我出来散步的心情全没了,而且接下来我们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对,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
“……我们全都听您的。”罗塞尔与马林听到Saber这样说,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显现出来了如恩大赦般的解脱神情。他们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再也不管什么对方的魔术师与Servant,全身都松懈下来——“那么,Saber老先生/博士,您先请。”
“我还有几句话想同这几个人说,你们先回吧,我随后就来。”Saber磕了磕烟灰,目光却是停留在了对面这些此时满面敬佩与疑惑的对手们的身上,并没有回头。
“——是。您自己也要小心,那么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转过头目送着渐行渐远,终究消失在夜色中的两人,Saber自顾自地笑了笑,然后便回过头来,和蔼地望着Archer一行说道:“你们现在想通了为什么我这个Servant会被这些Master们所敬畏呢?”
“……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被人们称为‘伟大的先行者’了,爱因斯坦先生。”薇薇安第一个点了点头,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尽管从未听说过您的事迹,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您的人格力量——一种常人没有的人格力量。”
“是的,那种对全部人类的普遍热爱,我们是永远也无法达到的。您无论是面对怎样的人,即便是最具有威胁的对手,也不会被视为异己,而是感受到了来自您的莫大信任……这也许才是一个伟大的人所能做到的吧。”文震也颇为感慨地说道。
“但是这样伟大的人也许会吃亏——你们这几名参战的选手,尤其是霍金博士,还有这位丁芸博士,我留下来,实际上是有几句话想与你们说。”Saber收起了烟斗,慢慢地踱步到Archer一行人的面前,严肃地说道,“您们真的已经做好了面对这场战争的准备了?”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爱因斯坦博士。”Archer看着身后同样面露肯定之色的其他人,坚定地对Saber说道。
“……已经准备好了?”Saber看着满面坚定的Archer,又看了看其他人,脸上依然很严肃,“任何可能被卷入这场战争中的无辜人的死亡;任何Servant以外的参战者的死亡;以及面对这终极诱惑而无端扭曲的人心,你们都准备好面对了么?”
“……我们虽然自忖已经准备好了,但是现在却的确有点……”听到这里,Archer的目光似乎有些慌乱,但是他依然肯定地说道——却又一次地被Saber的进一步追问打断了。
“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获得胜利而花样百出的阴谋手段;为了独吞战果而相互倾轧的同一阵营中的成员;为了胜利而不得不亲手打败曾经熟识的人,抑或一直敬仰的对象,这一切,你们都准备好面对了么?”Saber的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但是自这双眼睛中射出来的目光却愈发凌厉,“你们真的敢说,你们可以面对这一切而不动摇最终的信念么?你们真的能够为了这个信念而抛弃作为魔术师或者科学家的那一丝高傲的尊严么?”
“……”Archer一行人此时已经低下头去不敢再正视咄咄逼人的Saber,面色复杂,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所以说啊,‘圣杯战争’实际上是一场挑战人心底线的残酷游戏啊……”Saber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在Archer一行人默默的目送下转身慢慢远去——“各位,今天我只是来探望你们这一方最后参与进入‘圣杯战争’的新人们……说真的,直到目前我并没有什么想与你们战斗的打算。因为,我还要面对我的宿命对手……那么,后会有期了,霍金博士,丁芸博士,还有两位魔术师。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在Archer、丁芸、薇薇安和文震的默默注视中,Saber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第三章?量子玫瑰,为你盛开
在遇见Saber后的两天里,尽管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Servant与魔术师们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什么上门挑衅的家伙,但是Archer一行人的心情却是格外复杂。在这两天里面,Archer一行仍然在努力地搜索着可能的“圣杯”出现的位置,但是却一直没有察觉到丝毫的魔力波动。在搜寻上的屡屡挫折更加剧了Archer一行人的忧郁,自从那一晚之后,几名队员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这两天都是在默默地醒来,默默地登上旅程,然后又默默地睡去中结束。偶尔讨论上一两句,也是在郁郁的气氛中戛然而止——而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没有什么笑容,全都是像是被阴云笼罩了一般的表情。有时候,在徒步搜索的途中,他们还会长时间地发呆,毫无预兆地,几个人便停下脚步,在原地或站或坐,各自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尤其是Archer,他在那一晚与Saber谈过简短的两句话后,似乎一直在想对其他三名成员说些什么,却又一直踌躇着不开口。
这已经是与Saber一行相遇后的第三天。Archer一行已经几乎走遍了半个瑞士,却依然是毫无结果。夜幕将至,与前两天一样,Archer一行人面色阴郁地走进了事先已经预订好的旅馆,然后便走向了各自的房间——薇薇安与文震,Archer与丁芸。没有道别,没有睡前的作战会议,甚至例行的向苏黎世作战总部报告情况都没有进行,两间房的房门便砰地关上,然后便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薇薇安,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一言不发……这样下去……我们的这个小队真的要分崩离析了。”走进自己房间的文震看着自从三天前开始便阴沉着脸的搭档,终于在一声叹气之后开了口。看得出来,尽管文震心中也是不知道纠结着什么,脸上同样显得十分郁闷,但是现在还是鼓起了一丝精神。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兴奋一些,然后努力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走遍了这么多地方,但是都没有发现强大的魔力扰动,这说明这些地方都不适合作为灵脉的汇集地,换一个角度看,这不是也说明了我们可以将搜索范围进一步缩小了么?”
“……”薇薇安还是老样子一般将鞋脱掉卧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面一言不发。
“薇薇安,我也知道我们现在都打不起精神来……就连我也是一样,在那一夜听完Saber的话后,我们都对我们自身能否坚持到最后的信念产生怀疑而动摇……但是我们不应该就这么放弃……我们毕竟已经宣誓了,我们已经加入了这场战争……现在绝对不能逃避,你说呢,薇薇安?”看到薇薇安选择了沉默,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文震又是摇了摇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苦着脸说到,“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三军可夺其帅也,匹夫不可夺其志也’,说的就是一个人的意志是不可能被打倒的,即便是面对强大实力的对手,即便是被对手无数次地打倒在地,我们依然有顽强的意志,继续坚持下去。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我们知道就Saber的实力来说,我们目前战胜的机会渺茫,但是仍然不能因此而放弃。”
“……奇怪的东方思想……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和那些日本人画的漫画里面一样的调子,文。”一段沉默后,薇薇安终于开口了——她将头埋在枕头里面,双脚不住地踢着床沿,以含糊的声音说道,“今天我们跋涉了一天,我已经很累了,想必你也累了吧。我们明天再说这件事情,或者见到Archer他们之后再说也不迟。好了,文,你还是老样子,睡沙发——不过今天我就不喝奶茶了,没胃口。”
“薇薇安……你XXX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看到薇薇安居然听完自己的话后只是嘟囔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便翻了个身不再做什么其他的举动,这两天来一直面对这种郁闷氛围,心中早已十分不爽的文震顿时胸中“腾”地冒起一股无名怒火,一片空白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就是将这种怒火发泄出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怒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下把手边的茶杯掀翻,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都在做着些什么,文震在薇薇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像一团咆哮的烈焰一样呼啸着掠过整个房间,然后一把就将薇薇安?索恩自床上揪了起来,并且面对着她破口大骂道,“不就是Saber吗?不就是一个爱因斯坦吗?X,你XXX还真把他当个伟大的先行者看!他XXX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XXX的抗魔力A吗?不就是有个XXXX相对论当宝具用吗?X!”
“——放手,快……快放手!”看到平日里面只会吐糟的老好人文震居然毫无来由地大发雷霆,并且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并且一把便将自己自床上拉了起来,薇薇安?索恩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她实在搞不清楚这样一个已经与自己相处六年,自忖已经完全掌握其脾气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神恶煞——当然,薇薇安到底还是有着在“时计塔”里面与各种古怪脾气的魔术师相处三四年的经验,在起初的震惊过后,她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现在只不过是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郁闷而发泄,于是心中稍稍宽了一宽,本来已经蓄势待发,开始凝聚魔力的右手也慢慢地放了下去。她任凭文震怒骂着什么,而自己只是用一种平淡的目光凝视着对方此时已经通红的双目。直到不久之后,怒火渐渐平息的文震松开了双手,颓然坐在薇薇安旁边大口喘息的时候,薇薇安?索恩这才拢了拢四散的头发,又整了整衣衫,重新仰面倒在床上。
“……对不起,薇薇安。”在良久的,几乎能听见双方犹自狂跳的心跳的沉默后,终于完全沉静下来的文震红着脸抿了抿嘴唇,终于开口说道,“我不该对一名女士发这么大的火,刚才我真的太失态了。你知道的,薇薇安……”
“好啦,文。我知道你是个急性子的家伙,这两天来的沉闷气氛真是难为你了。”望着脸色讪讪的文震,躺在床上的薇薇安轻轻地笑了笑,又换了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她将双臂枕在脑后,向着文震这一边侧过身来,碧绿色的眼睛中闪动着在文震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的温柔目光,“我们在之前的合作过程中不是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嘛,文?六年了,无论怎样的风雨我们也走过来了,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在乎今天的这样一件小事么?”
“……既然你这么说了,薇薇安,那么我就问一下你,你现在对我方才的话有什么意见?……呃,当然,那些粗话……是我太愤怒了才加上的,对于爱因斯坦先生和你……我还是很……很敬重的。”文震继续红着脸尴尬地说着,与此同时,他又向床的外缘移了移,然后扭过头去不再看着以温柔目光望向自己的薇薇安,“还有,薇薇安……你,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不习惯。而且你的这个姿势……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你的领口现在还是有点……。”
“饶了我吧。”文震哭丧着脸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脸颊垂头丧气地说道,“你这个家伙,不是不擅长破坏性的魔术么,怎么居然还研究出了用风魔术打耳光的自创招术。”
“准确地说,是通过强制大气的定向流动,控制你自抽耳光,文。”已经换上睡衣,并且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薇薇安?索恩盘坐在床上,没有好气地瞪了文震一眼,看起来她似乎还在因为对方刚才那不合时宜的提醒而恼火,“你难道不知道让女士注意自己毫无觉察的尴尬事情的时候,是需要很委婉地提醒吗?”——说到这里,薇薇安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有些生气的表情突然消失不见,脸上转而又显现出来了温柔的笑容。她从床的这头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床尾,戳了戳对面有点目瞪口呆的文震的额头,“还有,文,承蒙你刚才的照顾,我现在心情真的好多了……是真的好多了哦!我在控制你抽自己耳光的当中,偶尔想了想你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也许我们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即便是Saber,我们也不能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而灰心丧气,我们要完全相信自己的实力……以及信任Archer的实力。Saber不是也和我们说过么,他也认为后辈一定会超越前辈的,也就是说,他还是将Archer视作了他的一个强大对手的。”
“——前半句还有道理,但是后半句就是在安慰我了,薇薇安——你何尝不知道我方才同样是在扯淡——我只不过是为了要让你恢复信心才将Saber贬得一文不值的……实际上,自从看到Saber的身手后,我也是几乎没有什么信心了……”听完薇薇安的话,还在揉着疼痛不已的脸颊的文震哼了一声,低声说道——这番话直接就让薇薇安本来已经温柔的目光重新变得僵硬,“我也是清楚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一个魔术师更是要先确定对手的水平后再考虑可能的相应对策。Archer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如果没有Saber生前的理论,他也无法成为在科学道路上的伟大先驱者,也就是说Saber是Archer生前理论基础的开山者,这样一来,无论是从宝具的强度——人们对其的幻想与崇拜的程度,还是从职阶的能力——Saber本身就被称为‘最强职阶’,而Archer只不过是‘依靠宝具的能力弥补自身能力不足’的职阶而已。我们并不知道Archer的宝具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们已经可以知道Saber的宝具是可以弯曲空间的可怕存在……这已经接近于魔法的能力了。”
“你在说什么啊……哪有像你这样说话的,一点情面都不给!真是的,文,我本来只不过想给你打一下气,你还真是不会领别人的好心啊——虽然我也知道你这番话说得很对。”看到文震居然毫不领情地将自己的这番话批驳得体无完肤,薇薇安?索恩顿时嘟了一下嘴,然后便又阴沉着脸盘坐在床上,双手抱在胸前气鼓鼓地瞪着文震说道,“这样吧,文,既然你说本人的后半句话是在做着不切实际的鼓励,你也承认你方才为我鼓劲的话同样是扯淡,那么我们还是要正视真正的问题,想出一个办法拯救我们这个目前几近分崩离析的小队——文,你先说。”
文震在薇薇安的注视下踌躇了好长时间,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很是矛盾,几次欲言又止,口型变换间并没有说出什么。但是,在薇薇安的一再死死注视下,文震最后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我说,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放弃继续参战——我知道我们都不愿意正视这一点,但是……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如果我们此次战斗注定是要在强大的对手面前败北的话,还不如及时退出来得实际。”
“……你变了,文。”在听完文震断断续续的回答后,薇薇安?索恩紧咬着嘴唇,低头沉吟了半晌,这才抬起了头——她的目光直射向同样紧咬着嘴唇不再说什么的文震,表情复杂地低声说道,“你曾经是个从不知道什么叫做退缩的家伙,就像地下汹涌奔突,只会永远向前的狂暴熔岩。”
“不,应该说是我们都变了。我们现在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文震在低着头默默地听完薇薇安的话后,舔了舔了被牙齿紧咬得满是齿痕的嘴唇,苦笑了一下,“薇薇安,我决定我们明天就与Archer他们说明我们的想法。无论他们怎么看我们,反正我是要决定和你一同退出这场战争了,如果他们还决定继续参加战斗的话,我们亦不会阻拦,只不过请他们另选高明,将咒印交由他们自行分配……”
“——我拒绝,文!作为已经拥有了咒印的魔术师,我不会选择逃避……说真的,文,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薇薇安充满嫌意地打断了文震的话,“即便你已经不知道你今后的目标是什么,我至少还怀有着家族复兴的梦想与责任,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如果你想离去的话,那么请自便,我与你的搭档关系也就此中止!”
“这是因为……说实话,薇薇安,这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在毫无胜算的战斗中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看到薇薇安居然以充满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文震顿时急得额头上暴起青筋,他一边做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意味为何的手势,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这已经是尽了他的全力——“我和你都知道对方的那个美国魔术师的实力并不在你我之下,Saber有他的魔力撑腰,势必会变得更加强大,而且即便大家都立下了誓约,但是那一晚我们已经交手了……就像是天经地义一般。在日后,这个誓约很可能会变成一纸空文……薇薇安,在我们作为搭档的这几年间,我……我一直都是在保护你,而你也习惯了信任我那可靠的保护力……但是这一次真的不同以往……”
“……哼!……我的,我的魔力可是比你要多,无论是储量还是放出量,文!我……我并不是必须需要什么你的保护,至少,我的风与水两大元素可是……可是本身便擅长防守反击的魔术……你……你可别,可别自作多情!”听到文震断断续续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薇薇安?索恩的脸上居然顿时浮起一丝红晕,并且满面不快,就像是被对方窥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她一边同样有些断断续续地回答着,一边把身子扭到一边背对向文震,然后便俯卧在了床上,将脸埋进了枕头里面,“……就算我有这个打算的话,也等到明天再与你说——现在给我出去睡沙发!!!”
看到薇薇安?索恩似乎并不再想与自己说什么,文震终究还是拿起属于自己的枕头与被子慢慢地走向房门——在掩上门的前一刻,心中涌起万千言语,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出口的文震还是低声对着已经黑暗下来的房间说道:“……对了,薇薇安……如果……如果明天我一个人离开的话,你以后可要注意时刻保护好自己……也希望你能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房间里面如同文震所料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伴随着沉重的关门声,文震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一同沉到了深深的黑暗里面。
“呃,原来是霍金博士啊。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看望我了?不过说真的,无论是我的Master还是代行魔术师似乎都不是很欢迎您呢,还好他们还能够尊重我这个老头子的意见,为我们提供一个只属于我们两名Servant的隐私对话场所——来,喝杯巧克力茶,这可是真正的瑞士巧克力茶。”Saber舒适地坐在旅馆露天阳台的圈手椅里面,一边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晚风,一边悠闲地抽着烟斗,并且将手边圆桌上的一杯巧克力茶饮料推向坐在他对面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找到Saber的藏身地,并且单枪匹马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声称只是要求与他见上一面的Archer。此时,Archer正坐在轮椅里面,他的神情十分严肃,并且姿势也是正襟危坐,丝毫不见了平日里面与丁芸等人相处时的狡黠神情与跷二郎腿的坐姿。看着看上去似乎还是有些紧张的Archer,Saber呵呵一笑,自嘴中抽出烟斗,自顾自地喷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烟圈,并且凝视着这几个烟圈在晚风中逐渐破碎终究消失,然后便继续说道,“说吧,霍金博士,您找我来肯定不是来探讨什么学术问题,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您想对我说有关‘圣杯战争’的事情。”
“事先说明一下,爱因斯坦博士,我的职阶是Archer,您以后叫我为Archer就好。”Archer仍然严肃地盯着Saber,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这一次出来是瞒着任何人的,包括我的Master丁芸,以及那两名魔术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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