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法师
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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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 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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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纷至沓来者的帐单
上海至东京的特价经济舱的机票 RMB:1,590
蒋沁剡看着一座之隔窗外的云层慢慢超过自己的头顶,随后便是一片略带灰色的天空。钢铁的田野在脚下伸展开,铺散着和天空一样的暗色调。
“哦哦,这就是目的地吗?”身边的大汉兴奋地将头转向窗外,露出了孩子般的好奇心。
少倾,着陆警告灯亮起,在乘务员的监督下,蒋家的少爷乖乖地系好安全带/翻起桌板——周围的众人同样的动作。
很快,巨大的混凝土地基出现在视野中并迅速扩大。以秒来计算时间的小小沉静,随着明显的阻滞感和不太容易察觉的轮胎擦地声结束。
安全降落/全员平安/不需庆祝。
巨大的767客机靠上舷桥,旅客们纷纷取出随身行李依次离座。
“初次坐飞机的感觉如何?”已经因为工作在国内到处飞来飞去的蒋沁剡向刚才的大汉问道。
“还真是不错诶,从海滨到这东瀛岛国只要几小时就可以了,过去的人类实在是无法想象的吧。”魁梧的男人发出了如孩子般开心的笑声。
“是啊,”少年领着大汉向行李机走去,“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战场——那么……”
男人咧嘴一笑,适才的天真已经无影无踪,填补上的,是宛如猛兽般的杀戮渴望:“没错,‘战争’已经开始了。”
东京市内学生优惠月票 JPY:14,900
樱月武子从地铁出口走了出来,匆匆向人流的反方向走去。
下班人群/去向流行店铺的学生/赶路的公出白领——人流规模:巨大。
娇小的身躯仿佛奋力跳过瀑布的大马哈鱼,带着一身伤痕终于脱离的激流。
高楼大厦间小小的平房区——偶然因为区画而被开发商遗忘的地块。
小小的甜品店X1,名字:“多摩联合会会馆茶屋”。
推开钢框玻璃门,走如名字仿佛飞车党集会所但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气小吃店。
“卡、卡……在这里。”伸手从大大的背包中取出一张卡片,递向伸出头来询问的老板娘。
“嗯,给。”确认,送上一杯奶茶,小券一张——数字:299874511。
女大学生鞠躬谢礼,一头撞进柜台旁的边门中。
门后的小巷,穿过。小巷的尽头,门。打开钢制的门,进入。古旧的污损电梯一台,按键入内。
快速地依照小券上的数字按下1~9楼的按键——电梯下降。
今天要在图书馆里自习的课题——“令咒”和“圣杯战争”。
墨田区某旧多层公寓楼单间月租金 USD:723
卡莉尔伸了伸懒腰,从阳台向外眺望。
墨田川从眼前流过,不远处能看见当地的警察局,当地人正开始一天的工作生活,周围充满着活力和朝气。这栋多层旧式公寓是个不错的栖身所:便宜、交通便捷、而且风景很好。
卡莉尔·塞道斯走回房间,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关上。昨天的报告已经发送出去了,之后要过一个小时才能打开……啊啊,总部那群家伙的工作效率就不能快点吗?
她摸了摸左手,露出得意的微笑。
被选上的是自己,不是从中部来的阴险先生法尔迪乌斯,也不是头脑太过精明的萨拉逊骑士……哦耶,天国的父母知道应该会高兴的吧。
神圣而污秽的战争,被诅咒的赞美诗,盛大却隐秘的杀戮之池。
太令人——激动了!
女人穿上短袖衬衫/套上及膝牛仔裤/大号女式沙滩鞋,一转身面向同居人。
“走吧,Caster,去散步咯。”
“是,长官!”
银发的美丽少年回应道,仿佛天使一样的面孔绽开灿烂的笑容。
付给“工作者协会的情报费” USD:3144
章麟紧握着右手手腕。刚冲到门旁的红叶正赶到身边。
魔力——汹涌的魔力——在手上聚集。敏感的体内魔力监视系统的警报震天响,连带着身体管理系统都是一片红色。各种“警报”/“警告”/“CAUTION”字样在大脑皮层内飞舞——完全不知道到底该处理哪一个。
少女的应对:通通关掉!
“啊……”从唇间流露出的喘息混合着汗水落在合成地板上。身边爱人紧紧拥着自己,那熟悉的触感终于使她稍微找回了一丝理智。
“怎么、怎么了?”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开始放松,红叶终于得以开口询问。
章麟转动了下头部,确认自己正蹭在爱人的胸口:“不、不知道,好象有什么东西从右手钻到了身体……不对!”
她伸出左手——
“这是……”
一个奇妙的非对称图形出现在半真祖少女的右手上,大略看一下,可以想象成有着单侧飞翼的长剑,剑柄的小半部被那条镀铬手链盖住了。
将图形的存在告诉了章麟后,红叶将对方小心地扶回床上。
“这是什么?”
“不知道,”少女摇了摇头,“我现在把一切系统都关掉了……等下,让我先弄个防火墙看看。”
大约十分钟后,麟再度开口:“好象是某种特定格式的魔力流强行构成的回路,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该不会是昨天浅野先生托付的那东西惹的货吧?”
昨天,工作者协会托浅野信长交给章麟一个小布包,说是协会的自身委托,希望能包裹一周时间。
“应该不会,现在我开了魔力探测后没感觉我和那包包之间有任何能量、魔力的联系……诶?”
少女突然中断了说明,而鬼也在同一瞬间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小小数平米的卧室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图案,仿佛是由光构成线条如同有生命一般描绘着二人无法理解的图形。而昨天章麟安放东西的安全箱也在此时自己打开,那布包就这样漂浮在半空中,一边散开一边向光阵前进。
“这、这是……”红叶站起身,想要去抓住那淘气的包裹。
“红叶,别!那里有大量的魔力聚集着!”
“什么!?”
二人对话的片刻,布包已经完全打开,一枚戒指停留在光阵的中央——
——一只手指从其中心伸出,穿过了戒指。
两个女人被这场面惊呆了。仿佛意尤未尽似的,那手继续向前伸展——带出臂、头、身、腿、脚——人。
人形的身影出现在逐渐减弱光芒的阵圈外,粗看上去应该一是穿着着蓝色金边盔甲的女性。
那女性慢慢睁开原本闭着的双眼,将身后的光芒纳入体内——望向眼前的二人。
“请问,”天赖/圣音/神喉,“二位之中,谁是吾将服侍之勇者?”
这一天,“战争”最后的一组参加者,交纳了报名费,被贴上了号牌——整装待发。
圣杯战争,开始。
/1. 运动员代表的开场白
“这——就是——日本!”少年站在旅馆的观景窗边喊道。
“哦哦,你好象很兴奋的样子啊。”大汉一边望向少年,一边拿着电视遥控器胡乱换着频道。
“将古风和现代完美地共存在一起——不是融合而只是相互共存,神秘和现代化的生活节奏互不干涉却又相互依存,这样的国家就算不是来参加比赛也该来走一趟,说不定我的民俗文化考试的论文就全在这里了。”少年=蒋沁剡=中央人民大学文史戏民俗研究室研究生。
“我是不太明白这个东瀛岛国哪里好啦,不过既然有仗打,我也就不苛求什么了。”大汉=姓吕名布字奉先=货真价实的本人的——英灵。
圣杯战争,将魔术师与传说幻想中的存在配对,然后相互捉对厮杀。直到只剩下最后的一组,方始能——
——召唤圣杯。
圣杯/愿望实现机/无限可能的盒子/人类最强的魔法之一。
多么诱人的奖赏,但风险却也是如此的充实。
不但要小心被对手消灭英灵而落败,魔术师本身也是被狙杀的对象——甚至还要小心用完用来束缚英灵的令咒后被从者反逆。
能参加这场魔术界的盛会而活下来,就已经是对身为魔术师能力的某种肯定了。
“嘛……”在脑海中回忆着所得到知识的蒋沁剡,将右手的袖管卷了起来。
抽象化的图案构了一个大陆略是三角型的纹身——令咒。
三个令咒=三次场外指导——消耗品,小心使用。
嗯,面对自己的这个从者还真是得小心安排呢。
三姓家奴,为了自己的利益屡次出卖侍奉的君主……
就算是这样的传说,那家伙却也没有否认:“时世所迫……”
没错,若在乱世,能守住名节生身固然值得敬佩,但在之前便是要保全性命呢——所以,那家伙又说:“所以现在,我没有任何值得背叛你的东西。”
嘴角扬起笑容,转过身向着三国第一猛将下令道:“出去散散步吧。”
反正自己还有令咒呢。
离盛夏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街头的温度却离酷热不远。随处可见打扮入时且清凉的女性、将凉快热血男儿表现得淋漓尽致的少年和用衬衣将自己裹成炎暑异类的上班族。
要说,还真是怀念在家乡山野间光膀子着背心短裤上蹿下跳的时候。
“日本还真是个奇怪的国家……”灵体状态的吕布喃喃道,“一边是让人看得发直的色气,一边又是随处大杀风景的古板。”
“你是说衣着?”蒋沁剡从手中的冷饮杯里挖起一勺冰淇淋送入唇间。
“嗯,不过倒真是比我们那时候的花样多多了——现代世界还真是美好啊,想那时候要‘养眼’的话只能去看貂禅了。”英雄爱美人——合情合理。
少年却楞在了人行道上,一脸不可思议地向从者提问:“‘养眼’?没想到你还会用这么宅的词语。”
“别小看了圣杯,”吕布发出了促狭地笑声,“我们可是被赋予了相当多的知识呢,只要是这个时代所能有的,几乎都可以为我们所知。比如那个美国总统……”
蒋沁剡连忙制止住他,虽然很在意和自己看到的资料上写的略有不同。不过转念一想这虽然是相当神秘的竞技,人类制定了最初的规定后的确也没有完全不更改的可能。何况都已经举办了七届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他再次迈开步伐,将一勺又一勺的冰淇淋消化——直到吕布出声叫住他。
“等下!”从者的声音突然不像之前那样随意调皮,而是恢复了过去他身为武将的威严。
“是敌人吗?”少年将最后一勺冷饮咽下,丢掉垃圾。
“应该是,不怎么强的力量以规则的形式放出,大概是那边的探查或挑战信号吧。”
“那么,”蒋沁剡从腰间的携具里掏出了两张符纸,缠在携具的束带上,“我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吕布瞬间化出了实体——刚才的符咒可以让一般的人类暂时无视术师和周身一定范围内空间的存在,于是人流自动给巨汉空出了一小片空间。
“得令!——”
猛将回答着,左手一招……
“——来吧,爱马!”
一辆巨大的摩托车凭空而出,落在二人身后符咒营造出的空地上。
通体赤红的车的车身,黑色的火焰状的图案装饰在油箱和坐垫之间,车把中间的车头无论怎么看都仿佛是金属管件折拉而成的马头。
“不愧是‘日行千里’呢。”已经中国见过这一匹的少年赞叹道。而仿佛是回应他的褒美,摩托车发出了一阵排气声——宛若马的嘶呜。
“上来吧主人,我们出发了!”吕布很明显地已经兴奋起来,一把抓住蒋沁剡伸出的手臂拽上后座,转动把手上的油门——
——腾空而起/飞行。
“要跟去吗?”
待他们二人完全消失在高楼大厦间后,一个女人微微低下头,倾身询问少女。
“当然,如此收集情报的大好机会怎能错过……走吧。”
三个女人一起迈步,向着战场的观众席赶去。
* * * * * * * * * * * * * *
港区,原源川安船运会社第四码头(废弃中)。
“……炎之精灵·烧尽!”一团火焰飞向了魔术师所在的位置,但他巍然不动。
仿佛被风吹散的火星,那团猛烈的火焰瞬间就化为了乌有。
“这样的连半调子都算不上的人居然使用着魔术,奇耻大辱啊!”男子将手中的金属短棒举起,指向少女。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是一只钢笔形状的物体,但现在那上面却流动着魔力回路营造出的魔力潮汐。对面的女孩显然也察觉到了对手的意图,浑身一颤。
仿佛被蛇之魔眼瞪视的青蛙一般——无法移动/无法动作/无法开口/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死吧——男人一言不发的宣告道。一道魔力爆发所引起的高温等离子气体包裹在同样由魔力构成的被甲(Shell)中,以音速飞向少女。
“……救、救我!!!”女孩跌坐在地上,大声求救——而回应这柔弱的呼叫,是她自己左侧大腿内的纹身。
令咒:可以使英灵引发近乎奇迹的现象,于契约魔术师危急时救援。
红色的大衣挥动,等离子枪弹如同女孩之前的火球一般轻易消散了。
“没事吧,主人。”银发飘舞,包裹在大衣之下皮衣之内健美身躯微微转动,好让自己看见保护的对象感激的笑容。
“嗯……谢谢你,Archer。”
男人咋了咋舌,倒不是因为“一般魔术师都无法伤及英灵分毫”这种常识性的问题,而是对手居然如此轻易的就用掉了一个令咒——如果是自己的话,至少能想出十数种对付如此程度危机的办法吧。
于是,庆幸对方擅自消耗掉杀手锏的魔术师开始恼怒起来。
“对面的小鬼,”他低吼着,举着笔状的凶器向前大踏一步,“居然如此没有常识、没有能力、没有勇气……如此狼狈和失态竟然还肆意施展着魔术,你究竟是为何成为魔术师!”
女孩“噫”地一下子语塞,就算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对她而言如此莫名其妙的问诘也应该是第一次体验吧。
“罗嗦的家伙。”女孩的从者——女性的英灵皱了皱眉头,将包覆在左手的巨大的金属棍棒似的武器指向魔术师。但是碍于没有主人的命令,也仅仅是瞄准而已。
“无能、无礼、无知——身为一个魔术师高贵的品格的反面你都占据了,我等天生超人自命不凡的名誉你都丢到哪里去了……也好,就让我在这圣洁的战争中将你彻底抹杀吧!”
男人原先就算再大动作也一直紧贴在身上的衣袍舞动了起来,名为魔力的光芒自他身体的天灵、心口、丹田三处泄出/聚集/压缩。
“把从者和主子都干掉。”即使是施展魔术,男子依旧有向自己的从者下达命令的余力。
不知何时从之前的战场回来的英灵完全没有回应主人的意思,但见一身黑甲黑装的它完全没有预备动作就欺近了六米开外的目标——
——“咔镪”金属相交的声音响起,黑色的单手长剑和黑色的金属棍棒向交,一丝火花都未迸出却惹得空气剧烈激荡起来。
“快走!”红衣英灵用手一拽,将吓呆了得主人从身后拉开。与黑色长剑配套的墨色骑士小盾砸了个空。
“啊啊、对不起!”女孩如梦初醒,慌乱地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一路小跑钻进了战场边的堆货场里。
“哼——”魔术师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笔状物抛向空中。
“追踪(Trace)……锁定(Lock)……终结(Deadend)。”
时间停滞。
然后在下一瞬间来临之前,女孩倒在了地上。
“什、什么?”感觉到来自主人的魔力供给突然中断。名为Archer的英灵楞了一下,而就在这一刹那。黑色的剑身拨开了她的武器,刺穿了她的身体。但Archer也马上反应过来,她忍着痛楚扬起左手,金属棒的前端突然分四瓣打开,爆裂而出火球吞噬了她和黑色的英灵——当对手驱散开实际上是高能粒子团和魔力混合的火焰时,Archer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有一击致命吗,算了,愚者的幸运而已……回来吧,我们走。”男人摇了摇头,让自己的从者回归灵体状态后解除了将整个战斗区域笼罩起来的结界,随后便离开了到处是战斗残骸的货物堆场。
“哇……这就是圣杯战争啊。”蒋沁剡发出了盛大的感叹,从十分钟开始他就一直用符咒维持着自己和吕布的“隐形状态”,从头到尾观看了这一场战斗。
“嗯,那个魔术师是很厉害的角色呢,从他的战斗方式来看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指挥英灵方面却看不出有多少手段。”一代猛将把从英灵座中摄取到的知识现学先卖起来。
“那英灵感觉木木呆呆的,好象没有自己的意识——嘛,反正不像你自我意识过剩就是了。”主人拍了拍从者宽大的肩膀,开着玩笑道。
吕布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接着发动了摩托车的引擎:“可以走了吧,主人。既然你我刚才都决定不趁人之危,那现在唱戏的下了台,看客也该回去休息了呢。”
蒋沁剡点了点头,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那个被暂时击败的女孩似乎并不是老练的魔术师,至少在战斗中呼唤出自己从者的职阶就不是明智之举。加上她似乎没有多少可以使用的魔术,还很容易因为压力而崩溃——大概是个新手吧。传说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其实大部分都是随机选拔,看来果真如此。
但即使是这样,身为魔术师就已经是脱离常识的人类——既然普通的人类都孕育着无限的可能性,那么刚才落败的少女转眼成为自己的劲敌也是必须要考虑的情况了。
啊啊,愈来愈让人热血沸腾了。原来不是没有预想过比赛的激烈程度,但现在看起来即使是一般人类世界中真正的战争也不过如此。
“喂,奉先。”少年呼唤着自己的从者。
“什么?”大汉一边驾驶着披挂了“偏转意识”结界的摩托,一边微微回过头回应。
“我们来拿下圣杯战争的胜利吧。”蒋沁剡扬起嘴角,感受着许久未尝体味的躁动。
“得令!”
* * * * * * * * * * * * * *
“来晚了吗?”章麟在一处堆货场的入口处,懊恼地看着魔术协会和教会的工作人员披着“珠洲建设”的伪装清理现场。
“没办法,从市中心赶港区,只用普通的移动方式的话太花时间了。”红叶摸着爱人顺滑的秀发,安慰道。
“……抱歉,主人,我如果是Rider的话就好了。”突然二人的耳中传入了一个声音。不过她们并没有为此而惊讶。
“这和你没关系哦,Lancer。”章麟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的“耳语”安抚从者。不过这也难怪,以中近距离突击战为擅的Lancer职阶,在移动手段上的确是不如以此为名的Rider。
“走吧,这里应该没什么好看的了。如果使用魔力探测的话实在很担心会被里面那帮家伙发现……红叶、Lancer,回家吧。”女孩转过身,牵着爱人的手向外走去。
灵体状态的Lancer一边跟随着二人,一边在心中回想起主人提出的参加圣杯战争——夺取万能愿望机的“理由”。
“……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最重要的的理由。”
/2. 特邀嘉宾的首日感想
卡莉尔悠闲地在秋叶原的书店“The Mark”二楼的某个书架前翻阅着新出炉的人物传记。那是以科学家之名托世实际却是身为死徒的某个魔术师的伪作——因为他现在依旧活蹦乱跳地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和新激光材料玩游戏呢。
一般来说,美国在“神秘事物领域”给人的感觉就是:阴谋论和大马哈。民间层出不穷的各种谣言和政府一概的不作为构成了这个新兴国家在魔术、吸血种、神秘领域等方面的研究一直被好好的保存在共济会的棺材盖下。
嗯,没错。《国家宝藏》的确有部分内容是真实的——美国建国之初是埋藏了一大笔财富——但不单单是物质上的。
比如,她现在戴在右手上的戒指。
那个被称为教会的机关探寻千年不果的圣物,作为传说连接魔术侧和教会侧的物质存在之一——也是世界最大的魔术师/魔法使的唯一遗物。
经过多名专家(高报酬雇佣)证明,多种技术(高投资开发)手段验明,整个确认过程足以将曼哈顿计划的一半规模吃掉。
“梅林的记忆”——镶嵌于现代珠宝工艺铸造的白金指环座之上的宝石。
以此,不难判断与卡莉尔·德拉约尔签署契约的英灵是哪一位了。
“居然选上了我……”女人把视线从书中抬起,以眼光温柔地抚摸着宝石。
与情报得到的圣杯战争不用,此届的战争并没有赋予魔术师自行召唤从者的自由,而是所有参加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行”签署了契约——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来到日本的原因。不过有一点倒是没有变化:魔术师的适合者都是由圣杯随机挑选的。
美国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有自家特工被选中的大好机会,各种机构立即行动了起来。FBMI(Federal Bureau of Mystery Investigation 联邦神秘事务调查局)、CIA、对外宗教关系研究会、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人文资源委员下属第三历史组……总而言之,整个国家的神秘事务机关都总动员了。
目的很简单——让卡莉尔和她的从者成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使美国成为不仅仅是经济、科技、政治和军事的强国,更成为神秘事务领域的先进国家。
而如此重担在肩的女人——年芳23的南美魔术系统研究员卡莉尔·德拉约尔……
现在很悠闲。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Caster会笑出声的。
特技是脑内OS,自做成的高效率处理系统于比电脑复杂何止百万倍的人脑内顺畅运作。腰间的手机将周围的特工们努力得来的情报半个字节都不差地通过外连接口直接送入大脑内处理——而这个女人还能至少表面上很悠闲地看书。
宛若是某富含宗教及哲学元素的科幻电影内技术的别用,将魔术真正化为“自己的魔法”。
真是让自己都会羡慕的天赋异秉。
“Caster,”女人合上了书页,用旁人听不见的“耳语”呼唤自己的从者,“除了你之外,一共还有六名从者是吧。”
剑客(Saber)、弓手(Archer)、枪兵(Lancer)、骑士(Rider)、魔术师(Caster)、暗杀者(Assassin)、狂战士(Breserker)——七个职阶的七位从者,以及立下契约担当他们的主人行使令咒的七个魔术师,为了争夺名为圣杯的万能愿望机而展开厮杀。
这便是关于“圣杯战争”,卡莉尔所知道的情报。
“是的,主人阁下……不过直到现在我也只能通过占卜确定其中的除我之外的三人而已,还有三人实在无法确认。”
Cater使用的是混合了凯尔特德鲁依和罗马多神教祭司的魔术来进行占卜,在卡莉尔看来准确率还是相当高的。如果他这么说的话,就代表五名参赛者已经确认了。
特工把书放回原处,站起身从二楼的梯子走下一楼,离开了“The Mark”。其他前来会面的特工则按兵不动,各自按照着计划准备解散。
“都是谁呢?”她向自己的从者问道。在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想要准确地辨认出一个掩藏了气息的魔术师及其从者,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Saber——黑色锁鳞甲的持盾武士;Archer——有着奇怪远程武器的红衣女人;Rider——驾驶红色摩托车的亚洲壮汉;还有我自己——Caster。”
其实一边这么说,一边梅林以魔术在主人面前展开了只有他们才能看见的影像资料。
“嗯,已经发现的数人光从外表看的话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英灵呢,果然不得知宝具的话很难判断其真实身份……那么,剩下的Lancer、Assassin和Breserker依旧没有找到啊。”卡莉尔并不是用疑问的语气,而仿佛是自言自语道。突然,她左手中指和拇指打了个响。
“这样吧,我们稍微邀请一下敌人好了。”
Caster——梅林看起来有些困惑:“主人,您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招惹别的参加者吗?”
“是啊,”女特工一转身拐进了街旁的一家甜品店,“干脆我们弄个阵地迷宫啥的把所有的魔术师及从者都引诱来,就算他们不上当也会到场观察其他人吧。”
魔术师一边用魔力和依旧灵体化的从者侃侃而谈,一边买了一份特大的四球甜筒和一份双球的。
“而我们则露一小脸就闪,然后躲起来收集资料——即使其他人发现了,也早已留下了相当的情报了。”
要吃吗?说完以上的设想后,卡莉尔追加了这么一句。
梅林在心里耸了耸肩,虽然算不上异想天开,但如此的计划在战争初期就拿出来实在不得不说是相当有胆魄的举动。嘛,说实话自己也的确有此自负,阵地制作本来就是德鲁依擅长的领域之一,加上现在自己身为Caster……
“如果你有办法让我现身且不被别人注意到,我很乐意。”
“不过只能吃小的那支哦。”特工嘴里念叨了一小段咒语,周围的人群立即空出一小块区域。而梅林也小心地加上了一段防止魔力扩散及转移他人注意力的魔术。
金发的少年出现在了女人的身边,卡莉尔好象照顾弟弟的姐姐一般爽快地递去了冷饮。
“就在今晚吧,想到就要立即行动呢。”梅林提议道。而他的主人则马上点了点头,并用空着的左手取出手机,飞快地操作着键盘。
好了,既然事已至此,就让我们小小地见上一面吧,殿下。少年在心中对某人说道。
* * * * * * * * * * * * * *
“所以……不是冬木市而是东京?”
“没错,而且大师傅不在,他们就只能找上我们了。”
远坂凛用手圈在桌上,把头砸了进去。
卫宫士郎耸了耸肩,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友兼食客兼师姐闷在她自己的臂弯里发牢骚。
唉,前次圣杯战争余波刚平,结果美国那里来了个模拟。那次事件还没调查清楚,这里又来个看上去差不多的战争……
什么时候圣杯战争变成电子游戏一样可以随时开打的了?
当然,这还不是“圣杯起始三家”中远坂一族现任当家主烦恼的主要原因。
目前士郎和凛所在的地方是新填海区B98-A区的一处住宅集中地——
——的教堂里。
作为预定为外国人修建别墅和高层住宅及配套设施的地块,想要盖间教堂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从规模上来说,有着完整的大礼拜堂,忏悔室和供复书神职人员居住的设施比起冬木市那间小小的简易教会实在是好太多了。
而且,也很适合作为教会的据点。
“抱歉久等了,晚间的弥撒稍微花了点时间。”仿佛天使一样无机质的声音响起。这间教堂的主人回到了这小小的会客室。
一头纯白的银发,金色的瞳色,一袭黑色的连裤衫和仅在颈上手端露出白晰中透着粉红的皮肤……
……怎么看都不会是教会的修女。
“卡……莲小姐是吧。”凛把戒备等级拉到了顶,即使不算上魔术师和神职人员最恶相性的通常设定,女人的直觉也告诉她这次的对手非常讨人厌。
相比之下,士郎则是一副困惑的样子。
“是我,远坂凛小姐、卫宫士郎先生——这次教会有情二位来所为何事,想必已经有所了解了吧。”修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用那种奇妙的语气说着。
之前凛的妹妹间桐樱感觉到灵脉波动时,凛和士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一天樱因为过大的魔力振荡而昏过去,两人才发现出了问题。
上一届圣杯战争中因为间桐家的计划而被当作“另一个”圣杯媒介的樱,本来和冬木市地下广大的岭脉紧密地联系着,但由于士郎在战争的最后命令自己的从者破坏了圣杯,所以应该是切断了这两者的联系。然而在樱发作后凛做的占策来看,不知为何灵脉发生了偏移并再次连接上了樱。几乎同时,魔术师协会送来了消息,要二人迅速去东京和教会联合调查圣杯战争再开的事件。
结果便是,将自己最重要的妹妹/后辈托付给间桐濑驮(间桐家的食客?)后,凛和士郎匆匆赶到了东京。
“那么,现在的情况解说如下……”修女继续说道。
目前已经得知全部七位从者都已经显身并结下了契约,但因为契约对象中非正式魔术师异常之多,所以无法完全掌握使役者一侧的情报。
现在只有Saber、Archer和Rider的主人来过教会登记。其他的参加者要么是不知道规则的门外汉,要么就是故意不来登记。但是由于这场圣杯战争并非正式,所以教会无法约束参加者……
“……所以教会想要让御三家——至少是其中的一两家——来声明这场战争的正式性?”凛作出了正确的判断,证据便是对方的点头肯定。
“不过爱因兹贝伦家拒绝了我们的要求,所以只能请远坂家和间桐家出面了。”
士郎叹了口气,其实教会应该早就知道了樱和凛是姐妹的事情,不然不会只请凛一人了。但无论怎么说,这场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要知道上次自己可是亲眼目睹Saber将大圣杯破坏的……
有太多的疑问了,且不说何种力量再次召唤了圣杯,光是如何要让那么多非正式的魔术师或根本不是魔术师的人召唤出英灵来作为从者,以及判断从者的职阶就是非常复杂的事情。更何况从教会及魔术师协会对昨天首战收集的资料来看,Saber和Archer都是非常异样的英灵在担任。
“那么,已经来注册的人都是谁呢?”凛无视在一边苦思冥想的男伴,向修女发问道。
“Saber——使役者为阿莱恩·冯·贝尔森,有着‘光芒男爵’的头衔的正统贵族出身的魔术师;
Archer——由小泽木乃使役,阿特拉斯学院新入学员,目前休假中;
Rdier——蒋沁剡,中国风术士世家传人,即使在欧洲魔术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年轻一辈。”
以上三人之外,其他的参加者情报尚在收集中。卡莲补充道。
“小圣杯是谁?”士郎突然打破了自己的沉默,在凛开口前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修女没有感情地回答。
“这根本就不算是圣杯战争嘛。”远坂的当主皱了皱眉头,接着士郎的话道。
“不管是不是圣杯战争,我们不能放置不管,所以——现在先找个特等的嘉宾席看看前序吧。”卫宫士郎终于放松了身体,用疲惫的声音说道。顺便还阻止了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凛。
一旦可能重复冬木市的悲剧,那就算拼上全力我也要阻止这次的战争。
正义的伙伴如此确信着,用右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左臂。
凛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而卡莲则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观察着面前的两个魔术师。
* * * * * * * * * * * * * *
“好吧,我们就做做胆小鬼,在这特等的观战席上等待着胜利降临吧。”
男人对自己的从者这样说道。
/3. 首金产生,恭喜获奖选手
男人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生物。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长至地面的金发。如同瀑布一般自头顶奔流而下的头发,即使是在这雨夜的泥地上也一尘不染,宛若不是这世界的物体一般。
白晰的皮肤中透出些微的粉色,但总体来说还是给人以苍白的感觉。只有——
——艳红如血,深邃近黑的眼眸,夺目。
“真是,糟糕的体验。”
男人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并不怎么年轻,但也完全算不上老成的女人……不,若要说是青年男性的声音也可。仔细看去,胸部平坦,双肩倒不是非常倾窄,骨架也完全不能提供分辨性别的信息。至于下体的话,因为包裹在白色金边的礼服里所以无法确认。
雌雄莫辨的生物向男人靠近——非常缓慢,完全看不出脚步移动时身体的运动迹象。
男人——死徒。
感觉到威胁、危险、恐惧、惊讶、空虚……
“好了,我居然被那样的东西召唤来,还真是虎落平阳啊。”
那生物依然是自顾自地说着。仿佛的雨水都避开她的衣服般,那纯洁的衣袍轻轻地飘动着。
那无暇的倩影,就好像是降世的天使一样。
* * * * * * * * * * * * * *
“唔……”眼球在紧闭的眼眶中上下左右移动了一下,但很可惜,眼睑完全没有睁开的意思。
全身上下的神经依次开始向大脑报告目前的状况……啊,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柔缓的鼻息在自己的胸部扩散开。
呃,真是的,稍微蹭了蹭后把脸整个埋了进来,估计是把自己的胸口当成枕头了吧。不过头发和睫毛正搔弄着那边的皮肤,传来让人无力的信号。
算了,不去叫醒她。这样的早晨早已习惯,相对于害羞或烦恼来说,更多的是幸福温馨的感觉吧——当然昨晚的狂热也会很适时机地在记忆里重放便是了。
那光滑而坚实的背肌,那小巧而紧绷的胸脯,那优美曲绕的小腹,那妖艳妩媚的花园——还有那在迷乱的情欲中不自觉的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啊……”好象很有欲求不满的味道,自己明明过去是个很禁欲的——
——“鬼”呢。
突然,神经被什么牵动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类似直觉的东西,毕竟自己没有她那样的雷达系统。
“……”来者默默地站在床边,瞪着这里。
红叶差不多能猜到是谁这么不解风情。原本决定不去理睬它,不过转念一想,那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地直接跑到卧室来的。不过既然来了,却因为没有主人的许可不能打扰——可怜的仆人。
于是锷鬼努力睁开了双眼,略有迷懵的视线中,圣杯战争配属给自己这边的英灵——Lancer带着一脸纠结站在床边。
“啊,红叶小姐。”女性外表的它开口呼唤道。现在它并没有穿着战斗用的铠甲,背后也没有像被召唤时那样展开翅膀。一身宽松的女式及腹短衬衫,里面是桔红底色印着“VPGG”英文字样的棉T恤,加上下身仅仅过膝的沙滩裤……
“早啊,Lancer,这身衣服去海边都没问题呢。”
……一定是被怀里这家伙的日常行为所影响导致大脑脱线才会说出这句话的,红叶断定。然而真要她说实话的话,这个原凶还是如此这般地“少女”一点比较好。从前那个自艾自怨自虐的她千万别再回来了。
毕竟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很幸福的。
“呜喵……”哦哦,某人醒了。
“早啊,麟。”
“早上好,麟小姐……”
两人一起打招呼道。
“早啊,红叶、啊,Lancer也早安。”少女从爱人的怀抱里缩出去,然后“呼啦”一下座了起来……
身无片羽。纤细紧实的身材在晨光下一览无余。
“麟、麟小姐,红叶小姐……我先出去下。”Lancer在红叶的注视下落慌而逃。
“Lancer怎么了?”罪恶的源头一副完全懵懂无知的架势。
红叶耸了耸肩,准备享受再次独占爱人全部的时光:“没啥,大概是想起来今天应该她做早餐了吧。”
麟的大脑在下一秒就把这一条丢进了“可遗忘”的文件夹里,然后开始从床边当作衣架的椅子上翻找起衣服来。
两人穿好衣服下楼洗梳完毕,Lancer也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今天是煎熏肉蛋加生菜三明治和鲜牛奶。
“登记?”麟听着Lancer介绍圣杯战争的规则时突然打断道。
从者点了点头,将每个参加战争的魔术师都必须去当地的教会登记以便确认身份,并且可以在失去从者后寻求庇护的规则全盘介绍了起来。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们应该去哪个教会登记呢,东京的话有很多教会吧。”红叶接着问道。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圣杯并没有赋予我们这样的知识。”Lancer把头低了下去。
章麟感到头疼起来,因为自己虽然是工作者协会的一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半真祖。就教会那方面来说自己算是“异端”的一种吧,这样子还要去那里做登记?
将这些疑虑说出来后,对面的Lancer和身边的红叶都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吧,这样放着不管也不会有结果,就先去镇上的那间小教堂问问吧。”麟耸了耸肩,下了决定。
* * * * * * * * * * * * * *
蒋沁剡看来,日本方面对圣杯战争这种事并不怎么关心。不过正确地说,是无法关心。
日本本土的应对神秘事物的机关SPCO和魔术协会及教会好象有什么协议,对于圣杯战争的一切都交给后两者打理。只有出现了严重的意外情况时,政府才能加以干涉。据说之前某一届圣杯战争导致日本失去了两架战斗机,结果却在魔术协会和教会的双重压力及自他处转交同类机种的补偿措施下三缄其口。或许是因此意识到自己的这方面的无力,才迅速组建了SPCO这样的机关吧。
中国少年从教会走了出来,今天只是去确认一下是否所有的从者已经被召唤了出来,因为之前去登记的时候被告知除了Lancer、Caster、Assassin尚未来登记外,七名从者之一的Breserker甚至还未被召唤出来。不过刚才教会里的那位来自魔术协会的小姐已经很肯定的说,七位从者已经到齐了。
也就是说,圣杯战争终于正式运行了起来。
蒋沁剡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心里想着Rider——吕布这会儿在哪里,不过很快,那个骑着巨大魔托一身黑色皮衣的身影便出现在道路的另一头。少年微微耸了耸肩,向自己的从者走去。
“去哪里了?”他问到,大汉此时正摘下大号的飞行员式摩托头盔。
“找点可以消遣的东西。”吕布从挂在车上的仿军用携行包里掏出了一摞书来。
呃,这都是什么啊……少年心里不由吐槽起来。这些书里有讲述池袋黑衣无头摩托骑士的轻小说,有叙述地球被毁灭后幸存下的一个人类和外星人一起在太空冒险的科幻故事,还有介绍现代轻兵器情报的杂志……
“《三国演义》?”蒋沁剡挑出一本书来,惊讶道。
“是哦,我想看看自己被历史学家写成什么样子嘛。”大汉笑着回答道。
年轻的风水术士按着太阳穴摇了摇有:“这是小说,不是史书啊,你要看史书的话至少去摘陈寿《三国志》吧。”
“这……有什么不同吗?”吕布稍微歪了歪头。
“小说和史书……”
“……抱歉,我刚才没注意你提到这两个词。”他居然很认真地低头道歉了……
“算了,”蒋沁剡把书塞回了包里,“反正如果没事情的话你也闲的可以,加上日本估计不会有太多地方让赤兔能跑吧。”
少年摸了摸摩托的车头,换来的是一阵悦耳的引擎嘶鸣。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正从背后经过的三个女人,而她们中的一个则向这里眺了一眼后,又快步跟上了同伴。
“走吧,接下来我也有个想去的地方。”蒋沁剡二话不说跨上了摩托车,完全没有留下置疑的余地。
“得令!”巨汉不知为何很愉快的样子。然而当他坐上驾驶座,准备发车时……
“等下!”“呜哇?!”
吕布慌忙松掉了正准备转动油门的把手,回过头瞪着蒋沁剡。
“我的手机……好象落在教会里了。”少年狼狈地说道,脸都红了。
英灵叹了口气,在主人“我去去就回”的声音中向他消失的拐角挥了挥手。
“真是让人怠慢不得的主人啊。”吕布望向天空,喃喃道。
蒋沁剡自然不会听到这番话,他一路小跑回到了教会,走到之前造访过的设在礼拜堂后的会客室时,却发现有人正在里面。
是方才擦肩而过的三个女人,她们正在和卡莲修女及远坂家的当主交谈。
“……这样的话,就完成了,”远坂凛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此一来诸位便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了呢……不过我有言在先,此次圣杯战争还有很多异常之处,还请各位多多保重了。”
是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样看来,那三个女人也是参加了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又或者,其中就有英灵的存在呢?
少年风水术士没能太深入地思考下去,因为里面的人已经准备离开了。而正巧,这时卡莲从门缝里看见了蒋沁剡。
“蒋先生,”银发的修女出声呼唤道,“我想您是来取回遗落于此的手机的吧。”
蒋沁剡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推开门,在五个女人的注目礼下走了进去。
“……是的,还真是不好意思呢。”说话间,卡莲从桌子上拿起了小小的电话交还给主人,而主人则趁机打量了一下很可能今后是对手的三位女性。
三人中站在正中心的是一个身材匀称、黑发棕瞳、粉黄色皮肤的亚洲少女;她的左边是一个有着凛冽眼光,身材高挑肌体紧实的亚洲女性;而右手边的那位应该是西方人,银发碧眼、白中析红的肌肤,宛然天仙一般。
她们的衣着只是当下流向的夏日休闲装,不算大胆也并不保守,走在大街上的话除了那位西方人,几乎不会引起什么关注。
不过……蒋沁剡却感觉到了压力。
果然,是对手呢。他并非毫无理由地判断着。于是少年向房间里的其他人略施一礼,准备离开。
远坂家的当主叫住了他。
“那边的蒋先生请留步。”她看着手上的魔术器具说道,从之前的介绍来看,那应该是能监视英灵和其主人生存状态的东西,是远坂家支持圣杯战争的必要工具之一。
“怎么了?”少年反问道。
“嘛,对这里的诸位来说也许算不上坏消息,Breserker的主人死了……”
圣杯战争的第一名牺牲者已经出现。
“……不过Breserker本身还在活动。”
七支号角已然吹响。
“哦哦,原来,第一个死人本来就是死人啊。”
诸世之恶即将苏醒。
“……走吧,鬼姬、希尔德,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此剧但无赢家。
“啊,那我也告辞了。”
也无败者。
“哦哦,这还真是厉害,居然连从者和魔术师的生存状态都能获得,和远坂家的监视系统一样好嘛。”
因为,
“哼哼……愚蠢的东西,无能之辈早日归入死国才是正道。”
全世生灵,
“主人,伤口不要紧吧。”
仅为其之食粮。
/4.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吕布舞起巨大的长戟,按照主人所言斩向面前的围墙。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后,钢筋混凝土的墙面赫然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我先进去了。”英灵头也不回地发言道,然后踏入了围墙那边的房间——
——数道火线接踵而至,0.30-06口径的机枪弹宣泄在吕布的金盔金甲上。
完全没有效果,火花和烟尘过后,巨汉身上的铠甲和衣装连一丝焦痕都没,更别说坑了。
“……可恶,一直都是这种陷阱,对手很谨慎啊。”蒋沁剡从吕布身后探出脑袋来。
高大的从者耸了耸肩,长戟倒插在混凝土楼板上,从身侧取出硬胎宝弓。箭上弦/扣发/命中。
被爱称为“30cal”的伯朗宁M1919重机枪连带着上面的激光自动/自动控制机一起被粉碎。虽然枪是军队淘汰物资,但其他的部件却是有相当技术含量的,由此可见此处的主人并不是等闲之辈。
其他的圣杯战争参加者估计也正在苦战吧。
“走吧吕布,继续前进。”少年指着对面的墙壁说道。
* * * * * * * * * * * * * *
五十八分钟前……10:12.PM
“呜哇,这里还真是热闹呢。”Assassin的主人从双筒望远镜里监视着面前的大厦。
适才已经将“那家伙”派出去确认了,将这等乱来的魔力四处散发后就窝起来的的确是CASTER……不过这样做只会把全部的主人和从者都招来吧。如此看来若不是笨蛋就是有什么打算了。
不过Assassin的主人并不准备跳进去,毕竟作为实战能力相当贫弱的Assassin,正面和任何一个英灵对上都没有胜算——自己只要看看有没有顺手牵羊的可能就好。
于是,男人潜伏在大厦对面的公寓屋顶上,观察着事态的进展。
就在Assassin的主人继续打酱油的同时,一个人影已经衣袍滚滚地走进了大厦里。
“无聊的邀战,不过在这里的话,其他的参加者也会过来吧,到时候能处理掉一两组就好了,如果能趁相互战斗消耗的时候一网打尽就更好了……不过这算什么啊,参加者尽是些外道和不入流的家伙,崇高的神杯战争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么?”
“那样的话还真是伤人呢。”对面突然响起了人语,这边的魔术师猛然收住了脚步。
穿着休闲运动装的蒋沁剡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看这对面的男人。
“……亚洲人吗……你也是魔术师?”阿莱恩高傲地讯问着。
“是风水术士,但在协会里的话是和魔术师一样的概念……只是在利用魔术的手法上不同而已。”男孩笑了笑,继续前进,“‘真没想到会见到光芒男爵’——我该这样感到高兴吗。”
魔术师不屑地挥了一下手:“客套话就免了,孩子,圣杯战争早就开始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
黑色的从者自虚无中出现,然后完全没有预备动作,就突然冲上前拔剑刺向少年。
但少年纹丝不动,自他身后,巨大结实有着褐黄色皮肤的巨手突现,一柄超过两米的巨大长秉武器自蒋沁剡腿部抬起,架住黑色的剑身并掀了回去。
然后,吕布走出了阴影,长戟双手合抱于胸前。
“好了,这算是打过招呼了吧……那么那边的几位要不要也来见个面?”少年微笑着说道。
阿莱恩的眉毛挑了起来,自他进来后除了眼前的蒋沁剡没有别的人类的气息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吗,”是女人的声音,相当的活泼和清脆,“果然圣杯战争这里藏龙卧虎啊。”
自魔术师和少年的对角中心延长点,两名女性出现了,一高一矮:一个留着及腰的长发和平整浏海,穿着常见的棉布短袖衬衫和淡蓝色牛仔裤;另一人则是头发两分长至肩,穿着不知何处学校的夏季女式校服。
“你们也是魔术师吗?”男爵再次提问道,虽然很少见,但魔术师携带同伴一起参加圣杯战争的事情并不是没有。
“啊,不是,要用本地的话说起来,应该是‘万事屋’吧。”刚才发言的相对较矮的女子回答道。
阿莱恩重重地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哼,外道也来了,不是魔术师的家伙也来了,这次圣杯战争终究是我一个人的了么?”
“哪里的话,”接口的还是那个女人,“万能的愿望机这个事实存在着,谁都会想要吧,是不是魔术师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有实力就好。”
看来她要么是装傻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蒋沁剡在心里嘀咕着。不过有一点可以他肯定,现在在场的——包括放出巨大魔力将他们聚集起来的人——除了自己和吕布,都是敌人。
“没错,没错!”三组人马所在的大堂突然响起了从广播中送出的发言。声音经过了伪装变声,有着奇怪且让人无法研判的音色。
“欢迎大家到此一游,我会在这里好好地看着诸位的对决。”
“看来第一个要被干掉的已经出现了呢。”少年用精神通讯对自己的从者说道。
阿莱恩耸了耸肩,左手抽出了钢笔大小的棒状物。然后向着两个女人所在的方向一指。
“先从你们这些不名之徒开始吧!”
黑色的英灵依旧完全看不出预备动作便行动了起来。她突然浮空,借着不知何时助推产生的冲力,向目标袭去。
高个的女人向前踏了一步将同伴护在身后,随即从手掌中抽出了一柄日本长刀。
“那个高个女人的感觉确定是人类,矮个的女孩虽然有魔力干扰,但也应该不是英灵……”蒋沁剡向吕布身后一躲,露出半个脑袋来观察情况。
黑色的长剑已然挥下,砍在长刀的刀刃侧面——立刻,黑色的雾气从长剑上渗出,试图缠上对手的武器。高个子女人不敢怠慢,迅速向前踢了一脚并抽回武器。受此干扰的黑色战士不得不后退了半步,对手成功地脱离了战斗。
“果然不行,剑身有损伤了。”那女人好象是在向同伴汇报着。
矮个的女子听罢点了点头,双手背过从后腰各拔出了什么东西。而与此同时,一道青光闪过,阿莱恩的黑色英灵猛然抬盾——
——一个浑身金边青甲的女战士出现在黑色英灵的面前,手中的长枪压在对手黑色的盾牌上。
那才是英灵啊……年轻的风水术士记下了双方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马上招呼吕布重新遁入来时那阴暗的门廊。
“不看下去吗?”巨汉召唤出了摩托车状态的赤兔马。
“在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基础的情报已经够了,更详细的东西以后自有的是时间——现在去找下把我们召集来的那家伙的晦气。”少年边说边跨上了摩托。
“得令……不过那家伙在哪里呢?”
蒋沁剡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天顶:“上面。”
看着监视摄像机前的男孩瞪着镜头用手比划向上的手势,卡莉尔不由摇了摇头。
对方一定是用什么手段知道了自己其实就起这幢大楼的顶层。并决定在边上两对人开战的时候来对付自己。
很恰当的决定。在无法确认敌人和盟关系的时候决不向任何交战中的一方出手,反而是找除此之外的目标。
聪慧/机灵/敏锐。很难搀的少年呢——从年龄上看不会超过20岁。
下一秒,少年身边的英灵很干脆地举起武器捅向天花板,戳出一个5米见方的大洞后二人一骑便直接跃上了二楼。虽然那巨汉跨下那夸张的摩托怎么看都不会是从者召唤出的东西,但那庞大的魔力流只能证明对方身为Rider的身份。
“好了,启动全部陷阱。”女人通过挂在耳上的通讯器向电脑下令。电子电路迅速理解了语音信息,整幢楼里的一百多处机关立即全部被激活。
从各处军械库中收集来的作为储备物资的重型机枪和弹药,各类对人对装甲地雷,通过魔力探测启动的电网,配合上由CASTER施展的自然法术所布成的迷宫……
这里是她和CASTER的要塞,虽然只是用来收集情报的一次性设备,但绝对不是能被轻易解决掉的混凝土块。
于是,纵使少年和Rider违背常理地一面解决陷阱机关一面近乎笔直地向位于楼顶的控制室前进,也已经花去了一小时多的时间了。
“打坏机枪,直接趟过雷区,扫清我布下的活荆棘,让英灵抗过雷电陷阱……这个主人该说他聪明而直率呢,还是愚蠢可而爱呢?”CASTER一面看着自己花了半小时不到时间布置的三层楼被在十五分钟内突破,一面叹息道。
“你现在随便说什么都没用吧,不过我也的确嘱咐过你不要立即就把全布实力表现出来。”正集中精神处理由设备预处理过的数据的卡莉尔突然插嘴道。
CASTER耸了耸肩,即使拥有将电子信号直接输入大脑进行处理地魔术,在施展时也需要集中注意力,不然轻则魔术中断,重则伤及神经网络——因此,自己主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余力和自己贫嘴,足以可见她的实力了。
当然真要说实力的话,之前在楼下打的两拨人也不赖,不过似乎是看透了这边的意图,他们早早地就撤退走人。只有那少年固执地向上面进军。不过,这也不表示他一定不知道卡莉尔的想法,很可能对手也是准备通过这一举动来逼迫这边行动,以此反过来收集对面的情报。
圣杯战争并不是单靠强大的英灵和魔术师的力量就能打赢的,诡计一直是不可或缺的因素,虽然这次有些不一样,但毕竟也是足以称为战争的对抗。一个好的头脑和不择手段的觉悟是必不可少的。
“走吧CASTER,”卡莉尔将所有的资料上传到了卫星线路后,销毁了一切系统资料和下面人类们布置的机关,“我们直接去见见那个楞头青。”
“是,夫人(Yes, madam.)。”CASTER梅林嘴角勾起了浅浅的角度。
结果,两人才悠闲地下了两层楼,蒋沁剡和吕布就在打破钢制防弹门的巨响中堂堂登场了。
“诶,结果迷宫最后的大魔王是御姐和正太的组合吗?”吕布从赤兔上一跨而下,手里的长戟向着地面一戳,那戟钻便穿进了混凝土楼板里。
蒋沁剡实在是不想去问自己的从者从那里学来这种看上去只应该是宅男懂的单词,不过对手也的确如他所述,是成熟女人和年少男孩的组合。
战斗中询问对方的姓名什么是小说才会有的桥段,少年二话不说,单手丢出了符咒,而身边的英灵也掏出了硬弓,着箭便射。
“嘿。”梅林咧嘴一笑,一道闪电凭空自天花板上落下。咒符和箭矢同时被击中,前者忠实得发挥了其上魔力的机能,引起了爆炸,后者则乖乖地化为魔力粒子飞散开来。
接着,趁机躲进楼梯旁的掩体里的卡莉尔手提步枪探出身来,在蒋沁剡闪入吕布身后的刹那连开数枪,而少年则不知何时在手中握着一柄木杖,用力敲击地面。
子弹击中了巨汉的铠甲后粉碎弹开,盔甲上却连个坑都看不见。而与此同时,木杖的四周已经疯张出了秘密的——
——树木。
“这是纯自然系的法术,德鲁依?萨满?”蒋沁剡从衣服下的携行具里掏出了几把桃木刺,穿上符后探出身将它们绕在吕布身上,“冲着那个女人过去,我来想办法清理掉点树枝!”
英灵点了点头,收起弓箭拔出长戟向前猛冲过去。而少年也立即念动咒语——武将的身上蹿出了火苗,并迅速蔓延全身,仿佛一件火焰做的甲胄。
被对面的男孩召唤出的树木立即被点燃,随即开始碳化。而见此情景女人则是弯身捡起了一件东西掷向火焰缠身的巨汉。
“糟糕!”没等蒋沁剡喊住吕布,那东西便炸裂开来。少年只能先启动法术并闭上眼睛。
震撼弹。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瞬间被剥夺了视力和听力的吕布仿佛京剧武生一般地怒吼起来,方天画戟环播周身,挑动身上的咒法之炎向四周舔去。卡莉尔因为被火苗波及,不得不从藏身处猫腰逃离,而梅林则毫不迟疑得再次召唤出闪电来掩护主人。
及时保护了感官的蒋沁剡睁开眼便看见对面的男孩再次举起手来并已经目视到了放电现象。而正站在场中央的自己的从者无疑是最好的避雷针。
他从大腿旁的携行包里掏出了飞镖一面掷向对手一面念动口诀:“雷属木,金克木,引雷避,化流走。”
闪雷击中吕布前的霎时,飞镖仿佛被吸引一样撞了上去,电流瞬间自飞镖上的法术得到指引,转回了召唤出自己的梅林。
男孩耸了耸肩,木杖一挥,足以劈裂大树的雷电就如此简单地消散了。而就在他做完这个动作后,突然向后一仰,一道炽热的疾风自他面前呼啸而过。
出手落空的吕部踏上前戟尖再挑,梅林当然不会希望自己被击中,举起木杖架开了长戟。
枪声/洞痕/弹壳落地。
“很不错啊,小子。”卡莉尔站在通向上一层楼梯的第一阶上,手里握着一把木制枪身的步枪。
“哼,弄出这么个迷宫却只是希望我们自相残杀,而你好收集资料甚至可以坐收渔利,别把人看的太扁哦。”蒋沁剡又掏出了一枚飞镖,捏在手上。
“嘛,原来全被你看透了啊,”女人放下枪楼挠了挠头,左手提枪右手则从背后摸出了一个罐装啤酒大小的东西,“那么也就没什么好继续打了……Byebye,chineseboy。”
说着,罐头被抛向了空中,小小的爆炸身后便四射出大量的白色烟雾。
“可恶,从头到底都不想堂堂正正地的打一场么。”吕布一副忿忿的模样,后退护在主人身前。
蒋沁剡摇了摇头:“她已经到手了想要的东西,不过对我们来说也得到了相当宝贵的情报。倒是那两拨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啊,应该不会还在打吧,完全没有意义的呢。”
少年拍了拍吕布的背,转身向战斗时隐去了身形的赤兔走去。
“第一回合,算是不错的开局吧。”
在心中默念这句话时,蒋沁剡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兴奋,恐惧,激动,热情……
这是战争,是战斗。
少年的嘴角翘到了微笑(危险)的高度。
既然对手不是一般的人类——
——那就好好为所欲为一番咯。
* * * * * * * * * * * * * *
与那个“正统”魔术师的战斗结束四十多分钟后,那个少年和他的英灵离开了残破的大厦。
与此同时,先一步脱离战场的麟通过魔力探测确认了今天到场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对于她来说,英灵那庞大的魔力储存量就好象黑夜里的太阳一般耀眼——马上就能分辨出来。
“走吧,红叶,Lancer,已经有了不少收获了。”她轻轻地说道。
“正统”魔术师和Saber的组合无疑也是相当“正统”的魔法职业和护卫的组合,相当安定可靠,虽然那个Saber的情况多少让有人点阴森森的感觉。
在楼顶策划了这一切并布置下大量机关,最后还和另一组人马大打出手的应该是Caster没错,看来他相当擅长利用操纵自然类的法术配合自己的职阶的能力来打阵地战。
最后就是那个看起来来很鲁莽的少年及巨汉英灵的组合。总感觉自己应该知道那个英灵的身份但一直想不太起来。不过虽然看起来他们只是简单的猪突猛进,实际上抛开楼下混乱的局面直接上去找幕后主办人要说法可以说是相当明智的决定,至少因此他们就比自己和Saber那一组多获得了一份情报。
当然了,实际上无论哪一个圣杯战争的参加者(除了死人,也就是已经被干掉的Breserker的主人)都不可轻视。说不定现在就有没来参加混站的其他人正在远处注视这战局的结束……
可是,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我——不,必须是我。章麟坐到红叶身后时,如此确信。
即使只是为了这小小的愿望,也一定要获胜。
/E. Dream-01
无敌。
一如字面的意思,没有敌手。
无所谓大义,无所谓忠诚。
只是寻找着敌人——
——能让自己击败的敌人。
老弱、精壮、懦夫、勇者……
遍寻天下,不求胜败,但求一战。
如此单纯,如此幼稚——
——所以至强。
……所以至弱。
当城楼上的那人轻轻挥动了手臂,于是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已然到了尽头。
不承认!不相信!不愿放弃!
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在这乱世之中,证明惟有最强才是真理。
武腕能制虎,神魂能震龙。
非行智诈嚣,但求刀戈鸣。
“——,你自认你他人强在何处?”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那么,请坚持这份骄傲和勇气。”
“还用得着你说?”
/5. 现在是文化活动展示时间,主办国将为我们奉献多姿多彩的表演。
“结果……都是一样的嘛。”女孩小声地说道。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调低了电视的音量,转向正在看书的女孩问道:“什么?”
“小说啦,”樱月武子侧过脸,扎得高高的马尾轻轻晃动着,“你不感觉所有的推理小说其实都没什么差别么。”
女人站起身下了床,走到武子的身后。把下巴搁在对方的头顶上,无视女孩的抗议将视线投向书桌上的小说。
《啜泣的海鸥》——这是书名,端端正正地写在书页顶端的页眉处。前几天武子就开始看这本书了,大约讲述的是被困在孤岛上的家族成员相互为了各种利益矛盾而残杀的故事。
“我说武子,”女人直起身,看着将头仰起瞪着自己的女孩,“所谓的推理小说,本来就是用‘规则’来衬托‘想象力’的东西。而在这其中‘规则’又是相对于‘想象力’更基本的东西,所以当你把表面的‘想象力’剔除后,看到的自然是大同小异的‘规则’咯。像你这样能深刻地看透本质是不错啦……”
不过这样会损害阅读的快感啦。女人耸了耸肩,回到床上去了。
女孩缩了缩身子,然后整个人转过来向着床的方向:“那么,Archer……
……你写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呢?”
女人楞了楞,随即扬起了嘴角,还以一个妖艳的笑容。
“你真的确定你想知道吗,我亲爱的Master?”
* * * * * * * * * * * * * *
章麟一脸无奈地看着对面座位。
前日和自己在某间废弃的大厦中以圣杯战争为名大打出手的敌人就在那里喝着咖啡……总感觉是很超常的景象。
以万能的愿望机——圣杯——为目标的魔术师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虽然和上一届没有隔开规定的时间,但据说上一届战争本身就属于极其异常的特例。
“不过,”男人盯着眼前少女和女人的组合,唇齿蠕动着发出不大但清晰的声音,“这一届战争也是花样百出啊……”
章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工作者协会痛快地承认了自己参加战争的事实,对被委托运送的物品成为召唤英灵的媒介也没多追问。反而是红叶在协会的资料库里查询时发现本界战争相较与过去的异常之处。
“……首先,是参加者中相当多数不是正规的魔术师;”男人完全无视面前的人,自顾自地说道。
然而,即使是这些所谓的“不正规”的魔术师,也非时间钟塔里的一些泛泛之辈可以比拟的。章麟心像
“……其次,所有英灵的召唤不是由魔术师进行召唤,而是直接配属的方式——类似于过去少数无法决定参战魔术师的特例;”
这的确很令人意外,因为无论如何,之前的数界圣杯战争的绝大多数英灵都是由参战魔术师(或其他参加者)主动召唤出来的,这次却从教会的监督者处得知:所有的从者没有一个是经过正式召唤而降灵现世。红叶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资料和刚才教会监督人员的话。
“……最后,召唤出的从者并不都是系统所规定范围内的。”
“没错,而且我们已经确认作为Breserker被召唤的英灵根本就不存在于英灵座中。”接着男人——阿莱恩·冯·“光芒男爵”·贝尔森——的话题,坐在主座上一身红衣长发过肩的女人说道。
她自称是远坂凛,是以附近冬木市为基地的魔术师,也是管理着日本圣杯战争关联灵脉土地的家族的继承者。这次和教会派遣来的代行者一起成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按照章麟的记忆,过去在某个事件里应该和这个魔术师见过面,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下遇见就不太清楚了。而那个光芒男爵对远坂凛却很是尊重。
“圣杯战争一旦开始就无法被终止,因此才会召集各位来一起商量对策。”在远坂家当主身边的白发女性接着开口道。她只让众人称呼自己为卡莲,似乎是教会中相当有实力的代行者。
另外在会客室的一角,章麟记忆中上次和远坂一起认识的男性也在场。剩下的,就是几乎全部的主人和从者了。
这等大场面,正是因为在确认了失去主人的Breserker远超过英灵现世可活动的极限后依旧存在,并由此调查发现了本界圣杯战争的异常后,召开的紧急对策会议。
正如适才卡莲所说,圣杯战争不会终止——直到决出唯一的胜者组。而如此异常的本界战争是否连规则和结果都会变动,实在是无法得出结论。虽然有发明了这个制度的远坂家的当主在场,但由于战争本身没有牵涉到世代沿用的灵脉,所以连最基本的调查都做不到。
章麟扫视了一下沉默的会场,将目光掠过每一个到场的主人。
光芒男爵和自己打过一次,之前也见到过他欺凌Archer主人的那一仗。感觉上是个注重传统魔术师所想要维护的一切的男人——也就是说,“他是个传统的魔术师”。
那个姓蒋的中国少年应该就是前日被Caster及其主人一起“钓”到大厦内的Rider一组的主人,而在这个教堂里自己也和他有一面之缘。很青春气息的大男孩,多少有点烂漫但实战能力无法判断。
Archer的主人……正缩起身子靠着自己的从者。数天前观察她和光芒男爵的战斗可以发现,她作为魔术师的战斗能力实在无法恭维,而从者因为情报太少无法分析。
最后是Caster的主人,那个在把自己等人聚集起来后被Rider打跑的主谋。是个金发碧眼的标准欧洲血统女性,但从身体上看有经历过相当程度的战斗训练,而且浑身上下都是电子设备通讯——虽然被教堂里的魔术屏蔽掉了。
少了一人……
没错,Assassin的主人没有现身。虽然无法知道是有意杯葛还是因为不相信监督者的召唤,但如此情况下众人一旦决定要迅速结束战争,那么很可能不在场的Assassin就是一个被作为目标的。
“那么……”一片沉默中,光芒男爵突然轻咳一声,站了起来,“你们就继续玩猜心游戏吧,恕我不奉陪了。”
男人转身推开门离去,其他人只是看着他,没有谁说什么或做什么。
因为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
“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说抱歉劳烦各位到此参加集会……以下没有别的议程了,请回吧。”远坂家当主叹了口气。
等她按着太阳穴回到了教堂给自己准备的的客房,卫宫士郎紧跟着走了进来。
方才实在是太糟糕了,没人想对现在这种诡异的状况做些什么,她甚至能看出有几个参加者根本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次的圣杯战争绝对有问题,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即使凛再怎么绞尽脑汁,从战争被设置在东京开始她就完全失去了掌控的能力。远坂家再大能,也无法在完全陌生的境地施展拳脚。
“凛,没事吧?”男人关上了门,拉好了扣锁。
名义上他只是凛带来的随从,不过其实他们的关系要更亲密一些。上一届战争中结成同盟阵线的两位魔术师现在也依旧在各种情况中相互援助——如果必须的话还可以算上“交往中”这个状态。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凛往床上一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顶。
“那些魔术师……参加者,应该根本不想让旁人来插手吧,被圣杯的描述迷住却不知道其中本质的家伙是很麻烦的。”士郎拿出了柜子里的茶叶,就着热水壶泡了两杯茶。
谢谢。凛坐了起来,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
“不过姑且不论这一届战争本身,就是那些参加者也让人不放心啊。”
士郎点了点头。
从协会和教会分别调查汇总的资料来看,除了贝尔森是正统的魔术师,其他所有的主人都是外道。Lancer的主人是工作者协会的成员,从没听说有学习过魔术却拥有强大的魔力容量,且能在实战中灵活利用魔力作出类似魔术的效果;Rider的主人使用的是中国的风水道术系的类魔术,和协会的系统大相径庭;Caster的主人虽然确认有使用正统魔术的报告,但遍寻协会所有开出的魔术师名单都没有相符合的资料;Archer的主人更有意思,是个自学成才而且始终逃避协会延揽的“野生”魔术师;至于剩下的两人,则一点情报都打听不到。
于是一届可以说“只有”一名魔术师参加的圣杯战争就这么开展了……那么是谁在做幕后的支援?是谁有如此的力量可以媲美御三家?又是谁决定要召开这场战争……
“凛,这次的战争会不会和美国的那次……”见同伴苦思不语,士郎只好找些话题岔开。
“应该不会,”凛一口气喝干了尚算汤口的茶水,咋下舌后把杯子一放,又倒在了床上,“协会和教会都没有类似的情报过来,要支持这样规模的行动不太可能不被它们观察到。”
士郎耸了耸肩,将自己的茶也喝尽了。
床上的凛看着他仍坐在椅子上,只好挥了挥手道:“好了,我不会随便浪费脑细胞的,你也该休息了吧。何况这房间本来就只给一个人用的。”
男人苦笑着站起身,走过去浅吻凛的额头,然后打开锁走出了房间。
当关上门的时候,士郎突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这一届的战争是由‘它’自己来发动的呢……”
……不会的。
努力摇了摇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抛之脑后,上一届战争的名义胜利者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 * * * * * * * * * * * * *
阿莱恩站在小小的巷子里,半阂着眼。
他离开教堂后就直接来了这里,因为他想和那个女孩做一个了结,而这条小巷正是对方回到住处的必经之路。
虽然从战略上讲,那个只是摸到了魔术皮毛的小丫头应该留下作为最后的阶石,但以一名时钟塔正统出身的魔术师的骄傲却容不下对方的存在。
如此的无礼,对魔术的一知半解,只是将魔术作为便利的工具和玩具而不是贵重知识来汲取。无论是咏唱、结印、专注都做得一塌糊涂……
……这是亵渎。
虽然贝尔森和其他死脑筋的传统魔术师相比还算开明,能理解和承认现代文明对魔术的影响和冲击——但想那个叫樱月武子的女孩一般只是因为兴趣而学习魔术的人实在让自己看不下去。
神秘被一点一点的侵蚀,每一个粗鄙的趋附者即使只是接触最浅薄之处,都会将神秘的力量分走。
不能容忍,已经被所谓的“文明进步”逼到寸土之地的“真理”岂可再遭削弱。
现在,就让自己来为魔术取回力量和骄傲吧。
阿莱恩抬起头,女孩来了。
“诶?”她吓了一跳,仿佛林木间的松鼠一般向后一跳。
“惊讶么……我是专程等你来的,”魔术师注视着目标,用本地的语言清晰的说道,“虽然你那半调子的亵渎行为实在很让人厌恶,但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阿莱恩每说一个字,武子都微微颤抖一下,显然上次战斗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而仿佛是为了驱赶这等恐惧,红色的大衣将她的肩膀罩入。
“……真是忠诚的从者……”魔术师小声嘀咕了一句,继续道,“如果你愿意就此放弃圣杯战争,入我门下,我便不以亵渎魔术之罪惩斥你。”
“入、您的门下?”女孩把身子整个缩到从者的红色大衣里,不安地寻求解释。
“就是做他的弟子,去那个魔术机关里学习魔术。”没等阿莱恩回答,那个从者先开了口。
“我不去!”即答。
“有什么不好?那里有全世界所能找到的全部魔术(知识),你虽然现在只是接触了最肤浅的那一部分,但通过上次的争斗我清晰的察觉出你的潜力……”
没错,那次战斗中女孩虽然是乱七八糟地打了一通,却竟然施展了不下十余种法术,而且被阿莱恩自己的独门绝技轰到后数天就恢复如常人的对手她还是第一个。
因此,光芒男爵诚实地认同了武子的潜力。
但若这份力量不能投入到正轨中,那就由自己在其堕入邪道前施以毁灭。
女孩把头伸出来,好象鼓起莫大勇气似地反驳:“进了那里不就不能再见天日了么。”
“为什么要再出去呢?”阿莱恩一楞,“既然你能得到全部,为什么还要在这秽恶的外界(社会)作贱自己?”
理所当然的语气。只要是世袭正统的时钟塔魔术师,都会得出这样合理(绝对)的逻辑。
因为已经有了那么多魔术(知识)的资料,即使或有缺少也能被搜寻到补充进来,又为什么要离开那里(时钟塔)?
“反正我就是不去!”女孩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阿莱恩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直射着女孩的眼睛:“那么,就让我在幼苗歪斜前剪除它吧。”
红影一闪,身为Archer的英灵拦腰提起主人,迅速借着大厦的墙壁离去。
应该是被主人命令不要牵涉其他人吧。魔术师望了望巷子口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以一种自然若悠闲的步伐追着目标而去。
墨东区某废弃旧变电站,晚19:59。
Archer将右手的小刀掷出,接着一跃而上将自己和黑铠武士模样的Saber间的距离缩短,左手的拐杖随即挥去。
打落小刀的Saber举盾顶住了这一击,架开拐杖后右手的战锤向敌人的腹部捅去——落空,Archer一击不中早已滑步闪开。
Saber刚想上前追击,一片水雾扑面而来。黑铠武士不得不退开以获得视野,但等它花了半秒钟脱离阻碍后,一道闪光正中自己的右肩。
Archer手上拿着自动手枪形状的武器,刚才的闪光应该就是那武器发出的攻击。
厉害啊,少许几天不见,和从者的连携行动已经如此熟练,果然是可塑之材。阿莱恩一边放出数到光箭驱赶对方,一边在心里佩服。
主人那边完全不若第一次对战时茫然无知,虽然看得依旧很惶恐害怕,不过行动和思考都大有进步。而从者么,之前包覆住整个左手臂的钢棍不见使用,反而是利用众多看上去和“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武器”一样的东西在作战。如此说来,这样的Archer也是闻所未闻。
“果然,是错漏百出的战争……伪圣杯战争(Fake War)么。”魔术师再次掏出了钢笔外形的礼装。
然而当他想施展出法术时,却立即停手并向后一跃。
“想用那个可不行哦。”
Archer就在面前。
迟来一步的Saber急忙赶走不知何时移动到主人面前的敌人……不对。
不是“移动”,是“出现”。
“分身……吗。”阿莱恩喃喃道。
一个Archer好好地待在自己的主人身边护卫,手上拿着左轮手枪和小提琴的奇怪组合。另一个Archer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手上拿着粗重的拐棍。
“主人这么好的主角怎么可以随便被你杀掉呢。”拿着枪和琴的Archer开口道。
魔术师面前的Archer接口道:“做坏人就要有做坏人的觉悟嘛。”
惊愕/动摇——随即马上冷静下来。
对方从者会分身……是幻影还是实体?无论哪个都需要大量的魔力维持,那主人能行吗……不对,主人的表情好象是被凝固了一样——嗯?
光芒男爵感到一股寒气上涌。樱月武子的眼中完全没有生命的光芒,仿佛死人一般。
怎么可能,那个主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那Archer做了什么!
仿佛读到了他的心思,面前那红衣的从者微笑道:“她没有死哦,只是绝大多数的魔力一直寄存在我这里而已……虽然是女主角,但要是随便乱来的话我也很头痛的啊。”
说完,她转了圈,模仿百老汇行了个脱帽礼——
——接着,她身后出现了第三个Archer。
阿莱恩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三个Archer簇拥着僵直的主人,高声齐诵。
“开幕咯,罪犯先生,现在是事件的解决篇。”
/6. 赛前赛后的违禁检测很重要。
阿莱恩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状况——全神贯注。
适才那个装模作样的从者玩了分身报幕后,自己这边的Saber就不见了,而眼前却立即出现了硕大的舞台。
几乎有一个街区那么大的舞台上,几乎是回应Archer的宣告,走马灯似得开演了侦探剧——
——杀人剧。
绞沙割喉溺毙分尸刺穿毒杀闷杀坠落枪杀——情杀仇杀暗杀无差别杀人虐杀——事件所有能被记录到的杀人案件的手法全部呈现。
完美无缺的杀人重演——受害者:Saber。
“然后,”开幕后便隐去身形的Archer突然跳出来,当着魔术师的面一鞠躬,“是荡气回肠的杀人者的被杀!”
Saber再次出现在舞台中央,不过这次不再是受害者的角色,而是以犯人的角色出现。
处决、自杀、击毙、内哄后被杀——罪恶的化身一次又一次地倒下,在自己的血池中挣扎着消耗自己最后的生命。
“完美落幕,”Archer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名侦探的退场!”
被犯人杀死的名侦探,孤独老死的名侦探,因日常琐事而意外死亡的名侦探——没有让人羡慕的华丽历险,只有被现实埋葬的英雄。
演出嘎然而止,一切的幻像都归于虚无。
每一次的死亡,每一次的杀害却都是真实的。如此短的时间里,已经施加了如此之多的死亡,就算是从者也无法支撑下去。
“做到这样都不行么……不愧是Saber啊。”Archer转了一下头,正好看见承受了自己的攻击却几乎毫发无损的Saber走回到自己主人的边上。
刚才的攻击其实就是自己的宝具,不过这件武器并不需要也没有真名可供呼唤。但它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将空想赋予真实,将梦境切入现世,无论在舞台上发生了什么,都会依照Archer的意愿成为现实。
这也是Archer的本质,名为作家的梦想者、以笔为器征服人心的射手。
它是所有书写幻想的人的集中具现,在现实中赋予虚幻以意义,将文字化为弹药将书笔作为武器喷射着名为虚构的故事。
然而,那个Saber却在这真实的幻像中承受了所以实际的死亡后安然无恙。如果不是对方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开启了宝具的话实在是没有别的解释了。因为那幻像并不是魔术也并非物理攻击,那是真实的概念,以扭曲和强行植入事实为源头的概念武器。除非同样是因果概念类的手段,否则是无法对抗的。
“好了,放开那个女孩。”魔术师对着对方的从者说道。
“呃?”
“我说了,放开你的主人,你要利用她的思想和魔力到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魔术师手中已经握着那钢笔状的礼装,直直地指向档在依旧昏睡的樱月武子身前的Archer。
“你、你怎么知道的。”Archer流露出慌乱的神情。的确,它是在剧烈吸收主人的魔力,而刚才的各种演出,其实也是以主人的知识和记忆为源头创造的。
虽然身为作家和笔耕者的集合体,可Archer却无法自己来创造出故事。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但这却是事实。然而,它却异常幸运地成为了樱月武子的从者——这个一年要看157.6本书的少女实在是一个丰富的食粮库。
身为创作者却无法以自身知识为源头来创作的话,就夺取他人的知识好了。
“魔力的流动啊,那异常庞大的魔力流实在很难被掩盖起来……真是的,你和你的主人都一样啊,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好好利用自己的才能。”
那么,多少也让我选择保护一下未来的幼苗吧。魔术师如此宣告。
“Saber,解放宝具,杀了从者,但要确保对方主人的安全。”
面对对手的宣战布告,Archer狂笑了起来:“哈!开什么玩笑!那就再来一次吧,‘傀儡演剧’!!”
这是它刚刚想到的,从《啜泣的海鸥》这本书中得到的灵感的命名——于是,它的宝具终于有了名字。
——仅此而已。
黑色铠甲的从者迅速接近了Archer,冷漠到近乎冰点的声音喃喃吟出自己宝具的名字:“‘魔女仇火(Burned Stake)’”
刺穿。
“什么……”Archer被黑色的长剑刺穿胸口,然后黑色的剑士左脚一撇撩倒了她,顺便用盾牌猛的砸在剑柄上。失去了依靠的少女便自然而然地摔落到了地上。
随即,Archer的身体被火焰包围——确切的说,是被火焰所点燃。
Saber放开剑柄,从容地踏上了被钉在地上的敌人的身躯。
它脚下的败者发出凛冽的哀号,完全超越了人类的范畴——无论是这嚎叫还是这近乎虐刑一般的场面。
“我这也是第一次看见‘那家伙’的宝具啊……不过无论看多少次也不会习惯吧。”魔术师收起了自己的礼装,向着樱月武子走去。
突然,Saber从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的火焰丛中跃出,跳到主人面前架起盾牌。
寒光射出,盾牌和铠甲上想起金属撞击的声音,而一团黑色的烟雾借着阿莱恩和他的从者忙于防守及寻找袭击来源的间隙迅速飘近。
雪白的亮光闪现/黑色的刃影射出——相互咬住。
“唉呀,暗杀失败了呢。”完全听不出任何遗憾的味道,黑雾中传出了仿佛是少女的声音。
“虽然在下实在不想干这种事,但在下的主人执意要杀死所有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人,因此——我也只好和二位一样屈就一下了。”
话音刚落,黑雾便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且迅速地退却了。
“另一对参战者么……Assassin?Saber,保持警戒。”阿莱恩张开了全部的探测手段,一边堤防着敌人的下次一攻击,一边在自己从者的掩护下向樱月武子躺着的地方移动。
来到少女身边后,他立即弯下腰查看——太晚了。
年轻的圣杯战争参加者已经没有了呼吸,她的胸口左侧以一个倒三角形排出应该是枪弹所造成的伤口。伤口大概是穿透了整个身体,少女背后的地面正逐渐被红色的鲜血侵噬。
魔术师维持着蹲跪的姿势,无言看着曾经是对手的冰冷尸体。
她学习魔术却不想步上正轨;她参加圣杯战争却被自己的从者操纵;她被自己所击败却被他人所杀……
“可怜的孩子。”魔术师喃喃道。心里分辨着究竟是可惜一棵幼苗的夭折,还是缅怀一个敌手的逝去。
终于,他站起来,让从者解除了警戒状态并化为灵体,然后离开了这小小的战场。
Assassin默默地看着魔术师离开,稍微转了下头看向自己的主人。那个抱着步枪的人一脸陶醉,仿佛还迷醉于完美击杀人类的快感中。
在心中,从者默默地耸了耸肩。现在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不过,还有一个而已……多少也得忍耐到那个时候吧。
好不容易从死神的聚会上被拖出来,怎么说也得去看望一下才行。
Assassin嘴角弯起了微笑——和那个主人完全不同的,善良而幸福的微笑。
* * * * * * * * * * * * * *
蒋沁剡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正睡得死死的。不过自己手机超大音量的来电铃声到底是把他从床上挖了起来。
看了一眼在灰暗中散发着青白色光芒的屏幕——是教会里的那帮监督者。之前有强行要求到达教会的参战者将自己的通讯方式告知……如此说来为什么一定要打电话呢,发个短消息什么的就可以了啊,自己还特地为此购买了本地的手机和电信服务。
少年从空调被里爬起来,按下了通话键。
“……”
“……知道了。”
少年按下了挂断键。
“出什么事了?”原本灵体化保持戒备的吕布现出了身形。
“Archer被击败了,它的主人也被杀了。据和它交手的Saber的主人——就是那天我们遇见的魔术协会的男人——报告,是Assassin在他取胜后杀死了对方的主人。”
“Assassin吗……还以为会一直躲到最后呢。”猛将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少年不太清楚那是对卑鄙的杀害已经失败的参战者的Assassin及其主人的愤怒,还是单纯的为可以拼杀的敌人没有减少而高兴。
不管怎么说,蒋沁剡现在开始体会到这场战争之所以称为“战争”的意义了。
无论是耍阴谋诡计还是正大光明,只要能取胜便是必要的手段。杀死可能会再次成为敌人的对手并不奇怪,以此来向幸存者宣誓自己的能力也不令人惊讶。
因为这是战争,在战争中,有很多东西是可以被忽略,又有很多东西是仅在战争中会被利用的。
年轻的风水术士让从者回到灵体状态警戒,自己再度躺下。
我一定会活到最后的。
为了自己那几乎是乌托邦般的梦想。
卡莉尔默默地听着手机语音信箱里的内容,一边用毛巾把身上的水滴擦干。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Archer那一对全灭的消息,实在不能说会让人心情愉快。虽然心里很清楚对方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但女特工并不认为杀死对手以杜绝后患是个必须的选择。
不过眼下她没有多少闲心来考虑这可能和道德伦理方面有联系的问题。当前这届圣杯战争体现出的诸多与以往大相异常的情况必须及时通知组织,而且魔术协会和教会明知道此次战争和以往有如此显著的差异却完全没有阻止或干涉的意思,只是选择了旁观——这一点也相当让人在意。
更何况具卡莉尔得到的支援情报,魔术协会这边派来的观察员似乎和上一届正式的“圣杯战争”有莫大的关系。
啊,真是的,现在突然跑出来,又不知道究竟如何了。卡莉尔·德拉约尔,你还真是抽到了下下签啊。
正值妙龄的女特工苦笑着自嘲,顺便又腹诽了一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从者。
“说是Caster,独立行动能力却相当高呢。”
突然感觉到身体开始冷却下来,才发现居然就裹着浴巾站着思考。慌忙穿上内衣,然后坐到床上。
今天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早点睡吧。Caster的话就不去管了,反正会自己回来——之前他也有过几次夜游。
这样想着卡莉尔渐渐坠入了梦境。
……
第六次圣杯战争开始后第五天,Breserker及Archer失去资格,双方主人均已死亡。剩余四人将继续争夺战。
……
报告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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