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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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再帖。我总有一天会把它写完,不管过几年。
大家来看吧。/
相关信息 主题:乱发?《罗特帝亚战记》?FINAL?正文篇?去日本之前不再往下写了
作者:罗严塔尔?自拍AV预备中(hanwen)
时间:2001.08.01 04:34 奇幻小说,到底应该怎么写――特别是,我们的奇幻小说应该怎么写?笔者不认为,奇幻小说就应该走“接任务―完成任务”的简单模式。或者说,不应该只是RPG式的写作手法吧――
为什么每次都要有个大魔王?为什么每次都要宫廷叛变?为什么每次都要解封印?为什么每次都要完成任务?为什么每次都要有个明确的任务?
笔者在尝试,尝试奇幻小说是否能有种新的写法――完全个人化的奇幻小说。不必理会什么宿命或者什么任务,只写自己想表达的、自己所追求的那种东西,是的,在别人看来很可能是无聊的,但完全写出自己所追求的那种理想、那种世界。
直接一点说,借助奇幻世界的设定,表达自己的思想。
由此,这篇不成熟的《罗》诞生了,要追求什么“刺激的冒险”的阁下们,在下抱歉了,无法达成您的愿望,这里没有什么新奇的打斗和传说,只有一个并行的世界,完全没有压力的、静静的,几乎是在不经意间吟出的思索。就像在下打这些字时窗子外的雨声一样,平心静气,认认真真地思考。
个人斗胆希望阁下们不要怀着一颗浮躁的心来读这些文字,如果找个静寂的夜晚来读,在下确信您会从中找出很多您原来想要思考过的东西……
这一次,奇幻小说不再描写传说啦,就让笔者来描绘一下发生传说的这片大陆吧。
罗特帝亚战记
之一 桑迪亚城――邂逅
“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只能。
这几天的经历,用除了倒霉以外的任何词形容都是不确切的吧。那是一年一度的学员剑术测试(1),而我在台上的表现真是糟糕透顶、丢人现眼――竟然输给一个低我一级的无名学员12剑!前天的嘲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为了这件事,丹诺老师将我大骂一顿,并降低了我的实习学号等级(2)。
昨天的暴雨,又把我和珊的约会搞的一团糟,她跟我翻了脸。
直到今天,厄运还没有离开我――刚才父亲又“特地”抽出时间,将我呵斥了一顿:因为我提出在学院休课期间,离开桑迪亚城,去一次罗伦火山。
“我绝不允许你踏出桑迪亚城的结界一步!!”(3)父亲那大嗓门儿震得我耳鸣不止。
我离开了家,跑到街上,想逛逛,散散心。
在住宅区那无数条横竖交织的小道上,小孩子们来回追打嬉闹,似乎不知疲倦似的,搅得尘土飞扬,嘴里还不闲着的哼着不知哪里的军歌,记得不全的歌词,时时被“捉住了!”冲散成一阵不连贯的笑声。
我似乎要爆炸了,吵闹使我浑身上下有无数小针尖扎个不停的烦躁感。
神仙才知道我如何和碰见的熟人打招呼、敷衍、逃跑的过程。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市中心的泉水旁。还好,这里很安静,也有和蔼的气氛。
我用喷泉洗了洗手,坐在水池边看着行人,让四周溅起的水沫湿润我的思维。视线里经常穿过一两只鸽子起飞或者降落的动作,然后是一阵“啪啪啪啪”的振翅声。
阳光,透过微薄的白云射下来,温暖而又明亮得恰如其分。水晶式的泉水涓涓趟着,散发着特有的轻芳气息。不管我的经历怎样,这真的是一个乏人又惬意的上午啊。
我决定贡献午餐的时间,来享受这阳光……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感觉阳光突然被挡住了,然后,
“阁下是冯?罗严塔尔。”
这声音拉醒半睡半醒的我。
我抬头,看见它的脸――
之二 桑迪亚城?徽章
“……您是在叫我吗?”我犹豫不决的回答“他”。反正,靠近他的感觉非常奇怪。
接下来是出乎意料的长时间的沉默。在这无言里,我上下打量他。这位陌生人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布袍,将他高大的身躯蒙了个遍,不见他的手――可能同样罩在袍子里。我抬头想望望他的脸,却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太阳,就在他的头后面,从那个人的头部四周射出刺眼的光线,那个人的面部就被反衬成模糊的黑色。
我从水池边站起,看清了他,帽子下面――
我刹那间怔住了。
那不是人的脸,的确。从面孔穿过,便能看见后面的灰色布料。弥漫在这头罩之中的是一团白色的透明物质,隐约构成一张面孔。
“――――”我吸一口气,正要提问。
“属于阁下的东西,又将返回阁下的手中。”从那边传出了声音。
“……?”
“属于阁下的东西,又将返回阁下手中。”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解,重复着那个句子。
那个人(姑且算是一个人)抬起手臂,露出手来。在那虚无飘渺的手中握着件银灰色的东西。因为那“手”几乎透明,所以那东西仿佛浮在空中,发出神秘的光芒。
给――我的?
或者只是给我看看吧,我无力地对自己解释道。
他伸过手来,我也就伸过手去,我想应该这样作吧,作为礼节。
他轻轻把那件东西放入我手中。
“属于阁下的东西,又将返回阁下手中。”那个人,不,照我的说法,那团思想完成了这个动作,便转身走进小巷,悄无声息地。
这时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呢:追上他问个究竟还是就此了之?我站在原地,对发生的事情不知所措,头一次。
那是一件徽章。现在我看清了,那是件刻着奇怪图案的徽章,雕刻的精细无比,但散发着特有的灰色光芒。在徽章的背面,有一些像文字的东西,三行之多。
“咒语吗?!”我耸耸肩。上面说些什么我完全看不懂,不过在最后一行起首、结尾处有几个古罗特帝 亚文(1),我艰难地拼了出来:
穿承 决断
注: 1:古代罗特帝亚大陆的通用文字,与现今使用的新罗帝亚文有拼法上的不同。
之三 出城?水晶花
“算了吧……到了某个时候,总会知道这玩意儿的用处的~~不过当工艺品挂在脖子上有点太显眼了啊……”这就是我呆站在那里好长时间的唯一思索成果。
我摇摇头,把这个银白色的徽章装进口袋,暂时从思维中抹掉刚才发生的事情。
去城外走走吧,我想,要忘记这几天的烦恼,亚述森林(1)当然是最好的散心地方呢。
从西城门出发,顺便跟洛(2)打个招呼。
我从城立图书馆前的大路走向西城门。
“你好哦,小罗。”站在城门边的洛老远看见我就和我打招呼。
“不怎么好。”
“别无精打采的!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嘛――!”
我没有心思理睬他,径自走出城门。天哪,难道不成全城人都知道了!?
“哎――等等啊,”洛拦住我,“通行徽章呢?”
糟,换衣服时,忘记把徽章摘下来了。
“我……忘记了。”其实,徽章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不过担心洛给我四处瞎说,所以就没告诉他。
“那可不好办哪……你知道出桑迪亚城必――”
“呃,我知道我知道,”我打断他,“不过下不为例好吗?这次去钓鱼,回来时把最大的给你。”
“……”
“这么大的。”我故意比划着,可以看出他明显动摇了。
“好吧,下次可不行啊。”他终于让我出城了。嘎啦嘎啦地放下了城门。
啊,森林!我一想起那片葱郁的森林,心里便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在桑迪亚城与四面环绕的亚述森林之间,有一大片茂盛的草地――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片花丛地。到处都是旺盛的、五颜六色的野花,风儿时常带着花瓣飞舞,从远处扑面而来,在轻拂而去――当白色的、粉色的花瓣舞动着飞过你的瞬间,你便会忘记一切。
我忽然改变主意,不急于去亚述森林,背倚着一块岩石坐了下来,坐在草地上,闭上双眼。野花的芬芳渗人心脾,即使闭了眼,也似乎仍能感到五色的蝴蝶在四处飞舞。据说,蝴蝶是能看见风精灵的。这些小生灵是否正在和风精灵嬉戏呢?这,恐怕就无从知道了吧……听说在黎明时分,如果你站在山坡上细心聆听的话,会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美得无法形容,这便是风妖精(3)的歌声。我有许多次想试着去听这段天籁,但常常耐不住困倦而昏昏睡去。即使有几次坚持下来,也因只想着生活或者学院的琐事而什么也听不到。
我想,精灵只属于那些真正需要他的人――不,是一切生物吧。轻飘的云,跃动的火焰,嬉闹的蝴蝶,甚至静寂的岩石,也许此时此刻,他们正在与精灵交换着感觉――用人类觉察不到的方式。比如我口袋里那颗徽章,也许它正在对精灵提问:“我的真正主人是谁?现在这个人,是我的真正的主人吗?”
当然,我是无法知道的,一切。
我本想睁开眼,欣赏那蝴蝶与精灵的对舞,可几道强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那亮光是从花丛中发出的,仿佛是谁丢在那里的宝石一般。
不消说,那是水晶花。
在通往亚述森林的小径两旁,有许多水晶花。听城中的老者说,这种花在别的地方十分稀少。不过桑迪亚城的近郊――也就是这一片花丛,它们可是随处可见的。
水晶花的叶子很特别:虽然它也象其他花叶一样,是狭长的一条,可在叶子的边缘,仿佛有许多骨节似的,边缘向外凸出许多端点,整片叶子看起来就像一片狭长的蜘蛛网一样。花茎又细又长,上面有许多尖尖的小刺儿,可以轻易刺破人手。许多长且柔韧的花丝从花朵与花茎的骨节处垂下来。至于花朵,明显就差了一些:和一种叫玫瑰的稀有植物如出一辙。
如果说水晶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边是整朵花都是不带一点杂质的透明颜色。阳光照在水晶花上,被花朵的棱棱角角反射成无数道耀眼的白光,望过去,宛如一块冷美无暇的冰雕。
我下意识地弯下身去想摘一朵花来。
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准是让那些透明的尖刺刺伤了。
我把血滴到花朵里,那红色由里向外慢慢地扩散着,最终,映红整朵水晶花。
我就那么看着,简直入了迷。
注: 1:桑迪亚城郊外围绕着一片森林,充当着结界的作用,并且景色优美神秘。 2:洛,“我”的好朋友,他是与我同一学院毕业的长辈,现任桑帝城治安巡逻队队长。 3:即风精灵。精灵由另一种称呼,“妖精”。
之四 雨?遐想?歌唱
正当我入神之时,渐渐地,水晶花的光芒开始散去,褪掉晶莹的颜色。我抬头仰望天空,――乌云们聚集起来,用背顶住阳光,在大地上撒下它们的阴影。水晶花明显是反感似的,收敛了美丽,扮成一朵平平常常的花。
忘记带伞了,真是糟糕。会被淋个透湿的。
我仍然不紧不慢,并没有站起来向城里飞奔的意思。
慌什么呢,真是的。
如果我问自己一个无聊的问题:――下雨天,人们为什么总是要打伞?――我应该如何回答呢?
是呀,仔细想象真的是很奇怪。神再创造这个世界时,同时也把春夏秋冬、风雨雷雪带到人间――难道,这只是一些修饰品吗?享受春天,有温暖的阳光;享受夏天,有浓烈的热情;享受秋天,品味落叶的孤寂;享受冬天,体味重生的艰难。更不必说那风雨雷雪吧:风,聆听风可以萌生无限的灵感;雨,沐浴雨可以得到心灵的安详;雷,面对雷可以让人打破一切茫然;雪,让雪包围可以得到灵魂的安详――――恐怕我们人类让神失望了吧,制造出各式各样的器具、建设起各种密封的房屋,研修出无数种花样的结界魔法,来“自觉”地抵御这些上天的恩赐!在一句句“下雨就应该打伞啊,这是常识!不然会被淋湿的。”的答话中,人们似乎正在浪费着自然中最宝贵的一部分!冬天拼命取暖,厌恶寒意;夏天拼命避暑,躲避热浪;冬季盼夏季。夏天盼冬天,春天看花希望有累累硕果出现,秋季收获希望有遍地野花开放……为什么呢――人类在这种自相矛盾中安然地生活、并争以制造这种矛盾为荣耀呢?
自然的恩赐,就被我们浪费掉、并且心安理得地浪费下去。
天越来越阴。
“千万别下雨啊……我没带――唉。”看来要改变那顺理成章的可笑思维还是真的不容易呢。我站起身,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望望远处的桑迪亚城,准备继续向亚述森林进发。值得一提的湿,每每从这个角度看去,桑迪亚城那高高的城墙总带着些嘲笑的意味,总是给在它外面的人一种很不自在的压力呢。
突如其来的一滴雨打在我的鼻尖上,下了我一跳,竟然向后奇怪地跳了一步。
下雨了。
春季的雨永远是这样:舒缓、安逸,又连绵。当你陶醉于中时,便会不知不觉间被淋个透,还让人心服口服。
我向森林方向走,慢慢地。仰望天空,无数个雨点又小变大,有几颗落进我的眼睛,怪凉的,有种难以形容的舒适。
花丛中处处传来“沙沙”的微响,那声源在你两旁,在前方不远,在远处一片薄雾中。前天的烦心事搞得我焦头烂额、心情不佳,这样漫步雨中,前方是模糊的森林的轮廊,四周是一张张雨幕,使我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静的出奇。
我的脚步声、雨滴的响声,愈发使一切显得沉寂。大地似乎在此时静止不动,享受美妙的春雨。
“当 雨让大地安静
当 雨让鸟雀归巢
当 雨抚平空气中的焦虑
当 雨制止火焰们的嬉闹
水精灵 开始她美丽的舞蹈和轻柔的吟唱――”
这是哪本魔法书上的来着?记不清了……但我从小时便期望着欣赏到这一奇景,无数次在半睡半醒时想象着各种不同的场面。
“水妖精啊水妖精,不求拜见你与无伦比的舞姿,只求听见你动人的歌声。”
我默默年着这句小时候从邻家老婆婆学来的歌谣――当然从未应验过,但自小养成了这一习惯。
我的口袋震动了一下。
很明显,是徽章没错,那块刚才忘得一干二净的徽章。振动?上面被人施了魔法?不会啊――因为我没有感觉呢。
“……………………”
等等!有人!
我感到了――我向四周张望却没有人影――它离我是那么近――
它进入了我的思维,同时,她的思维也是敞开的,我被强烈的震撼了!那时由无数歌唱组成的思维一般,细小的歌声传进我的脑海:我甚至不敢呼吸或者走路……因为那个歌声是那样美!
水精灵的歌。如浮云般神秘的绝美无比的歌声……
之五 雨中的亚述森林?水精灵
一路上,伴随着水精灵的歌声,我终于来到亚述森林,此时的我已经湿透,衣服贴在身体上,行动起来费力且迟缓。
本以为在森林里,茂密的树叶会替我挡挡雨,可事实恰好相反。在这里,树叶成了雨滴汇集的好地方,几滴雨水估计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高恶作剧,便在树叶上联合起来,汇成一颗大水珠,再猛地跳落下来,打在花草上、打在土地上,打在落叶上,比以前更加有力。四周充满“吧哒吧哒”的响声。
这――是亚述森林?我似乎对自己的目的地产生怀疑。
以前,我在这片森林里读书、明想、发呆、钓鱼(1),消磨了无数的时间,对这里再熟悉不过,然而,现在在我面前的森林又是这么陌生。不再有鸟雀的鸣叫,不再有飞舞的蝴蝶,树上那跳来跳去的小东西也看不见……只剩下些深不可测的静谧。在这陌生中,我感到孤寂。
我抬头仰望被树叶遮住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的天空,看着四周褐色、被雨打的更加深谙的树干,毫无理由地丧失所有思绪,忘记自己在所什么。
四周很静,只有下落的雨点在作响――单调,又始终保持着几分节奏。偶尔有些雨点会在空中飞快地反射一些光亮即消失不见,紧接着,在附近某处水洼中便泛起一阵轻微的澜汶。
呼吸着森林里的空气,只觉得遍身惬意。那时让雨水过滤过的空气,清凉,湿润,又带有雨水特有的甘双气息,在吸气之中便能体会到雨滴如钻石般的晶莹。
我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在一条小溪旁的石头上坐下来,继而干脆躺了下去,面朝天空,直接让雨打在我的脸上。
那是一种享受,我认为。
“为什么在这里。”一个轻美的声音忽然在我心中想起,越过听觉,直冲进灵魂。有人闯进我的思维。
终于出现了。我一点也不惊奇,在先前来森林之前的路上那一段吟唱後,我就知道那个“意识”始终没有离开我,只是在观察我而已,现在,她终于开口了。我想询问她是谁,正当要开口的时候,那声音又从心中想起:
“我是个水精灵,随着这片雨云来到这里。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请回答我吧。”
元素精灵啊(2)。在对她高贵的身份(3)感叹的同时,我无声的回答了她的提问――她就在我的意识里,根本不需要刻意说话。
“散心,仅此而已。”我只能如实回答,扯谎既没有必要也不可能。
“散心,在下雨的时候?你们这个种族是讨厌雨的。”
“我是喜欢的啊。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浪费自然的恩赐,”――同时我的心中涌起一种近似于赞许的感情波动(4),是水精灵对我发出的吧,我紧接着问道,“元素精灵通常是不和人类交谈的,为什――呃,与我交谈是为了什么。”我费劲地调整着自己的语法。(5)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心情,”她顿了顿,说下去,“自从你进入森林,感情便变得非常复杂。低落的情绪中蕴藏着激昂;忧愁中蕴藏着喜悦;平静中又似乎有激动要爆发――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思维波动,能告诉我是为什么。”(6)水精灵询问着。
“是精灵,是森林。”我不假思索。“是水精灵的歌声,是语种的亚述森林让我找米,让我思绪万千。”
那个水精灵没有回答,但我能感到她的意思对敞开,她在等待着我继续说下去。
“恐怕你可以阅读我的记忆吧,高贵的精灵。”
“……是的。”
“就向你看到的那样,还是那个对我来说是永恒的问题。
这片森林,恐怕从这个世界开始便一直存在着吧。(7)
她经历了多少岁月?就像此时,有多少次在雨中静立不动,沉寂着,注视一个向我一样的人?有多少次被风儿吹动那数不清的树叶,奏响风的乐章?有多少次无言的让雪覆盖,欣赏生灵们在雪地里欢快的笑脸?――不管岁月流逝,不问年代更替,她是、也永远是一片未曾改变过的森林。她会沉默,会歌唱,会欣赏,却永远不必为时间的流淌而改变自己丝毫。相比之下,人类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或者说处在近乎可笑的尴尬境地,在只有一次的短暂生命里,不论做出多么大的成就,也只像擦然一根火柴一样在短暂的亮光之后便转瞬即逝!”
又是这样,我又一次为了这种别人看来事实不关己的问题而慢慢冲动、恼怒起来。每一次都是这样。水精灵的灵魂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那股平静的意识没有任何冲动。
轻轻地,声音出现在我脑海:“人类的生命短小,但并不微不足道。
神并没有袒护这片森林。对于人类来说那种永恒的存在是有代价的。”
“哦,代价?我不认为什么东西是这片森林所不具备的。”我第一次失口出声,声音在四周响起,这是 我这么久第一次说话。声音撞到雨滴上,似乎引起回声。
“是的。有些东西,我们精灵族也没有具备啊――比如,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有自由意志,有――”她停了一下,
“有情感。”
我一愣,为最后的解释而吃惊,转而回答,
“我并不认为这些可以作为人类的骄傲存在。”
“这些是人类最大的财产。”
之六 离去?离去
“雨已经减小许多。”水精灵突然转移了话题,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能再在这里留一会吗……”不知为什么,我不希望这个轻盈的水精灵从我身边离去。眼下,雨确实越下越小,天空更加明亮,能明显的看到云层在流动――雨可能马上就要停了,水精灵是不太愿意呆在干燥的地方的。
“不。我要随着这一大片雨云向大陆东部去,然后回到我的起源地(1),参加千年一度的妖精祭典。”
“大陆的东部?”(2)
“是的。”她知道我意识中要指导我说的话,“你如果想找我,就去拉卡湖吧,在那里,我会听到你的呼唤。”
“……”我沉默。
“要立精灵契约吗?现在。”她问我。
“我必须慎重考虑。”
“对不起,我马上就要离去。”
“……好吧。我……”我深吁一口气,“我向你做出契约。我会去的。一定会。”(3)
当我说完这些话,那个水精灵便开始慢慢从我的思维中离开,伴着雨,伴着云,静静离我远去。
在她完全走出我心灵的刹那――使我惊奇的――你知道那是多么不寻常――她努力留给我一阵像是想要微笑的感情冲动,我知道她在尽量模仿着人类的情感,给我作为临别的礼物。
“精灵希尔德……”我自言自语,想想此时已经没有再留在亚述森林的必要,便开始踏上归程。树木、溪水、偶尔掉落的雨滴,一切都是刚才的样子。
只是,现在变成了我一个人而已。
心只有一颗,所以孤独吧。因为孤独,人们才渴望对话,渴望与另一个心沟通,渴望在别人的心中找出自己的位置。如果一颗心是孤独的――就像我现在――它会看不见自己、会害怕、会厌恶、会不安,就像人永远看不见自己的脸孔一样的难受,人总是这样,必须借别人来了解自己。就像在照镜子,永远都是在看一个镜象,看到了像,他们才安心,因为镜象和自己有一定距离。拿掉镜子,象便会消失,距离就不存在,人就得面对自己本身,就会不知所措。任何人的心,需要有一个幻象来支撑,一个脆弱的影子,这便是人心的全部啊。~~~~~
过了两个香澜花周期(4)之后,我梦游般的又走出了亚述森林。党四周的景色慢慢由森林变成大片的草坪、花丛时,四周也随之变得明亮起来。一方面是由于开阔地的缘故,另一点,就是云已经随着希尔德远去了。
我刻意绕开来时的小径,照了一条开满不知名紫色小花的路回城去。我感到困倦,如果是在冬季或夏季,这个时刻恐怕要漆黑一片了吧(5)。真是敬佩那些蝴蝶和蜜蜂,这些舞动的小生灵似乎不知疲倦似的。
我必须回去一趟。不能说走就走――我真要去旅行,就必须面对一大堆问题:路费;行李;告别;许可……学院季末的剑术评估和魔法测试我是赶不上了。
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过没有不适感。倒是湿衣服逐渐干了,周皱巴巴地不合身,十分难受。
我到达南城门,刚要开口喊门卫,才记起自己没有带徽章,又不得不白绕了一大段路去西城门找洛。
“……你这次好像没吊着什么鱼……”
“瞧着糟天气,别说钓鱼了。”
“你去亚述森林干什么去了!?半夜才回来。该不会是在那条小溪里捉到条美人雨吧?”
他开着我的玩笑,并开始放下城门。
我笑笑。心想,哪只钓着条美人鱼这么简单。最后,我只敷衍他说在森林里的小屋避了避雨。
看我进来,洛德就一头钻进他的值班室,又呼呼大睡起来。
街道已经空空如也。整个城市进入了梦乡,只有几家小店还开着门,店主人坐在小店门口,拿着赶苍蝇的拂拍,鼾声如雷。路过城中心广场,诺大的广场只有中心那座喷泉的水声在作响,撞击着四周的寂静。我与自己的脚步声为伴,默默走着。
换作夏冬两季,半夜里的这种寂静还合理,不过,在冬季没有黑天的概念,到了“晚上”,睡觉几乎成了午睡的感觉。所以常常在谈话、读书间,就困困地来到第二天,惊诧自己为什么刚过完昨天的中午就到了第二天了呢。
春天,同时揉和中午的耀眼阳光和黑夜的静寂――这对于一个城市来说简直是不可忍受的。城市与荒野最大的区别是它需要人,需要人的走动熙攘,需要人的吵闹交易。虽然桑迪亚城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但是它依然具备城市的特征。它不接受除了黑夜以外的任何东西对它的抚摩,即它在白昼决不能停下来。
一座大城市,在白昼,却没有人。我突然无理由的觉得桑迪亚城在此刻透出一种卑鄙的狞笑,使我压抑无比。
我必须离开它。今天午夜,我就上路。
我穿过住宅区(6),没有听见小孩子的欢叫声;我穿过市场,没有看见交易着的人们;我穿过市政区,没有瞧见来来往往表情严肃的人群。城市再怎么建设,也只是人造的东西而已,没有人,便是没有生命的――这点与自然是多么不同。我们建造城市,让自己觉得自己还生活在仙境里。――只是这一座座人工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太像坟墓了。我就是为什么住在城市里的人常常自心头涌起一种无地自容的莫名恐惧感的原因。
到了我家门前,我唱了一段静音魔法(7),脚步声便消失不见,这样一来,父亲就不会被我的脚步声惊醒。肯定不能从大门进去啦,波比(8)一觉察有人从它身旁经过,定会狂吠不止(我经常想半夜出门而被波比发现,吵醒父亲。只能从窗户爬进去了,当然总觉得有些入室行窃的样子。
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没有见到我的房间,所以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正如同我在一座城市生活了十七八年一样。要拿些什么?总不能把被褥也带走,虽然我觉得什么东西都有用。
……
最终,我拿了6件东西:剑、精灵石、徽章、攒下的钱、恢复包,以及一张从图书馆借来的马拉大陆的地图,和几套衣服。我,那块不知名的徽章,我也带在身上,实在不行,可以卖掉啊。
我写了封短信给父亲,说我要出去旅行一次,归期不定,并且让他尽可能地保留我在剑术魔法学院的学籍。我把信放在桌子上――原来父亲也写了张条子给我放在那里:说他很生气,居然逃课,说第二天仔细找我谈。
我笑了。第二天,你就见不到我了吧。说句实话――只是我不愿意思考而已――可能以后也很难在有相见的机会了。
我走向南城门,跟洛告别。想到与他的交情,确实有些舍不得,但他是不会与我同行的……
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我现在走的这么轻松,这不过是我不愿想这些烦心事罢了。我是否因该跟珊告别?我是否应该通知朋友们?我带的钱是否够用?是否应该去武器店买些防具?是否……应该去找希尔德呢?难道只因为你和踏说了一些话,便立下精灵契约?
要作的事情太多了。 而我选择最没有效果的方法:什么也没有做。
注解: 1:起源地,每一个元素精灵都有它的诞生之地。 2:马拉大陆的东部。(马拉大陆是呼和世界的一部分,最大的一块陆地,也是“我”生活的地方。 3:在呼和世界中,精灵誓约是神圣不可侵犯和违约的,一旦一个人立下了精灵契约,即与精灵达成许诺,就必须去为止努力,努力实现它,即使付出生命代价。 4:约合10个小时(即从出城到走出森林) 5:在呼和世界,春秋二季是没有黑夜的,自早到晚都日照充足,午夜的太阳更如同正午一样。而夏秋二季则出现白天和黑夜。这与十二个紫色月亮的运动轨迹有关。 6:住宅区在城市的东部。 7:一种初级魔法,可以令脚步等声音暂时消失一段时间。 8:“我”家的狗。
之七 旅途的开始
(一)
“嗯……唔……小罗,怎么又是你啊……?!”熟睡的洛德再次被我叫醒,他从屋子里探出头来,满脸惺忪。“我说你就这么喜欢夜间出游吗!
?……你,你这是什么打扮?”
他注意到了,我的装束与平时不一样,至少可以从腰间的长剑和黑银色的盔甲可以看出来。
“洛,开门。别问那么多。通行徽章在这里,我想我有出去的权利。”
“你疯了吗?!桑迪亚城规定……”
我没有等他把“一般人员无特令严禁配剑出城”的话说出来,“开门,我要去远行一次。”
“哈、哈……你不是认真的吧?!难道是我在梦游?”
“你应该知道我习惯在别人开玩笑的时候认真。”我脸上的严肃让洛德无言。
当我向他举起特令徽章时(1),他开了城门。
我仰望洛德一眼。
“――――不管你在做什么我说,罗严。你这家伙经常这样违悖常理做事的,这次我估计你又要当真了。不论怎样,保重。”他举了举长矛,算作招手。
我没有回头,走出桑迪亚城。也许是吧――当然我也不肯定――我以后很难再回到这里了。
目标只有一个,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找到希尔德。
当我从对希尔德那高洁的心灵的回忆中转移过注意力时,我发觉自己已走至森林的中央,后方的桑迪亚城被无数的大树所阻挡,早已不见。周围只是密密的树海而已。现在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吧,因为太阳从正中天向东方稍微偏移了一些。
我已经有4个香澜花周期没有进食了。在森林里搞到泉水和浆果是很容易的事情,不一会,我便摘到一口袋美味多汁的紫色浆果,还有一杯清凉的泉水。
嚼着果子,我开始研究地图。根据我现在的位置,在走出亚述森林之后我至少需要步行4―5天才能有村镇,我可以在那里租到马车,到巴顿自治领(2)去。
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陌生起来,从前涉足过的森林到此为止,剩下的就要看我自己的了。我唱了一段导向魔法(3),在我前方马上跃动出一小团绿色的光亮,就像一只萤火虫一样。
虽然是一个人的旅程,但我并不寂寞。晴天下的森林简直可以用“热闹”来形容。鸟雀的鸣叫与几缕阳光从树林顶部落下,时时有微风吹过,树木的茂密枝叶马上应和着一阵悠远深邃的低鸣,从树林这边传向远处。经常有小东西在我头顶的枝叶上窜来窜去,又“吱吱”地叫着,好奇地望着我。我向它扔过一颗果子,它就用褐色的爪子伶俐地接住,咯嘣咯嘣的吃下去。
现在我几乎没有了时间概念,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到我感到疲劳为止。
(二)
在这一个香澜花周期里,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一切照旧,树,溪水,鸟鸣,以及道道透过茂密枝叶射入森林深处的阳光。这段时间我不再思考什么,习惯了眼前重复出现的景色,只是用均匀的步调向魔法指示的方向走着。
直到看见它为止。
一只银白色的山特种猎犬。
我停下来,惊奇地望着不远处的它。山特猎犬不是什么稀有的品种,书上说。
――只是出现在着大陆的西南部,就有些奇怪了。据书籍的记载,这是一种生活在北方冰原的动物啊。在我观察它时,发现它也在看着我,蓝色双瞳透出一种无法描述的气息,带着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寒气。
我能感觉到它的眼神虽然冰冷但并没有敌意。
我决定走过去。当然,并不是想逮到它或者作别的什么坏事,只是单纯的想接近它而已。在闭塞的桑迪亚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美丽的生物。柔软而齐整的银白色绒毛,修长的四肢,以及端正的面孔上的一双深蓝的眼睛,带着动物不应该拥有的那种高贵骄傲地站在那里,这是一个与这片安逸的亚述森林完全不相称的冰雪贵族呵。
我离它越来越近――我甚至想抚摸一下它额头上几乎遮住眼睛的长长的银丝――
突然,它转过身向森林的深处跑去!――那么突然,毫无征兆,让我一瞬间不知所措――脑海里唯一留下的印象是一股银色飞跃起来,仿佛风把它整个吹动了一样!
“嗨……!”我竟朝它的背影喊了起来,忘记它是只动物!
追上它!
“空气中的生命
震动你的双翼
留住消逝的气息”
我迅速念出追踪魔法的咒语,紧接着一条黄金色的直线直指森林的一个方向,那就是山特猎犬跑过的道路!
我快步追上前去,甚至没有想清楚理由!
森林里的小动物很乐意欣赏这场追逐戏,有些鸟儿成群结队地“呼啦啦”飞起,鸣叫着为我打气,但我没有闲工夫注意这个,只顺着着跟不断在改变着方向的线向前跑。我并不觉得疲劳,相反,亚述森林的灵气使我兴奋。我惊讶于追踪魔法所指示的方向与导向魔法(这时候还没有失效)(4)的光球所指的方向几乎一致!难道它要将我带出森林么?
不只有多少树木被我甩到背后,一些带着小刺的藤蔓会在我猛冲过他们合织的网子时划过我的皮肤,给我一些小小的折磨。那山特猎犬始终和我保持了一定距离,我加快速度,它便也快了起来;当我不慎被树根绊倒时,它又停在远处,似乎是幸灾乐祸的回头看看我。渐渐地,我的脚步沉重起来,呼吸也愈发紧促了。
我追它做什么?其实我还没有仔细想好这个问题。
只是,觉得它身上有某种东西在吸引我,那种从深蓝的双目中透出的,冷冷的,带着强烈的引力。山特猎犬的每一次回头,都震慑我的灵魂。
我到底怎么了?难道中了什么催眠法术的影响?想到这里,我赶紧停下脚步――同样,它也在远处停了下来。
又是同样的眼神,不变的目光。
我断定它不是只普通的生物,它身上肯定背负了容器魔法(一种用意识操纵生物的高阶法术)。我调整了急促的呼吸,对这只猎犬说:
“听着,操纵这只动物的主人。我不知道你身在何处、也不想知道,只是希望,如果你想告诉我些什么,就请直接开口,没有必要兜圈子吧。”
果然,有容器魔法的存在。远处的它和我对视一阵,似乎看透我的心思,短短几秒钟,它像做出决定似的朝我迈出高贵的步子,让我不由自主地把靠在树干上休息的身子站直。
会是谁?
会是谁在找我?我从来没有到过马拉大陆的北方――甚至没有出过亚述森林,有什么有人会千里迢迢驱使一只山特犬从北方来找我?
事情马上就有结果了,我期待着――
“打搅了,这位先生――”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但绝不是来自这只山特猎犬。我循声望去,一个提着浆果篮子的小女孩在看着我。
人?我惊奇了,在这片结界森林竟然有人居住?突然,又刮起一阵冷风,那只山特猎犬转过头以惊人的速度窜向森林深处不见了踪影,那根追踪咒语的细线也随之消失!
“先生,请问……您是旅行者吗?”那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
“啊……应该算吧……我……”我支吾道,脑子里乱得很,“那个,小姑娘,那只山特猎犬你看到了吗?”
“啊?什么‘猎犬’?森林里有这种东西吗?”
天哪,我应该先思考哪一方面的事情才好?
“那么,你――住在这片森林里吗?”我问她,并且慢慢走向她。这个女孩好像不怕陌生人,没有后退,只是背手提着篮子等我走过来。
“是的。妈妈让我出来采浆果啊。”
“你一家人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还有大家。村子里的好多人。”
这里有个居住区?
我赶紧打开背囊,翻出地图来,可是上面的确没有村落的标记啊,在亚述森林外围有些稀稀落落的村子,可是却没有一座标注在亚述森林中。在亚述森林里由于结界的作用,可能连火都生不着,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
小女孩就这样被专心看地图的我晾在一边。所幸她没有生气,歪头只是看着我。
当我注意到她在等待我的回应时,我歉意地笑笑,
“能带我去你的村子吗?”
“行啊。欢迎呢。”说着,她马上在前面带路了。
我还没有从这一连串的离奇事件中回过神来,一路上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这小女孩打破沉默。
“先生,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吗?从桑迪亚城啊。”
“那儿是哪里?”
“你不知道桑迪亚城吗?”真是奇怪,桑迪亚城作为大陆上的一个重要都市,应该人人皆知啊。
“不知道。这里只有我么一个村子,我从来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唔……在我小时候(我心想你现在也不“大”呀~~~~),一个拿着竖琴的人来过我们的村子,住了两天就走了。”
毫无疑问,是吟游诗人。
“那个叔叔很有趣!他会弹琴唱歌,还会讲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呢。全村的人都很喜欢他。”
“是呀。――
那么……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唔……好像没有其他人了。哦!每隔3年还会有一大群骑着大黑马、穿着铁衣服的人来,他们每次来都会拿走好多东西!全村的人们都不喜欢他们,露卡也最讨厌他们了。
他们明天又要来了。”
小姑娘仰头看看我,眨眨眼睛,小手从篮子里掏了一个大浆果举到我面前。
“给你的。”
“啊,谢谢你呵。”
徽税官?怎么巴顿自治领的人跑到亚述森林这里收税了?亚述森林什么时候有了人类的足迹?难道……结界的魔力消失了?
“先生,看到前面的篱笆了吗?那就是我们的村子!”说吧,她蹦蹦跳跳跑向前方。“我先去告诉大家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
茂密的树丛中,一座小村庄透过遮掩的树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眼前。竟然有这样的地方!几座矮矮的的小屋,石桌,石凳,还有几只在地上懒懒地晒太阳的家禽;木头啊,蔬菜啊等等对在每户人家的门口。叫人暖暖的,还有一阵快活的喧闹传来。人们已经看见我。
八 无名的村庄?宴会
“陌生人!看啊……是陌生人啊!”男女老少围了上来,小孩子怯生生地躲在他们的母亲身后,女人们小声议论着。
“有陌生人来了!”
“陌生人呀!”
“快来啊,有客人来了!”
继续有认为了上来,一阵阵的惊喜的叹声让我觉得不知怎么才好。
这时,人群中让出一路来,有位老者从后面走来,牵着他手的,便是先前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你好!陌生人!欢迎你到赛塔村来,这儿已经好几年没有旅行者来过了!稀客啊。”
“十分荣幸。”我礼貌地握住剑柄,向这位老者鞠了一躬。也许这时才有人注意到我的装束和佩剑,顿时又发出一阵赞叹。
“哦!您是一位剑士吗?”老人惊奇地问道。
我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撒什么谎,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了众人:
“在下是桑迪亚城的见习魔法剑士,目前还没有取得正式的魔法剑士的资格,见笑了。”
“桑迪亚城的魔法剑士!?”老人似乎大吃一惊,嘴张的老大,但周围的人群似乎不懂得剑士资格的高低,只是欣赏着我的佩剑。
“魔法剑士光临敝村实在是光荣之至!桑迪亚城的贵宾!”
“请去我家做客吧!”剑士资格的知识并不影响村民的好客,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向我热情的发出邀请。
“去我家!”
“不,去我家吧!”
人们的好客深深感染了我――我在桑迪亚城还从未见过如此纯朴、如此热情的民风……
最后决定在村子的露天食堂,也就是年轻人劳作之后用餐的地方举行一次欢迎宴会。
我已经不想如何描绘宴会之前如何的热闹与欢乐了。我就像,是的,很奇怪的,我就像一个许久未来的朋友一样,受到热情的接待,很快――几乎没有说过几句客套话,我们就热烈的讨论起来,完全不再有拘束,这种感觉真是很美妙。
妇女们把自家作的拿手好菜争着端上桌来,然后,全村的人便欢闹着入座了。我参观过塞塔村的小菜圃和小型水利设施(从就近流经的小溪中抽调)和村子的住宅区之后,也愉快地做到饭桌旁。
刚才试着问了一句山特猎犬的事情,也如同那个小姑娘的回答一样一无所获,但这件事情很快被愉快热烈的气氛所冲去了。
村长,也就是那位老者,站起身,举起麦酒向大家说:
“塞塔村在平静的亚述森林里送走了许多祥和安宁的日子,让我们为赐予我们一切的大地母神盖亚干一杯!”
周围一阵热烈的掌声,我看得出,那时发自内心的虔诚。
“塞塔村的人虽然爱着他们安宁的日子,但我们同样欢迎每一个到访者,欢迎所有能找到这片世外仙境的人!让我们为这位高贵的魔法剑士的来访干杯!”
众人高声应和着起立,互相对捧着酒杯,交换着微笑。
“为剑士的英勇干杯!”
“为剑士的长寿祈福!”
我不断感谢着众人的祝福,并毫无拘束地与他们高声说笑。
“嗨!桑迪亚的客人,说几句话吧!”一个大汉喊道,人们附和着。
我举起酒杯:
“非常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以大地母神起誓,只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麦酒!为塞塔村的优美干杯!为塞塔村的所有人干杯!为塞塔村的热情干杯!”
“说的好!”
“是啊是啊!干杯!”
我将一大杯的麦酒一饮而尽,接着男人们纷纷较好,陆续干了出来。
经过好几次热烈的敬酒后,人们也开始慢慢品尝菜肴,和同桌的人谈起他们各自感兴趣的话题来了。
这个村落的人显然不算多,在我估计看来,也就是四、五十户的样子。由于我和那位村长在座,所以我们同桌的村民没有像其他桌的人们一样高声叫笑,或是在桌子上比腕力,赛酒量――但是也不失真诚、热烈的气氛。
“请问,罗严塔尔先生,您所说的桑迪亚城,具体一点是在亚述森林的什么位置呢?”一个挺瘦的年轻人(大概比我小2、3岁吧)问我道。
“嗯?”我略略惊奇。
“哦,是的,剑士先生,”村长明白我的疑问,“是的。我们在这片亚述森林里搜索了好多年,始终没有发现桑迪亚城的踪迹。”
“――呃,根据地图――”
我从背包中取出一张桑迪亚城与周边亚述森林的大比例地图,指给他们看。年轻人们放下餐具,都好奇地凑过来。
“很明显,村长先生,桑迪亚城的位置是在这片亚述森林的中央。”
“这没有可能啊!”立刻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一个青年人说:“这片区域是我和派蒂他们一起搜索过的!这么大的城市,怎么可能漏掉呢!?”他看看我,又看看村长。
半晌,村长才疑惑地说:“剑士先生,我半点也没有怀疑这份从桑迪亚城带出来的地图的真实性,可……”
我等他继续下去。
“这是森林的中央区域呢,我们第一次探索活动就是到森林深处,也就是这个位置去的!那里和森林的其他部分没有什么两样……”
“那么,有没有――看到一片开阔的草地――就在这个区域。”我指着城郊那片开阔地说。
“没有,我确信。”
这就很好做出解释了吧。
“魔法结界的力量吧,只能这么解释了。魔法结界的力量使你们看不到桑地亚城,而把你们引到森林的另一面去了,骗过了你们的眼睛。”
“你说魔法?”众人一时还不能接受。
“是的,就是那样。这一整片亚树森本身就是一个强力的魔法结界,拒绝任何邪恶的生物的侵入,以保护桑迪亚城的安全。至于你们看不到桑迪亚城,是因为桑迪亚城在结界的中心,魔法力量太强的缘故吧。”
“不过,你们能被结界接受,并被允许在这里居住――甚至还能点起火,就已经达标你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了。”
因为我在猜测着原因,并且向老村长解释,所以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村民早已都聚集过来。
“――”老村长叹了口气,旋即又说:“我寻找这座心目中的圣城30几年,包括这些孩子们也帮助我寻找着,即使他们心中并不相信这座圣城的存在,只是为了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现在,此生我注定与它无缘了吧――
即使这样!”老村长端着酒杯再一次站了起来,“我至少知道,塞塔村的人,都是善良的人!塞塔村的孩子,都是纯洁的孩子!我们是被神接受的人!”
老人的话不多,但却打动了我。我知道,我作为桑迪亚城的一员,应该为,而且有义务为他们的善良和无私干一杯。
“我谨代表桑迪亚城的人民,”我挺直身子,左手握住剑柄(5),右手举起酒杯,“很荣幸,承蒙大地母神与森林之神的恩泽,能与诸位阁下相见、也为马拉大陆上有如同诸位般善良、质朴的人所荣幸!
干杯!!”
“干杯――!”村民们为他们自己、为这座世外桃源般的塞塔村,喝下麦酒,这次连小孩子也没有例外,争抢着用舌头蘸蘸带着粮食香气的麦酒,再辣的直喘粗气,样子真是可爱。
渐渐地,太阳越升越高――又接近于午夜时分。女人们把自己的小孩撵回家去睡觉。
“明天不可以起太早哦,今天在树林里疯了那么长时间。”
“好的,妈妈。”
哎!?剑士先生――!”一个妇女抱着她的宝贝女儿走向自家的木屋,忽然间趴在母亲肩膀上的女孩向我挥挥小手,她的母亲也就停了下来。
“剑士先生,我们的村子很好玩吧?”天真无邪的小脸。――哦,原来是带我来塞塔村的那个采浆果的小女孩啊。我走过去。
“是啊,小姑娘,你带我来到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那么,你什么时候走啊?能不能留在这里?永远地?”
“露卡――这样说话很失礼的。”母亲埋怨女儿,赶紧向我道歉。
“没有关系的,夫人。”我笑笑。
“嗯――露卡,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么晚了,先去休息好吗?让我明天告诉你答案。”
“好吧。明天我来问你。”小女孩的话干脆又令我惊讶,这么执著呵。
“那么,尊敬的剑士,祝您晚安。”
“晚安,夫人。神保佑您和您的女儿。”
告别了这对母女,我回头走向村长旁,宴会已经结束了,人们正忙着收拾餐具。
“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请光临寒舍。”村长和蔼地说。
我正愁晚上的住宿问题呢,总不能立即上路吧?
“荣幸之至。”我谢过村长,说自己想单独转转,老村长爽快地答应了。
“寒舍的院子里有棵银杏的小树苗,算作门牌吧。”
“好的,谢谢今晚的款待。”
我也许有些醉,可能是麦酒喝的太多了吧。在桑迪亚城是严禁25岁以下的年轻人平擅自饮酒的,今晚是喝了个痛快。
走路有些飘,不过随时都有走过的村民跟我打招呼,所以还要勉强维持走路的架势,不能给桑迪亚城的剑士丢脸呢。
其实这个村子实在是不大,走不出500步,便能从一端到另一端。几十座木制房屋,几乎没有一点石制的痕迹。每个家庭都有那么一块小小的园圃,种些花草、果树之类的。我还发现这里没有干道、支路之分从每家每户延伸出来的小径慢慢汇成一道稍宽些的路来,便是全部。这条路在村落中央叉开来,一条通向刚才举行宴会的那片空地――准确的说是片大花园;另一条通向村落后面那几片在亚述森林中开拓的农田中去。
很吸引我的是村子一角散落在花丛中的几个木制制品,那是一些木桌、木凳的“东西”吧(完全为实用而作,很难想象出那是些桌椅),我试着坐上去,发现它们是如此舒适,奇怪的形状没有丝毫不适感,相反,它们让你真正感到喜欢做上去,这与城里那些精致的会议用桌椅是多么的不同。
我想到,自己应该如何回答刚才那位小姑娘的问题。显然我不可能留在这里,尽管这里差不多就是我想要寻找的地方。首先是精灵契约等待我去完成;第二是我预感到那只山特猎犬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很想弄清楚是谁在找我――想到这里,我掏出了那枚银色徽章来,也考虑到它的作用和那个神秘的给予者来………………
注解: 1:只有身份较高的人或者特定身份的人才有的通行证,可以自由出入桑迪亚城。“我”是桑迪亚剑士,又是桑迪亚城骑士团团长的儿子,所以拥有此徽章。 2:一个豪华的商业都市,交通网发达。 3:用于定向,是可以防止迷路的低阶魔法,人人会用。 4:在大多数情况下,补助魔法会有冲突的地方,启用一个新的魔法时,旧的补助魔法通常会消失。 5:职业剑士(虽然“我”现在还不是)的正规行礼方式,用于正式场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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