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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小圆脸最终话纪念: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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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1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如果那天折也没有没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看到被暴雨拉直的黑色三股辫,也许很多人的人生都会因此改变吧。
    “没错。至少我会少了一次机会,来庆幸自己没有被淋湿。”把伞递给那个雨中踯躅的女孩,走进咖啡馆坐在折也对面的,是看起来大约二十后半的女子。她要了一杯Espresso,面不改色的吞下,“如果我之前说得不够清楚……那么我再次声明:我,到此为止了。请一个人上路吧。”
    “尽管玫瑰依然低吟?”
    “尽管玫瑰依然低吟。”
    “你知道……我们已经努力了很久。和一开始的时候相比,玫瑰的歌声已经很微弱了。时间像是白孔雀的翎羽,每一天玫瑰都会变得更加憔悴。你听,黑孔雀的赋格多么和谐,而玫瑰的清唱就像是唱片的杂音,名画的瑕疵,圣殿的尘埃。”
    白孔雀的歌声回荡在咖啡馆里,绕过吧台,游过咖啡机,荡过桌角,从桌布下面划过,透过昏暗的灯光,一次又一次地与自己相遇。折也和女子默默地听着,谁也不说话,努力地在心底寻找玫瑰的痕迹。毕竟,沉滞的时间里会有浅浅的一线,玫瑰的香味躲过了指尖,在眼睛后面爆炸开来。
    “你还真是一点才能都没有,”女子突然笑了起来,“在说服别人的技巧上。”
    “确实是这样啊。”折也张开嘴又合上,然后缓缓地回应,“我有时候也想,要是我能够更加成熟一点……”
    “是吗?那我觉得你就会彻底放弃这空中楼阁。”
    折也没有回答。“我刚被放逐到巴比伦的那一天,对陛下充满了憎恨。一周之后,我觉得万法禁绝的巴比伦就是我梦想中的乐土,也是全人类的希望与福祉。到我理解自己的魔力需要计划着使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那个量子化的巴比伦……真的存在吗?”女子笑了笑,“无法取得魔力、只能通过回忆施法、发呆的时候魔力也会指数衰减的世界?这倒是有些像我的源论中的某个位面——现象与本体的那种相似而已。”
    “一年之后,我的憎恨与狂喜都被用掉了。在我疯狂地在身边寻找魔力的痕迹时,我看到了被陛下注销了的勋章,那上面有一朵青色的玫瑰。”
    “呵……”女子打了个呵欠,又要了一杯摩卡,慢慢地啃着,“于是你这才醒悟到,自己一直被邪恶的白孔雀诱惑了——”
    “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我用玫瑰的歌声把回忆丛骨头缝里挑出来,走过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用小小的戏法参与了很多事。其实,在我来到巴比伦十年后,甚至在收到从巴黎寄来的旅行箱之前,我已经对白孔雀的咏叹感到厌倦了,”折也摇了摇头,“不,我那个时候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时的我就算喝掉一斤威士忌,也只会认为那是血色婚礼的战歌吧。”
    “那个你没当回事的旅行箱里,就有那朵关键的蓝玫瑰?”女子耸耸肩,“这故事还真有戏剧性。”
    “那本来只是一个无聊的游戏罢了。为了激励某个狂热的革命家,我在街垒战的最后,把随身的旅行箱托付给他。我并不信任他,只不过,我知道我的旅行箱里面有玫瑰,所以绝对丢不了而已。”折也毫无理由地傻笑起来,“我真傻。我当时只是以为,玫瑰应该不会衰弱太多,却没想到,当我收到旅行箱的时候,玫瑰的颜色居然变深了,歌声也更清晰了。”
    “噗——”女子掩住了嘴,棕色的液体从指间滑落到桌面上。她一面猛烈的咳嗽,一面抽出桌边的面巾纸,“对……这……才像是真的嘛……那……狗血的幡然悔悟……一点都不适合你。”女子随意地用手纸擦了擦手指,“于是你就走上了贩卖希望与绝望的康庄大道……那么,你现在这聊发少年狂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声音从女子身后传来。是那个背着两条黑色三股辫的女孩,戴着土气的方眼镜,双手握着一把雨伞,“我想⋯⋯这是您的伞吧,刚才实在是麻烦您了。”
    折也和女子这才注意到,外面的暴雨已经被晴空赶走,而阳光正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残留的水洼。土气的女孩因为站在陌生人面前有些窘迫,但她眼中却有忽闪着的火光支持着她柔弱的身躯。
    “我本来觉得其实不用还的⋯⋯”女子显得有些困扰,“不过这时候也不该说这种话。多谢了。不用客气。你是个好孩子呢。专程为此反回来实在是过意不去,来一杯咖啡吗?那边的先生付钱。”
    “您太客气了⋯⋯”三股辫女孩的双手不知所措地摇动,“出售希望与绝望的事情,能告诉我更多吗?”
    “客户吗⋯⋯怎么称呼,美丽的小姐?”折也微微向前俯身,朝女孩伸出右手。
    “晓美⋯⋯炎”
    “挺漂亮的名字。你可以叫我折也。至于这一位⋯⋯”折也的目光转向了女子,她刚把雨伞丢在窗台上,转过身来,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晤⋯⋯ 飞騨这姓氏虽然奇怪但也不算太糟。就这个吧。飞騨切利喔就是我。”
     “折也先生和飞騨小姐?”
     “恩。”
     “折也先生和飞騨小姐……我的朋友们死了。”
     “复活死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她们似乎之前就已经死了……”晓美的语气有些迟疑,“然后变成了魔法少女,最后为了击败瓦尔普吉斯之夜再次死去了……我这样说是不是很奇怪?”
     “唔……”折也沉思的表情,被看到飞騨憋住的笑意凝固了,“把她们变成魔法少女的,是不是一个像耳朵像兔子尾巴像狐狸的白色小动物,眼睛红红的?”
     “这么说,我是找对人了吧,”晓美的笑容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样扩大,“您能把蓝玫瑰借给我吗?”
     “那个……其实是青色的玫瑰……”
     “你要那个做什么呢?愉快一时,没准会痛苦一生啊,这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玩的游戏。”
    “杀了它杀了它杀——”
    “如果你要杀死那个叫QB的东西,那么你真找对人了。这家伙就是QB的本体,找把刀捅到死好了。”飞騨拍了拍手,指向折也。
    “这样子是不行的。”在晓美向后软倒之前,折也起身扶住了她,随即搀着她坐下,“这样子是杀不死我的。”
    “骗人的吧……”泪水从晓美的脸上滚落下来,“这都是骗人的吧……”
    “是真的。我和某位自称飞騨的飞騨小姐说的都是真的。QB在这个世界取得的绝望的期望值太小,所以我才会投影到偏差很大的这个时间线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改进的余地。”折也叹了一口气,“你看到的这个我只是调查用的傀儡,性能还不如QB。如果某位飞騨小姐已经变成了黑师子,那么找她比较快。”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刚理解这一点。恭喜了。”折也摆出职业化的微笑,“虽然你的源论本来更接近往血色婚礼,而且血色婚礼的仆从也更有理由拒绝我,但是我想我能够接受现实。”
    “那么……要怎么才能杀死你?”晓美逐渐平静下来,目光锐利得像是阳光下碎裂的玻璃。
    “在这里继续喝咖啡当然是不行的,”折也站起身来,招呼服务员买单,“我们先去回收QB吧。”

    “要吃吗?”雨后的公园还没有重新振作起来,召集她日常的歌迷;但是重新登台前搭起盛装的丽人,也别有一番意趣。折也坐在喷水池边的长椅上,一面撕咬着还在蠕动的QB,一面含糊地向两位女士发出邀请,“没有骨头的。”
    “吃了这个我会对尤诺有食欲的,算了吧。”
    “谢谢……不要。”晓美维持着颤抖的身躯,勉强回答。
    “如果不把QB的记忆回收,作为调查者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折也舔着手指,勉强解释了一下,“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晓美。”
    “按照我回收的记忆,QB应该对你说过它制造魔法少女的目的,是为了收集魔法少女变成魔女时产生的巨大负熵,对吧。”
    “就为了这种理由……”晓美轻轻地诅咒着。
    “这是胡扯——这么说倒也不准确。QB并不理解这个目的本身只是次要的,所以它并没有在说谎。”折也笑着站起来,走到喷水池边拦截闪光的水幕,“我的主要目标是制造绝望。远超过这个世界的甜蜜魔法系统的绝望。目前这个世界有很大的概率不会收敛到彻底的绝望,所以我专程跑过来找点事做。”
    “在晓美发狂之前还先讲重点吧,”飞騨抱住了晓美,“这个世界本身存在愿望转换成力量的机制,折也只是利用这种机制来制造绝望。越巨大,越详尽的愿望,对应的力量就越大。当然,这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实现这种转换啦。所以,你要杀死折也,需要的是构造极为巨大的愿望,然后找到那个可以承载这个愿望的人。”
    “所以,你需要知道我是多么邪恶,如何地不可理喻与难以杀死,这样才能正确地描述一个足够清晰的愿望。”
    “你们疯了……”
    “很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是还不够。你必须充分了解我的观点、手法和行为——不过,并不需要详细地构造出杀死我的方案,”折也甩了甩沾着水珠的手,拍了拍晓美的头,“这对于你这样的好孩子太勉强了,只要你彻底地了解目标,这个甜蜜的世界会为你选择最正确的力量的。这是量子巴比伦构造的幻想世界的共性。”
    “那么我就继续说了。我的本体在巴比伦,不在这里。对巴比伦的生活的回忆,不像从外面带来的回忆那样可以实现异常现象——只能在巴比伦附近制造妄想世界。巴比伦的每一年,都会在它周边产生一万亿个左右的幻想世界,然后有略少一些的幻想世界消失掉。”
    “在万法禁绝的巴比伦附近,有超大量、而且还在不断增加的妄想世界包裹着它,这些世界毫无道理的法则使世界旅行者无法根据法则的特征判断自己的位置,而一旦到达了巴比伦,就会被吸干魔力,无法离开。这就像是黑洞一样——所以,这也被中土那位陛下当作囚笼,用于囚禁那些棘手的罪人。我,就是囚徒中的一个。如果没有玫瑰的力量,我连在妄想世界制造傀儡都做不到。”
    “刚才我并没有把我的故事讲完。接近一百年后,我最终理解了,巴比伦人已经没有救了。他们根本不关心任何美好的东西,甚至以否定这些东西为荣,乃至鄙视以此为荣者,乃至嘲笑嘲笑者。连自己都不相信、没有任何奇迹的巴比伦并不是桃源乡。有陛下存在的中土才是。于是……我开始倾听青玫瑰的声音。巴比伦无法攻陷,并不是因为守护巴比伦的白孔雀如何强大,而是无数的妄想世界包裹着它,让外面的人无法确认它的位置,只能迷迷糊糊地掉入那个陛下也无法控制的陷阱。”
    “所以……”飞騨长长的叹息,“所以折也的目标,就是把足够多的妄想世界拖入绝望的深渊……从正常的世界连到巴比伦的,漫长的荆棘路——也许他觉得最终这也是让巴比伦重归罗马的光辉之道。解构价值,是他年轻的时候就擅长的事情,他认为现在他在用这个来为他的陛下赢得坚不可摧的量子巴比伦。”
    “那么,我该做什么?”晓美的眼珠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

    “啊,这不就搞得好像我们在谋杀这孩子一样嘛。”折也来回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晓美,与手持染血菜刀的飞騨,叹了口气,用手捂住脸,“就不能搞得甜一点吗,新生的黑师子小姐。”
    “我的时间系能力来自于古手和桥田嘛,”飞騨也闭上眼睛,“不是那种优雅可靠的类型,还真是抱歉了。”
    两人身边的世界随即像是缓拍的残像一样层层重叠着,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姿态。喷泉变成线条流畅的雕塑,而斑驳的树影和光斑在疆土争夺战中泪尽成灰;艳阳高照的天空被晚霞涂抹,任由星辰穿着冰鞋在上面游行。倒在地上的晓美也似乎消失了,或者说,被正常的、没有血泊的地面的残影覆盖了。
    “把她送回过去,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反正对于你而言,绝望的期望值上升就好了,不是吗?”
    “也不是没有亏本的可能性。你把这事情说得如此复杂,最后还告诉她这样不够,需要以痛苦地死亡为代价回到过去,寻找更大的愿望——没准她真能想象出足以拯救这个世界的愿望呢。”
    “尽管这个世界本来就期望值而言,远没有达到需要拯救的地步。”
    “是这样没错。我可以睁开眼睛看结果了吗?”
    “我们打个赌吧。”
    “如果她最终拯救了世界,那么我就老老实实做我的巴比伦寓公。”
    “如果她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么我就陪你继续拯救巴比伦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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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菜刀落下,他们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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