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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帖子放出一天后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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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仙剑游戏和电视剧
作者：wavow
《仙剑奇侠传》（以下称仙剑）是华人世界最为出色的游戏之一，早在1995年就奠定了中文武侠RPG的领导地位。仙剑最为人所称道的一点是她的剧情，正所谓赢在了一个“情”字上。同时，为了烘托剧情而作的诗词也成了脍炙人口的游戏文学佳作。然而，除此之外的部分，诸如杀怪升级、走迷宫、道具、宝物、升级系统等几乎同其他游戏类似，因此并没有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十年后，仙剑成功的走上了电视，同名电视剧热播，虽然观众对此褒贬不一，但所引发讨论的热烈程度，实属罕见。
各类媒体上对仙剑游戏和电视的分析文章很多，但笔者却认为它们都没能说出关键所在，因此本文将试图以更底层的视角讨论仙剑能成功的原因。
仙剑游戏为何感人？
要讨论一个作品为什么好，就要先看看到底哪些人认为她好。最早的仙剑游戏在1995年发布于个人电脑平台，当时的PC还是个稀有事物，对这类新生的高科技产品有兴趣的人大多是男性，而其中对游戏感兴趣的人则是青少年男性。这些人不同于电子游戏玩家，因为当时的电脑远比游戏机复杂，他们年龄层次稍高些，以便于能掌握电脑操作技能。因此，我猜测当时仙剑的玩家主要集中于15-25岁之间的男性。那么，这些弱冠少年郎都在想什么呢？此时他们身体上的发育渐趋成熟，除了喜欢玩从小就爱的电玩之外，他们还对爱情之事有强烈的憧憬。可到底什么是爱情，他们不知道。无意中或是受人推荐，他们安装了仙剑，忽然之间，他们觉得自己找到了爱情。
他们找到了什么样的爱情？下面来详细分析一下仙剑中的爱情故事。主角李逍遥几乎是个混混青年，没上过什么学，做的工作就是在自家的客栈里当跑堂。但凡一个故事的读者，总是倾向于将自己替换成同性别的主角，而逍遥（19岁）正好符合15-25岁的男性形象，在玩家脑中自己便成为了逍遥，开始了冒险的旅程。最初时，逍遥巧遇正在洗澡的赵灵儿，男性对女性的渴望主要反映在对身体的好奇上，因此男性多多少少总有点偷窥的欲望，所以此处可以看作是游戏对男性玩家的第一次取悦。然而，偷窥总是会伴随着罪恶感的，但游戏的剧情设定是逍遥为了救自己的亲人而上了小岛，无意中才撞见灵儿洗澡，轻而易举的将罪恶感化解了，只剩下偷窥成功后的喜悦。
此后的剧情继续按照该路线进行。只因为逍遥看见了灵儿的身体，灵儿的姥姥竟然要他们两个立刻成亲，众所周知，不管是人类社会还是在自然界中，雄性的求偶过程总是会伴随着大量的资源、精力、时间的付出，而此处竟然变成：一个女性被偷窥，就要嫁给那个偷窥男。因此，即使这个情节非常不合理，仍然不妨碍游戏对男性玩家的极度吸引。
当天晚上灵儿就和逍遥洞房了，逍遥（或者说是玩家）什么都没付出，就抱得美人，这种对男性的取悦已然到了极致。在洞房前，灵儿吟了首诗：“……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预示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久后，逍遥喝下了坏人给的忘情散（忘情蛊？名字无关紧要），忘掉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指认识灵儿）。这段剧情的作用可以分两种情况考虑，如果玩家是个见异思迁之辈，他会很高兴自己在吃干抹净之后就可以不认账了，而且甚至于连内疚感都没有，因为他是吃了坏人给的药才忘了一切的。如果玩家此时已经对灵儿产生好感，他就会渴望知道最后逍遥是否恢复记忆，是否最终和灵儿走到一起。游戏的初期就发生了这么多令男性感动的事情，使得他们欲罢不能，只能继续游戏了。
此后他们一同踏上了为灵儿寻母的道路，来到了苏州城，遇上了刁蛮富家女林月如。同样的，看不出任何理由，月如就疯狂的爱上了逍遥，这同样是出于对男性的取悦。有意思的是，即使是情敌，但自始至终赵灵儿和林月如都不曾因争风吃醋而争吵，在现实中这是不能想象的，因为爱情本身就具有排他性的特点，但同时，这也是男性梦寐以求的，可以拥有多个恋人，而大家都相安无事。这类取悦甚至在历史上都曾出不穷，例如《诗经》中最为著名的《关雎》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篇）被解释成“后妃之德”，大家都知道，皇上的老婆无数，所谓后妃之德就是说，众老婆之间都应该相亲相爱，不得互相嫉妒。虽然这种解释完全是胡说八道，但由此也可以看出，需要这种解释的群众市场很大。
游戏中彩依和刘晋元的情节同样是该路线的延续。彩依是个蝴蝶精，只因当初刘晋元的举手之劳（他救了一只蝴蝶，该蝴蝶就是彩依），彩依就打算要用自己的性命报答他。最后，为了延续刘晋元十年的阳寿，彩依放弃了自己的千年修行。讨论至此，我们已经可以提炼出该模式的基本框架了：一个男人不需要付出什么或者只付出很少就能得到美女的眷顾，继而美女不需要理由的疯狂爱上他，以至于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这种模式的故事会给与男性极大的诱惑，其实不光是男性，相同的框架一样适用女性场合，只不过感情付出方需要换一下。
由此可见游戏最后两位女主角的死也是必然的，为了证明爱情之伟大，她们需要用自己的性命救心上人的命。但这种模式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即如何去表现男主角的行为呢？游戏开发者采用了一个巧妙的办法有效的回避了该问题。这个办法就是“消极被动和不作为”。这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女方自发的，或者是受无法抗拒的外力引发的。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所谓“忘情散”，这给李逍遥合理的遗忘赵灵儿以最好的借口。另一个例子是林月如为了救逍遥而死，这同样是出于自发和无法抗拒的外力。另外，整个游戏都不曾拷问过逍遥到底打算选择谁，也算是例证之一。
这种爱情看似很难令人相信，但李逍遥由于具备一个很关键的品质，使得玩家并不觉得不可信，该品质就是“不欺骗”。逍遥从不会故意欺骗说谎，这正符合了15-25岁之间男性的特点，他们没有很多感情经验，因此不会投女方所好的编造爱情谎言。然而这个年龄段的大多数男性同样缺乏诸如：金钱、地位、家世（这同年龄无关）等等女方喜好的条件，但游戏中的女主角从不考虑这些，这怎能不让男性玩家感动涕零呢！从游戏的开发团队也可以看出这点，该游戏是由男人开发，给男人玩的。
仙剑游戏的爱好者中还有少数女性（少数是相对于男性而言，总体数量并不少），她们玩仙剑的原因主要是几乎没有适合女孩子玩的游戏，但凡她们想让男生推荐游戏，男生总会推荐仙剑，因为其他就很少有合适的了。她们对仙剑剧情的理解同男生并不一样，女性通常都很关心其他女性的各类感情遭遇，唯独仙剑这个游戏提供了这种可能，而其他游戏除了打打杀杀跑跑跳跳就是开枪放炮，对女性没有吸引力。
以上分析决不是为了贬低游戏本身，一个产品是否成功只是看产品的收益和口碑，本文的目的是分析玩家的口味以帮助开发者制作更赚钱的产品。可惜仙剑的续作大多没有继承这些卖点，令人感到可惜。
那么仙剑电视剧呢？
电视观众多还是游戏玩家多？毫无疑问的，电视观众数量N倍于游戏玩家。电视剧观众里男性多还是女性多？答案一样很简单，女性多。所以仙剑电视剧就要在取悦女性上多花功力了。只要一眼就能看出编剧在这方面做的很好，首先男主角不再是逍遥一个，增加了唐钰、王小虎，连酒剑仙也不再是老头了。其次，游戏中逍遥的身高设定是173cm，很明显作为一个偶像这不能让女性满意，所以电视剧中逍遥的扮演者为身高182cm的帅哥。
要了解如何更好的取悦女性，不得不提一下韩剧，因为韩剧在这方面做得最为出色。笔者承认对于韩剧很不了解，首先因为我几乎从不看电视剧，其次那些取悦女性的情节对我这个男性而言除了感觉无聊就是不可信。在我对韩剧仅有的一点认识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部MV――kiss的《因为我是女子》（可能算不上电视剧，但拥有完整的情节）。故事讲述了一男一女的邂逅，继而产生好感，然后这男人为了能治好女子的眼睛竟然捐出了自己的眼睛。之所以我会对这部MV不能忘记，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一位女孩在这部八分钟的MV前不停的落泪。这种对女性的取悦，在我看来，已经到了顶点（也可能我是井底之蛙，如果还有献心脏献大脑的片子还请看官不吝提醒）。取悦女性的情节同取悦男性的情节一样，都是荒唐无聊不可信的，但这是赚取眼泪和Money的有利武器。
有了以上的理论基础，我们便可以进行对仙剑电视剧的分析了。很幸运，我得到了一个可信的调查报告，报告提及仙剑电视剧的观众集中在24岁以下，电视剧的受众和该游戏的玩家吻合。所以我们需要考虑，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都在想什么。女孩子在想什么只有女孩自己最清楚，所以只须用《因为我是女子》里的一长段独白即可清晰的表示出来。做一回文抄公，抄录于此：
（女独白）今天，我们分手了，希望我能够幸福，能够找到比你更好的人。
你也像其他的男人一样，忘了说过的一切。
说实话， 我不希望你能够幸福，我担心你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子，幸福的过日子，
那你就会真的把我忘记的，我是那么的难过，心如刀绞，
我想我爱你爱的太深了，不要利用可以为了爱不惜一切的女人的善良的本性，
生为一个女人，被人爱是如此的难。
虽然我在骂你，但我心里是那么的想你，因为，把爱视为全部的我――是女人。
为了爱情 付出一切 心甘情愿
请不要利用女人这柔弱天性
身为女人 原该被一生宠爱
不曾想爱是如此辛苦和艰难
嘴上把你埋怨 心中仍把你牵挂
爱是一切 只因我生为女人
嘴上把你埋怨 心中仍把你牵挂
爱是一切 只因我生为女人
由此可见，爱情对于女性的重要性远远超过对于男性，女性愿意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用在对爱情的了解上，这种了解包括互相之间说东道西的闲聊，以及观看各类描写爱情的漫长电视剧。因此，预计她们会关心仙剑的电视剧。
仙剑游戏中有大量过于取悦男性的情节，如果这些都加以保留，势必将极大的影响收视率。但如果调整太大，那些老玩家也会心感不满，如何加以平衡是个很微妙的课题。例如逍遥莫名其妙的被逼着娶灵儿就必定需要修改，电视剧中描写成他们原先就见过，而且逍遥还有恩于她们，这应该是一个较为合理的修改。电视还新增了很多情节，例如唐钰疯狂的追求阿奴就是一例，阿奴在游戏中是个小女孩，她的出现被认为只是为了填补女主角离队之后的空白，阿奴也并没有爱上逍遥，电视剧中便需要给阿奴一个情人――唐钰，更有意思的是，唐钰的父亲（好像是养父）极力反对他们的恋爱，因为在24岁以下的少男少女的恋爱中，遇到强有力的家长的反对是很普遍的，这类情节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
由于笔者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仙剑电视版，因此不能再做出更多的分析，但我相信电视在各方面的改编都是成功的，这点从良好的市场反响就能看出来。
对开发者的启示
作为一个游戏开发者或是电视编导或是任何此类人员，你必须时时考虑终端用户的需求，这种需求反映在如何更好的取悦他们上，为此你首先应该了解这些用户都是哪些人，以及他们都在想着什么。
但你更需要记住的是：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最终能以盈利数据取悦老板和公司股东。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之前的劳动都是无意义的。
可惜的是很多开发者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些，在此我仅以游戏业为例。很多游戏开发者倾向于开发自己喜欢的游戏，并认为：如果这游戏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能开发好么？然而，游戏玩家群体数量极为庞大，但能顺利成为开发者的人数极少，毫无疑问这些能成为开发者的人口味不同于大众口味，至少他们自认为品味更高些。依照这种思路制作的产品，大概也只能使得少数玩家能满意了。当然我并不是说这种思路必然就是错的，毕竟开发者也是玩家，我只是说如果他们更愿意倾听普通大众的心声将制作出更受欢迎的产品。
- 作者： wavow 2005年02月18日, 星期五 17: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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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0 06: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