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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 [图透&剧透&感想贴]长门有希的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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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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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3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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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1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兴趣去下载玩了,不过没多周目设定有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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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3 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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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爱长发凉宫...这个的汉化已经开坑了,等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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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19:3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的PS3版本有趣喵?...海王星听评价很声优向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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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PS3版的CG和PSP的有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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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楼主rayforran于2011-05-13 19:17发表的 [图透&剧透&感想贴]长门有希的追想 :
《消失》结束后,害羞文学少女版长门怎么样了?
新世界中的SOS团成员们有着什么样的结局?
阿虚就这样坑爹地走了?
PSP&PS3 AVG《凉宫春日的追想》将带给你一个全新的SOS团,全新的北高祭48小时!

.......

手里的书不是剧场版那本吗?那等ps3版到了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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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3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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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ps3版和PSP版一样的话,你让ps3版怎么卖啊,所以PSP版当然要做的比较差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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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应该和剧场版一样,米国科幻作家James Tiptree的短篇小说集 《The Starry Rift》中的第一个故事《たったひとつの冴えたやりか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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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13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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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Re:



  现在我们踏上前往遥远的未来与遥远的宇宙空间的旅程,越过对那位于银河旋臂间的北部大裂缝的探索界限。故事主角是前往了那片陌生宇宙空间冒险的想要成为探险家的16岁的Coati Cass。她所找到的东西超出了她对冒险的预期。
  宇宙英雄们!星空的探索者们!
  读者,以下是你面临的问题:
  你要考虑到这是个小孩,黄黄的头发,翘鼻子上长着雀斑,一对碧眼总爱盯着你看,家境殷实,是个女孩,年龄15岁。而自她长大到有能力按下全息摄影的按钮时起,完成与未知种族的第一次接触的英雄、远方恒星的探索者、人类的恒星时代初期的伟人就成了她梦想的全部。她能说出每一次探索任务的全体船员的名字;她能给你画一幅精确的联盟领宙地图并给边境基地编上号;她能告诉你是哪些人最先和那已知的50个古怪的外星种族接触的;她也背下了不到16岁就为拯救他的舰长和领航员而在天琴座91-beta星系冲过那外星人的火焰兵器的Han Lu Han的遗言。她也学了一点数学,这对她来说很容易。她时常出没于宇航中心,和每一个肯与她说话的人朋友,请求他们带她兜风,并且还知道14种太空船的操纵方法。她大器晚成,小小胸部上的肉瘤几乎都可以用来冒充男生了;而尽管她也接受了生理知识指导,爱情,那伟大的爱情,对她来说仍旧只是大人们做的无意义的事。但她能在70秒内断然进入她那小号宇航服,并且钩上安全钩。
  现在你对这个女孩有了概念,这个Coati Cass——她的全名是Coatillia Canada Cass,不过大家都叫她Coati——
  你给了她一部坚固的太空小轿车做她的16岁生日礼物。
  现在,你的问题来了:
  她是如她妈妈所期待的那样,用这辆车在恒星满布的家庭区做了次短途旅行,造访了一下她的同学和她家的朋友,并且如她爸爸所担心的那样,为了炫耀,闯了一两次涡流信号浮标吗?
  是吗?她真这么做了?
  还是说——她是直冲向了最近的宇宙船装配工,花光了自己全部的赊帐金额,给自己的太空小轿车装上了附加燃料箱和远程传感器,并将燃料直灌至管口,然后——在家庭帐单上出现疑点之前——逃往了最近的联盟边境,那位于联盟基地900之外的可以由彼眺望未知的宇宙空间与恒星的北部大裂缝?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是吗?
  联盟基地900的执行官看着这个黄脑袋大摇大摆地驶过了他的主观测廊。
  “我们应该用由收件人付费的C级跳跃快递向她的亲属发出通知。”他咕哝道,“我猜邮件的费用他们承受得住。”
  “你这么做的根据是?”他的副手问道。
  他们一同望着这个挺直了背的小家伙行军般地离开了。一个高个儿巡逻队长在船群中和她擦身而过;人们看到那女孩掉过船来朝着他看,却不是用女性那欣赏的目光而是用孩子那毫不掩饰又毫不做作的崇拜的眼神。之后她再次转向了太空港外那光彩耀人的风景。北部大裂缝的末端从基地900掘之而建的这颗小行星的这一侧正好可以看到。
  “我这么做的依据是我预感到那小毛孩是个寻找着发作机会的麻烦。”执行官悲哀地说道,“我这么做的依据是我不相信她的故事,我想。哦,她的证件全部合乎规程——我相信那船是她的而她也会驾驶它,并且她了解相关规章;要畅通无阻地前往某个地方——去个一两天——那也是她的权利。但我不信她爸妈会同意她嘟嘟地开着飞船来到这里,只为看一眼未知的恒星……我这么做的依据是如果他爸妈真这么做了,他们就毫无疑问都是些低能儿。假如她是我女儿——”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明白自己因一时冲动而有些反应过度了;他根本没有理由去通知她的亲属。“他们一定已经同意了。”他的副手安慰他道:“瞧瞧他们给她的那些附加燃料箱和远程传感器。”
  (Coati其实并没撒谎。她告诉他说她的父母对她来到此地毫无异议——确实如此,因为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来这儿——还一脸天真烂漫地补充道:“看到那些附加燃料箱了吗?那是他们为了确保我在长途旅行之后能够回到家而装上的。哦,先生,我管她叫CC壹号;这听上去会不会太像一个官方的什么东西?”)执行官一面发出一声悲观的咕哝声一面关上了燃料箱,他们转身回到了办公室,巡逻队长在那儿等着他们。联盟基地900最好的补给队延误得太久了,是时候正式宣布他们已经失踪,并且发起和组织搜索了。
  Coati继续穿越着基地的表面地区前往燃料站。她必须在此停留以便做些清理并获得边境区域的全息宇航图,她也可以灌满她的燃料箱。如果不是为了宇航图,她恐怕已经因担心被人阻拦而冒险直接前往外层宙域了。不过现在她已畅通无阻,所以她正享受着她对这地处偏远的迷人的联盟基地的第一瞥——她看了那么久,因为这不致担搁她前往她的目的地,她真正目的地,长久以来梦想着的:自仐由的、未被探索的宇宙空间和未知的、无名的恒星。
  地处偏远的基地非常迷人;联盟政仐府已经明白了他们必须成为和蔼可亲且明智的公仆这一艰巨现实。因此基地越是偏僻,前往那里的旅途越是漫长,基地也就建得越奢华。基地900基本上建在一块巨大的,轨道狭长的,没有空气的岩石上,但它仍旧有着让这世上最富有的公民都感到嫉妒的花园和水池。Coati看到了为在小型剧场首轮上演的演出和音乐而做的广告,这些表演对驻地全体人员是免费的;她先后路过了六个不同的颇具异国情调的小型餐饮点。在这岩石内部地图上标识着体育场和舞厅,宽敞的个人住宅区,还有经过精心绿化和装饰的弯曲的走廊,因为如果能有许多可选的且个性化的上班路径,压力能够被大大缓解。
  建造地处偏远的基地完全是联盟的工作。但它保护着联盟的一件无可取代的资源——她的人民。在联盟基地900的人大都是人类,因为另外四个从事航天研究的种族专注于联盟的南方和东方。这里是极北方,Coati只看到了一对外星人夫妇,他们都是Swain人;她还在家乡的宇航中心时就已很熟悉他们绿色的装甲了。在这里她是无法找到很有异国情调的外星人的。
  但是,是什么、是谁住在那北部大裂缝的边缘呢?——且不谈它那更为遥远的未知区域?Coati在拐入燃料补给站前停下来看了最后一眼。从这个太空港她可以亲眼看到那大裂缝,像一块躺在北方最高点的奇怪的不规则黑云。
  大裂缝当然不是完全无光的。它只是一块含星量相对较少的区域。科学家们认为它没隐含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密度纹理中的一股长期的波动或湍流,大量零散的以加入间隙的方式创造了银河旋臂的相同梯度变化曲线。有许多这样的裂缝都在星空中无人居住的部分被发现了。北部大裂缝只是恰好构成了那形状并不规则的联盟领宙的一处非常实用的北部边界线。
  探险家们已从很多位置钻入过了大裂缝,通过这些探索得知正常的星系自然分配似乎又开始在大裂缝的较远一侧开始了。一些可能的行星系统已经在那里被发现;也有一两次在极远距离上接收到了疑似外星人讯息的东西。但是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人从远端和这些探险家们取得了接触,与此同时,缓慢向南方和东方扩张的五十族联盟,即使不再寻求新的与不同种族的接触,其所享有的资源也已经够多了。因此,大裂缝未被扰乱的被闲置了。正是大裂缝的这种现状使得Coati能够如此迅速地从她那位于中心区域的她的母星系中的Cayman太空港来到了边境。
  Coati最后一次向着这片风景投以了热情的一瞥,便闪入了着衣走廊,在那儿她那小小的宇航服正挂在真正的宇航员的宇航服间。她从这里飘上了小行星表面的一处露天平台,在那儿她发现自己的CC壹号在一位新邻居面前相形见绌:一艘大型巡逻舰正停在那儿。尽管她非常兴奋,她还是出于谨慎精简了行进路线上的所有参观点,这会儿她正在联系拖船好将她带往燃料站。在燃料站她也将获得氧气、水和食物——仅需标准配给量。只要她节俭一点她所积攒的赊账金额就足以购买一份好的补给了。
  在燃料站她再一次呆在了外面,亲自检查着燃料箱。燃料站老板,一个满面通红的大个子女人,咧嘴笑望着这个热心的小孩。一个低级燃料工一面负责实际工作,一面拿Coati的备用品序列开着玩笑。
  “你要穿越大裂缝?”
  “也许下次旅行时会吧……总有一天会的。”她咧嘴笑答道。
  一则新闻播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一个悦耳的声音告诉他们航空站再补给队914号B-K已正式宣告失踪,第一阶段搜索将要开始。全体航空员均应留意标准补给拖船,它的燃料箱长队很容易辨认,这艘船最后一次被看到是在Ace太空码头附近。
  “不,修正,并非是在Ace太空码头。最后一次可确认的所在地是在北17-50,西15-30,径向距离18方向的一颗星球上的航空站。”播音员重复道,“它位于通信范围之外的第九象限B-Z。他们正前往位于北30-20,西40-2-20-8,径向距离30的一处新星系。
  “所有在此事仐件可能发生范围内的船只至少应持续收听一小时。将所有可作为线索的讯息发回基地范围。同时一艘侦察船将从Ace太空码头派出,沿着失踪船只的行动路线搜索。”
  播音员重复播报了全部坐标;Coati因为手头没有写字板,便用笔在自己的手臂内侧记下了失踪太空船前往的星系的坐标。
  “既然他们是在通信范围之外,他们又是怎么报告这一点的呢?”她问燃料站老板道。
  “使用信息管。那就像一种极小的太空船。它们可以做三次C级跳跃。当你在通信范围之外工作时,你每做一次停留就向回放出一个信息管。在那个象限很快就会建起一个公用中继站了,我猜。”
  “航空站再补给队914号B-K。”燃料工说道,“是Boney和Ko。那俩男孩——他们是——他们不是——我是说,他们脑袋里少了几个螺丝,对吗?”
  “Boney和Ko很正常!他们或许不像某些人那么聪明,但他们所做的事是百分百完美的。他们中的某人——或许两人都是——在全息宇航图绘制方面有着可怕的能力。假如你仔细检查一下他们工作过的象限的宇航图,你就会看到那里面有多少他俩的修正。这些工作能救多少人!而且他俩丝毫没有吝惜或是自傲,他们做这些事用的都是自己做补给工作得来的薪水,仅仅出于对联盟的忠诚。”她说得精疲力竭,又扫了Coati一眼以确认自己的意思是否传达给了她,“这也是执行官将他们调离普通路线而让他们北上建造航空站的原因……现在双胞胎兄弟Rand接手了附近的补给工作;他们靠着音乐打发着这分无聊。”
  “对不起。”燃料工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他们从来不说话。”
  “是啊,他们不大聊天。”老板咧嘴笑道,“看,小朋友,我想你差不多加满了吧,要不你就是想用杂物袋再装点。既然如此,你觉得这些食品怎么样?”
  当Coati回到基地前往宇航图部以制订最终行动计划时,她明白了燃料站老板的意思。在众多基地900所辖的边境区域的全息宇航图上,一处又一处用小而鲜艳的“B-K”字样标注的修改分外醒目。她几乎都可以据此找出这对搭挡那漫长而又循环的行动路径了——他们的名字叫什么来着?Boney和Ko——宇航图上的详细信息部分是这么写的。尘云,重力异常区,小行星带,多重星系的额外主星——都是低调的B-K发现的。原本的那份宇航图是一个早先探险者们的工作的杂烩——一个叫Ponz的人在二三十个星系上潦草地写下了他那大大的签名(B-K改正了其中的6个),还有一个“L”,还有好多的“YCBs”,Coati辨认不出来的签名就更多了。她很乐于知道他们的名字和冒险经历。
  “谁是‘SS’?”她向宇航图部长官问道。
  “哦,他是个有钱的老小孩,一个终末战争的老兵,他想抄一条他记忆中的近道,结果跳跃飞行到这个位置时用光了燃料。他在别人得以到达他的位置之前被困45个标准日,于是在他冷静下来之后,他和他的伙伴便忙于绘制宇航图了。对于静止观测点来说,他做得很不错了。明白为什么这些SS都围着这个点了吗?因为他就位于这里。如果你到了这附近,记住这里的半径可能有错误。不过你并没打算跑那么远,不是吗,小朋友?”
  “哦,嗯。”Coati支吾着,她在考虑宇航图部长官是否会将她报告给执行官,“或许,将来会吧。我只是想靠这幅星图,你懂的,来做做白日梦。”
  宇航图部长官充满同情的咯咯笑着,然后开始计算她应付的费用了:“你在这儿得到了很多美梦啊,小妹妹。”
  “是呀。”为了转移话题她问道,“‘Ponz’是谁?”
  “那是在我出生以前。他在那里的某处发出讯息说他发现了一颗类地行星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宇航图部长官指向了西北端,那里有一串GO型恒星,“那里可能有大量适合居住的行星。离的最远的一处就是‘消失了的殖民地’。顺便说一句,如果你真的跑得那么远,你务必要远离那里。北30-5-12——这是指北纬35分12秒——西30-40,径向距离——我们省略了‘度’,在这里‘度’是常数——北纬89度西经70度——这全是以基地900为参照物测出的——32Bkm。正是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某种传染病夺走了他们全部人的生命。我们已放出了警告卫星……好了,现在你该决定你的目的地了。那边的宇航图你可以免费获取;剩下的你得付费。”
  “你的意见呢?作为我的首次旅行?”
  “作为你的首次旅行……我推荐这条前往Ace太空码头的有信号浮标的路线。路上有两个信号浮标,只需三次跳跃。那是一处优雅的地方:小茅屋,淡水湖,诸如此类。那是没人居住,但有一个藏石家的所有长假都是在那儿和几个伙伴度过的。你可以在那儿放眼四望尽情狂欢;你看到的每样东西都是未被勘查过的。而且假如你有幸选择了这里,你的目的地将基本上是在通信范围内的。”
  “什么样的地方是在通信范围之外的?我老是听到‘通信范围’这个词。”
  “大裂缝就是这样的地方。在密度改变处的相对性效应就是通信范围之外。哦,在那儿你依旧可以接收到特定频率的电波,但是那些杂音,那些干扰因素却强得无可救药。有些人甚至宣称在大裂缝里连电子齿轮都会变得不正常。”
  “住小茅屋要交多少钱?”
  “不要钱,只要你自带食物和睡袋。那里的空气和水都一级棒。”
  “我可能会想前往我在那儿看到的稍远一点的地方旅行。”
  “绿灯。等你回来时我们会调整宇航图收费的。不过如果你要在那附近四处逛逛,就一定要小心这里的涡流环境。”宇航图部长官在Ace太空码头的北边用笔戳了戳。“目前还不知道这是一大群小的重力势阱还是一个大的重力势阱。还有,要记住各个全息宇航图间并非毫无矛盾。”他将另一张宇航图移动到了他们正在看的那张上;有好几个星严重影分身了。
  “好的。我也会时刻注意并持续收听,以期找到失踪的船,我指B-K那艘。”
  “你那么做……”他结算出了一个让她的赊账金额刮锅底的数字。“我当然希望他们快被找到。他们不是那种会四处乱晃的人……绿灯,给你。”
  她温柔地拿起她的收据芯片。“我走了。”她咧嘴笑道,“赤[x][x]地。”
  仍旧穿着宇航服,拖着她那装着宇航图记录磁带的袋子,Coati最后看了一眼主走廊那壮丽的观景墙。她必须做个决定。其实是两个决定,但是这一个并不有趣——她必须在不在检查通信的人面前露马脚的情况下对她的父母做点什么。她父母现在一定已经对她家附近的区域全都发过通告了。她心中有些怕了,接着就有了主意:她那住在Cayman太空港附近的一颗星球上的姐姐已经靠结婚获得了足以接收任何数量的对方付费跳跃快递的赊账金额,这非常便利——是的。
  通信处再过两道门就到了。
  “你无需担心。”她告诉一位叫Paula的女士道,“我姐夫是那个星球上的银行家。你可以用那边的大星历表核对一下。Javelo,Hunter Javelo。”
  Paula小心翼翼地这么做了。她在“巨头港口”上找到的讯息使她打消了疑虑决定接受这个古怪的女孩要投递的信息。不时吮着她的笔,Coati写道:
  “我最亲爱的老姐,想不到吧!我现在在联盟基地900呢。这里太妙了。还要再稍微转转,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就立刻回家。告诉家里人我一切安好,飞船的运转就如我梦想的一样,百万分的感谢,爱你的Coati。”
  瞧,这下子就既不会引起他人的警觉又可以向家里报平安了。等他爸通知联盟基地900的时候,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她也已经离开很久了。
  而现在,她一面出门走向太空港,一面对自己说,该是考虑关键问题的时候了。她到底该去哪?
  好吧,她随时都可以采纳宇航图部长官的建议去Ace太空码头度过一段美好时光,在那儿审视着天空,计划着下一次旅行。她将小小的感动于太空的广大和未知世界的冰冷。想象一下她被卷入一个未被标识的重力涡流的情景?她过去只被卷入过一个,那个还不大,那时她所乘飞船的飞行员技术也不错。(这是她未告诉家里人的飞行之一。)就算这次不去Ace太空码头下一次也总会有机会的。
  另一方面,她现在在“这”,一切也准备停当。而她下次出门时她家人一定会阻挠的。在她能做的时候做掉所有她能做的事不是更好些吗?
  嗯,她能做什么呢,举个例子吧?
  在宇航图部长官谈到那些GO型恒星时她的耳朵就竖起来了。而且那个可怜的失踪了的补给队就是前往了那些恒星的其中一颗;她手腕上记着那个坐标呢。如果她找到他们了呢!或者——如果她找到了一颗优良的类地行星,并得以为它命名了呢?
  那实际上从未被调平的决定之天平,毅然决然地向着一幅黄颜色恒星的幻象倾斜了——就在Coati的飞船将要到达跑道尽头的那一刻。
  最后一丝谨慎闪过了她的脑海,使她想起不论她是要去哪,她的旅途的第一段都应是前往Ace太空码头的有信号浮标的路线。在第一个有信号浮标的转弯处,她可以有充分的时间考虑考虑并确实的下定决心。
  她发现CC壹号滑过了燃料站,来到了标准推力起飞区域的边缘。她在船里爬进又爬出,并且不自觉地哼着快乐的小曲。这就是IT啊!她真的,真的,最终,踏上旅途了!
  扣上了安全带,做好了上升准备,她又取出了一块定量点心咬开了包装。她已经穷得实在没法在基地吃饭了。准备工作和进行驾驶会给她时间消化食物的;她对饱着肚子进入冷冻睡眠有一种迷信式的厌恶。冷冻睡眠期间生理过程被认为是完全停止的,而且自从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起她就已经习惯了冷冻睡眠了,但是,一团不属于她身体的食物正存在于她体内的想法总是困扰着她。它凭什么要在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之前保持停滞呢?假如它决定要呕吐出来呢?
  因此她边将全息宇航图载入电脑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此刻她已将基地900远远甩在了下方。她很高兴地发现她生活中最真实的部分将要开始了。在不熟悉的星体所发出的光芒中,在那通过前观景窗就可看到的大裂缝前,她完成了前往太空浮标900-壹Ace太空码头的路线,一边听着她的飞船的心脏部分、巨大的C级跳跃转换器开始了冷却步骤。C级跳跃驱动单元必须被过冷至接近绝对零度以形成那足以扰乱相反重力场、使CC壹号和她达到可与光速相比拟的目标速度的原理尚未完全明了的奇迹。
  当冷却的咔哒声和叮当声开始透过机壳回响时,她挂起了自己的宇航服,打开了自己的小号睡眠箱,躺了进去,又给自己做了注射。她合上箱盖时的心情就和很久以前的地球上等待着第二天在圣诞节的早晨醒来的小孩的一样。这都要感谢冷冻睡眠,她昏昏沉沉地想道。正是它使我们接近了群星。想象一下那最初的探险者们吧,他们要在旅途中生存、变老,整天、整月、整年地保持清醒……
  她在初看上去仍是同一片星空的地方醒来了,但当她揉着她屁股上的抗睡眠剂注射处关上睡眠箱时,她发现大裂缝看上去不同了。
  它变得更大了,而且——怎么会这样,它包裹着飞船!黑暗的卷须几乎在她的身后闭合了。她正处在伸入大裂缝的穗状星团之一里。星空是如此暗淡,除了几个闪耀的恒星——当然,这其中没有一颗是在附近的!或者倒不如说,有一样东西有很多,它们是存在于中等距离恒星本应存在之处的众多虚空。只有遥远而苍白的星之毯摊在空中。
  船上充满了噪音;当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她明白了这是她的信号浮标提醒器和多用迫近指示器在吱吱直叫简直快爆了。她调小了它们的声音,定位了信号浮标,将飞船开入了它的一个低速轨道。这个信号浮标,就像联盟基地,是建在一颗其重力足以稳定她的飞船的巨大小行星上的。
  很好。如果她是要去Ace太空码头,她只需输入太空浮标900-贰Ace太空码头的坐标然后回去继续睡就行了。但如果她是要去看那些黄颜色的恒星,她就必须取出宇航图制定出一条两段式或三段式的前往那些恒星之一的路线。
  她不能简单地输入坐标然后直飞那里,即使途中其实并没什么天体,因为跳跃飞行的设置是,在她将要过深的陷入一处强重力场时或遭遇小行星群时或碰到其他太空险情时,就会关闭并将她弄醒。所以她必须制定一条确实远离任何强天体及已知问题的的行动路线。
  决定了……不过,说实话,当她在这里稳定住的时候她不就已经基本决定了吗?如果她是要冲往贰号信号浮标的话就不用花那么多时间制定路线了!……是的,她不得不前往一些真正的蛮荒之地。她来这里不是为了Ace太空码头上的小茅屋。那些未知的黄颜色恒星是……或许她还能做些有用的事,像是找到那两个失踪者;这还是有一点极小的可能性的。优雅的做法或许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来、先去Ace太空码头——但真正优雅的行动方案是动用她所学的一切、避过被禁止回到此处的风险。绿灯,去吧!
  为了前往那些GO型行星,她正忙于将宇航图记录磁带装入读取器排成一排。就如宇航图部长官所警告的一样,宇航图边缘部分复合得并不很好。正当她致力于将两份全息宇航图塞入一个用来装一份地图廉价框架里时,她的多用迫近指示器突然发出了警报。
  她抬眼一望,随时准备着闪避或是挡开一颗小行星,却惊奇地发现她眼前的毫无疑问不是一个天然物体。是艘太空船?它正显得越来越大——但与它靠近的速度相比作为一艘太空船它变大的速度不够快。可以预计它会三不粘地和她擦身而过。那会是什么呢?虚构故事那满载微型外星人的微型太空船的画面闯入了她的脑海。
  它太小了——唷,她可以把它捡起来!她想都没想就调整了CC壹号的姿态使它在那物体旁边与之平行了。她很擅长技巧性微加速。那物体在她飞上前时似乎加速了。她被追逐的狂热所触动,喃喃道:“哦,不,你别!”便射出了远未到达最佳使用位置的操纵臂。
  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她注意到那是什么了。但她兴奋地已经没法思考了,她优雅地将它拖离了宇宙空间,稍作尝试之后,将它扭入了货物锁,关上了它身后的舱门,又在舱内充入了气体。
  她为自己捕到了一个信息管!天知道它是从哪往联盟基地跳的。它也像她一样在信号浮标壹改变路线,因此移动速度很慢。她这该不会是犯罪吧?干扰正式的信息传递要受什么处罚?
  唔,这勺都伸入汤里了,她也理应喝喝看。信息管升温至可以接触需要花点时间。因此她继续研究着宇航图,心想我只偷瞄一眼这里面的信息就让它继续旅途。这么一个小停顿无疑不会造成任何危害——人们会使用信息管是因为他们身处通信范围之外,而不是因为信息管的移动速度快。
  她毫不怀疑自己可以使它再次起航。她已看到信息管表面覆有说明。就像其他联盟宇宙工具一样,它被做得连外行人也能在紧急状态下使用了。
  她不耐烦地完成了一幅宇航图便在信息管还冷得她要戴手套的情况下把它从货舱里掏出来了。当她松开信息管的舱盖时,一群飘荡出来的金色尘埃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弄得她那光着的手腕在取信息管里的记录磁带时在金属上擦了一下。哎哟!
  她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期望着那上面别留下一块难看的冻伤。那里只有处奇怪的灰尘痕迹。没有发红。但她能感到前臂内部有神经阵痛。有意思!她擦了擦那痕迹,又加倍小心地取出了记录磁带。这是一份标准录音带;她很快就把它装入了语音合成器。
  说话声很不清晰,她为了听清楚些又倒回去重新开始听了。
  “补给侦察队914号B-K在此报告。”她辨认出来了。她很兴奋地听出了报告人名称。哎呀,这是那艘失踪的船!这很重要。她应该立刻将这信息管转交给基地。但是把剩下的部分听完也无伤大雅吧?
  说话人表示一处新航空站已在30-20北,40-2-20-8西,径向距离30的地方建立。这个坐标指向的是围绕那些黄颜色恒星运行的行星之一,也正是Coati手腕上记录的坐标。“这个星球有95%是类地的。”声音变得清楚一点了。
  说话人继续表示他们将一边工作一边回联盟基地,中途会去检查他们在18-10北,20-8-30西,径向距离30发现的一颗高度类地行星,它也在同一恒星群中。“但是——嗯——”说话声停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说道。
  “在30-20发生了些事。这里有人居住。我想我们得报告一次,嗯,‘首次接触’。他们——”
  第二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我们都是照着指南做的!《首次接触指南》。”
  “是的。”第一个声音继续说道,“指南很有效。他们真的很友好。他们甚至拥有一些来自银河系的信息和讯号。但是他们——”
  “残骸。残骸!快告诉他们。”另一个声音说道。
  “哦。嗯,是的。这里有一个残骸,一台古老的RE。真的很老。连救生飞船都没配备;这残骸上已长满了东西。我们想这是Ponz的飞船。因此或许完成‘首次接触’的人是他。”那声音听上去无疑有些沮丧。“老板可以决定……总之,他们给了我们一种治疗,就像一种让你变聪明的药片。这花了两天时间;我们睡了很长时间。之后他们让你出来后你就能理解每件事了。我的意思是——每件事!这是——我们过去从未创造过这样的东西。每个人都能变得能言善辩并能理解他人!看到我们现在多能说吗?但是难以理解的是……总之,他们帮我们找到了一处平地,我们在那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燃料站。我们——”
  “说说他们长什么样!”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别光说我们。谈谈他们,说说他们长什么样还有他们怎么生活的。”
  “哦,当然:嗯。他们有着全身覆盖毛皮的巨大白色身子。还有六条腿——他们多数时候用后四条行走;前两条功能就像手臂。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身子很长的白猫,大号的。而且他们有……”说话人结巴了起来,似乎难以启齿,“他们可以说是有两个,嗯,那玩艺儿。我的意思是有两套。他们有些人是这样。并且他们的脸”——说话人释然了,继续说道;“他们的脸长得很凶。有牙齿露在外面!他们刚凑上来看时,我们真的很紧张。他们的大眼睛就像人眼和动物眼的混合体。他们长的就像猫。但他们的举止很友好,他们回复了我们的信号,于是我们就出来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抓住了我们把他们的脑袋顶在了我们的脑袋上。然后他们把我们放开了,那样子就像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我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了‘Ponz’,还说了像是‘Lashley’或‘Leslie’的名字。”
  “Leslie是和Ponz一起的人,我告诉过你了。”另一个声音说道。
  “是的。因此之后他们再度抓住我们抓了一会儿,他们就是在这时做治疗的。我想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我仍能听到说话声似的声音。Ko说他也一样……在一座岛上有许多小外星人和其他成年外星人在一起跑来跑去;他们说这些小外星人在接受治疗之前和他们是不一样的。‘Dron’,他们这么称呼那些小外星人。而在接受了治疗之后,他们就是‘Ee-ah-dron’了,也就是在和我们交谈的这种外星人。这有点难以说明。就好比Ee-ah也是人。但你看不到他们。”他的声音——这应该是Boney——停了下来,“就这些吧?”Coati听到他向一旁问道。
  “嗯,我想是的。”另一个声音——Ko——答道,“我们还是快开始吧,我们中途得多停一次……而且我觉得我的状态不会比现在更好了。我希望我们能快些到家。”
  “我也是。真是难以理解,我们感觉这么棒。嗯,航空站再补给队914号B-K报告结束……我猜这是我们发出过的最长的录音吧,哈?哦,我们要发出一些修正。请准备。”
  在嗡嗡嗡地报了半天的坐标修正之后,录音结束了。
  Coati坐在那儿沉思着,试图厘清自己的思路。显然一个新种族被接触了,而且他们似乎很友好。但是仍有某些东西给她造成了消极影响——她一点也不想跑去见那些巨型白色六腿外星人然后被施予“增智治疗”。Boney和Ko应该是有点儿——天真。也许他们是被以某种方式耍了,或是被利用了?但她想象不出外星人为什么这么做,又究竟做了什么。这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另一件已经明确的事是这东西必须送回基地,以最快速度。不是有艘船要沿着Boney和Ko的行进路线前去搜索吗?那路线会把他们导向位于——她查阅了一下自己的手腕——30-20北什么什么方向的猫星球的。哦,天哪,她必须回去了吗?往回走、流产自己的旅行计划就为了传达这个?她干嘛这么聪明,卷进别人的事情里啊?
  但是等下。假如这很紧急,那她可以通过绕开最后一段旅程直接联络基地、口述信息来加速它的传递。这样子基地的人也没法破门而入来干涉她的旅行了!或许她仍旧在通信范围内。
  她给异频雷达收发机接上电源,开始呼叫联盟基地900。最终,一个勉强可以从噪音中识别的说话声回答了她。她瞎摆弄了一阵降噪器可算把声音弄清楚些了。
  “联盟基地900,我是位于Ace太空码头壹号信号浮标的CC壹号。你听清了吗?我拦截到了一个信息管,它来自航空站再补给队914号B-K的补给船,就是那艘失踪的船,Boney和Ko的。”她重复了一遍,“你听清了吗?”
  “收到,CC壹号。来自914号B-K的信息被拦截了。那信息是什么?”
  “要读的话就太长了。但是听着——这很重要。他们正前往一颗行星,它位于——等一下——”她将录音带倒了回去获得了坐标,“而在此之前他们呆在30-20北的那个星球——你们有它的详细坐标的。那里有人居住!这是一次‘首次接触’,我想。但是听着,他们提到有些事情难以理解。我觉得在你们获得完整信息之前不应前往那里。我立刻就会将信息管送过去。”
  “CC壹号,我有一部分没听清。是在30-20北的那个星球发生了一次‘首次接触’吗?”
  干扰弄得通信的声音支离破碎。Coati尽可能清晰地喊道:“是的,正确!但是不要,重复一遍,不——要——去——那——直到你们得到B-K的原始信息。我——会——送——出——信——息——管——马上。你听明白了吗?”
  “复述……在收到B-K的信息前不要继续前往30-20北,40-2-20-8西的那个星球。信息管正以最快速度前来。CC壹号,这下绿灯了吗?”
  “去吧。假如我无法让信息管正常工作,我就亲自把它带过去。CC壹号报告结束。”她在静电干扰的漩涡之中结束了通话,开始集中精力将信息管弄回行进路线了。
  但在她将磁带从语音合成器中取出前,她又再度核对了B-K前往的星球的坐标。18-10北,20-8-30西,径向距离30,这比发生‘首次接触’的星球要近;这就对了,他们说过要于归途中在那儿停留的。她将第一组坐标抄到了记事本上,又在手腕上换上了新坐标。假如她想帮忙找Boney和Ko,她可以直接就去那儿——但当然她还没真正下定决心。当她放下袖子时,她发觉手臂的感觉还是很怪,但她又看不到冻伤的痕迹。她又将手臂揉了一阵,那感觉便消失了。
  “这是因兴奋导致的神经过敏。”她喃喃道。她有在孤身一人时大声对自己说话的孩子式的习惯。她认为这是因为她小时候一个人玩太空玩具和全息图的时间太多了。
  将信息管放回行进路线的工作实际上容易到荒谬。她吹净了其内的黄颜色粉末,重新塞入了磁带,将它从观察口旁排了出去。她着迷地看着那艘小船缓缓转动着,靠来自基地900的导引频率广播确定了方向。接着,似乎已经满足了,它开始滑行,越来越快。完全可以肯定,就如她的判断一样,它正走在从壹号信号浮标前往联盟基地的最后一段旅程上。太优雅了!她过去从未听说过信号管;今后她一定还会遇到许多从未见过的探索装置。
  看着信号管越飞越远,她心中涌起一阵罪恶感。她是否有义务回到离基地更近的地方再通过广播读完录音的全部内容?那两人会不会正陷入了某种分秒必争的麻烦之中?但是他们听上去是绿灯状况,或许只是有点累了。她也明白每次停下就放一个信号管是他们的例行公事。如果某些修正很重要,她就不能去直接读它们;她会读得筋疲力竭的。还是让他们获得Boney的原始报告为好。
  她回过头来制定行进路线,此时她发现自己之前根本就是在自我欺骗:她毫无疑问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去B-K前往的那颗行星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也许他们虚弱得无法继续前进了,也许他们卷入了与另一个外星种族的麻烦之中。也许他们的船出问题了……可能导致他们迟归的理由有无数个,而她可能会有帮助的。况且她现在已充分了解了信号管,知道它是没法从行星表面发射的。只有从大气圈外才可以。因此如果Boney和Ko无法升空,他们就没法救助了——至少是没法用信号管求助了。
  她一边制定着全息宇航图一边半对自己交谈地说着这串理由。为电脑定义并标记一条新款航线的工作量比她所认知的要大得多;她在学校里解决的那些问题一定是特地选了比较容易的自然走廊。“哦,神哪……我又要擦掉重画了;那有个小行星轨道。救命啊!以这速度我别想从这个信号浮标动身了——探索者们一定都把半数时间花在画地图上了!”
  就在她团市嘀嘀咕咕的时候,她开始觉察到飞船里有一点古怪的回音。她四下张望;船舱里紧紧挤满了闪闪发亮的补给品箱子。“把我船舱的音响效果全破坏了。”她喃喃道。一定是这样。但这回声似乎又有一种特殊的延迟;例如,她听到的“救命”是如此小声而清晰以致她实际上花了数分钟搜查附近的货架。该不会是有会说话的宠物之类的东西从那个远方的基地上船了吧?哦,可怜的小家伙。如果她不想点办法让它冷冻睡眠,它会死的。
  但是没有其他的事发生,因此她下结论说这是一种新的声学反射现象。她最终制定出了一条出色而安全的前往那位于18-10北的星系的三段式路线。她十分确信一位专家可以找出一条更短的、讲究的、两段式路线,但她不想冒被未被预料到的障碍给弄醒的险。因此她只选择了用充分修正过的红矮星和罕见天体标识的路线。这些宇航图都是活生生的历史,她想道。它们不像家乡那些每个要素每年都要被检查上百次的只能为你提供确定路线的匿名全息宇航图。在这种宇航图上她能读到老探索者们的真实手迹。比如,那个叫Ponz的人——他一定花了许多时间制定前往那些黄颜色恒星的路线,在他试图降落于30-20并坠毁身亡之前……但是托他的福她现在就能偷懒了。她将标记过的磁带在电脑的卷片装置上依序叠好,然后按入了第一盒。最终,她要前往那未知的世界了!
  她准备好了冷冻睡眠箱跳了进去。就在她放松下来时,她发觉自己仍有一种被什么东西或什么人陪伴的感觉。“也许这是因为现在我已有几分算是宇宙的伙伴了吧。”她浪漫地自言自语道,一面想象着一幅用小小的“CC”字样修改过的宇航图。哈!她在黑暗中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感觉非常棒。在她陷入无梦的休眠时她的身体已包裹上了玫瑰色的红晕。
  她能前往这毫无意识且人迹罕至的太空却丝毫不惧因迷路而弄得无法回家,是因为所有跳跃宇宙船都会装备的一种简单得不可思议的装置——一个位于船尾的持续记录后方星空景象的定时记录器。当视野运动时它就加速记录,而当视野静止时它也减速至静止状态。所以宇航员想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只用取出合适的记录磁带放入导航电脑就行了。电脑会搜索并复制出当前航道的星空序列,电脑会准确无误地,尽管可能有点慢,将船沿来路开回去。
  她醒了过来,连忙跳了出来好看看这全新的星星的景色——在一条漆黑的大裂缝旋臂上蔓延开的一大片金色恒星。她发现这其中离她最近的那颗正是18-10北,就如她计算的一样!驱动器在它的近重力场边缘就自动停机了;接下来要做一次长距离冲刺了。
  黎明到来般的兴奋感正在淹没她。她成功了!她的第一次独立跳跃!
  伴随持续的精神愉悦而来的身体的发热是如此之强让她一时间感到有点困惑。“身体的”,显然是这样;这有点像自慰时的兴奋感,但又没有自慰时常带给她的那种粘乎乎的不舒服的感觉。教给他们如何缓解性紧张的生理教育课老仐师曾说过这种性紧张这种不良反应是会自行消失的,但Coati并没怎么为这档子事费心过。现在她想,这表明,就同她老仐师说的一样,纯粹的精神兴奋会刺激性欲。“啊,消失吧。”她不耐烦地嘀咕道。她已经开始向着行星们的可能位置冲刺了。
  她一开始最后的旅程,说转向了潜望镜开始检查了。行星们——看到了!1——2——4——看到了!在这个距离它看上去就是蓝绿白相间的了!Boney和Ko说过它测上去是高度类地的。它看上去确是如此,没错,只看过那古老的地球的全息图的Coati如此想着。她曾短暂地想知道这星球的非类地部分是什么:季节变化不规则,某些重要生物的缺失?没关系——只要星球的类地率超过75%人们就可以无需保护装置、事先准备的空气和水以及其他物资的在上面生活。她可以走出船舱公从舒舒服服地探险——在一个新世界里!不过Boney和Ko是不是已经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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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她到达那行星的轨道距离时,她就必须采用标准搜索路径了。所有联盟飞船都是有便于被定位的雷达反应装置的。
  但她的小船并没有联盟搜索镜。她不得不靠眼睛,可选择的路线也因此少了很多。搜索过程恐怕会很沉闷,她叹了口气。
  她发觉自己正不自觉地交叉着双腿、扭动着、挠抓着自己。真的,这性泛滥有点过头了!不过她的精神部分还挺冷静,所感到的基本算是一种幸福感。很好。只是有点让人有些分心……而且,就在她靠向椅子开始等待飞行的结束时,她再度感到了飞船中的那种存在感。仿佛被人陪着、被人陪伴着。她是不是有些疯了?“冷静下来。”她沉着地说道。
  一阵短暂的沉寂……打断它的是一个清晰地说着话的很小、很小的声音:“你好……你好?请别害怕。你好?”
  这声音是从她后上方发出的。
  Coati转过身,将上方以及四周的空间都盯着看了一番,什么新东西都没看到。
  “你——在哪?”她查问道,“是谁,在此地的你?”
  “我是一种非常小的生命体。你救了我。请不要怕我。你好?”
  “你好。”Coati缓缓地回答道,一面又四处盯看。她依旧什么也没找到。而她转了身后那声音依旧在她背后。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强烈地紧张且好奇。
  “你是什么意思,我救了你的命?”
  “我就附着在那个你管它叫‘信息’的人工物体表面。我原本很快就要死了。”
  “嗯,很好。”但是现在Coati有点怕了。当那个声音说话的时候,她明显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喉咙和声带的运动——仿佛那些话是她自己说的。上帝啊——她疯了,她产生幻觉了!“我在和自己说话!”
  “不,不。”那个声音——她的声音——打消了她的疑虑,“你说的对——我在用你的发音器官。请原谅;我的发音器官发出的声音你听不见。”
  Coati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点。如果这是幻觉,那它还真够复杂的。她以前可从没做过这种事。这难道是真的,是外星人的某种心灵遥感吗?
  “但是你在哪?为什么你不现身?”
  “我不能。我会解释的。请你向我保证你不会害怕。我没有损害任何东西,我随时都可以离开,只要你希望的话。”
  Coati突然有了个想法,于是锐利地盯向了电脑。在奇幻剧里她曾看过控制了电脑的外星人大脑。就她所知,这种事还没在现实中发生过。但是说不定——
  “你是在我的电脑里吗?”
  “你的电脑?”难以置信的是,那声音大概几乎算是咯咯笑了起来,“某种意义上说,是的。我说过我非常非常小。我在一处空的地方,你脑袋里的。”又迅速补充道,“请别害怕,好吗?我随时都可以离开,但那样我们就不能说话了。”
  “我脑袋里!”Coati惊呼道。因为一些原因,她也,感到想笑。她知道自己应当做些认真的回应,但她这会儿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这应该就是她鼻窦不通气的原因。“你怎么进到我脑袋里的?”
  “当你刚把我救出来时我是没法思考的。我们有一种进入生物体前往大脑的原始趋性。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了。你瞧,在我的故乡我们是住在我们的宿主动物的大脑里的。实际上,我们就是他们的大脑。”
  “你穿过了我的身体?哦——从我手臂上的那个地方?”
  “是的,我应该是这么做了。我只有含糊的、简单的记忆。你瞧,我们真的很小。我们住在大概是被你称作‘分子间的’、说不定是‘原子间的’空间里。我们的通过不会伤害任何东西。你的身体之于我,就如陆上风景之于你一般空旷透光。我在透过你的眼睛看之前从不知道我四周有这么多固体!你变冷了之后,我苏醒了过来并熟悉了你身体里的环境,又辨别出了语言中枢。我度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时光。那段时光非常的……孤独。我不知道你是否还会醒来……”
  “是的……”Coati仔细考虑着。她非常肯定这些不会是她想象出来的。这一定是真的!但是这会儿她能想起来要说的却是:“你也在使用我的眼睛?”
  “我接入了视神经,在第二接合处。我做的非常柔和,我向你保证。我也接入了你的听觉系统。这是我们最先做的事之一,是一种原始的程序。我们也使宿主感到快乐,以免吓着它。你现在感到快乐,不是吗?”
  “快乐?——喂,那是你干的吗?听着,假如是你干的,你干的就太过火了!用你的话来说,我不想变得这么‘快乐’。你能把它减弱些吗?”
  “你不想?哦,对不起。稍等一下——我的运动很缓慢。”
  Coati等待着,一面同时猛烈地想着那么多事弄得她的大脑一片混乱。不久那令人分心的身体发热便显著减轻了。这比其他那些情况要有效力多了,使她确信了她的新居民的真实存在。
  “你能读出我的思想吗?”她慢吞吞地问道。
  “只有当你构筑话语的时候。”她的声音答道,“‘默读’,我想你是这么叫它的。我将那漫长的寒冷时间都用在探寻你的词汇和语言上了。我们有一种交流的原始冲动;或许所有的生物都有吧。”
  “从一个静止的睡着的大脑那里学到一整套语言可真是一件壮举。”Coati体贴地说道。她开始察觉到当外星人说话时她的声音有明显不同;那声音似乎更高、绷得更紧——她还听到自己在使用她通过阅读才知道的词,这些都不是惯用词。
  “是的。很幸运我有这么多时间。但当你似乎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时候我是如此沮丧又绝望。那我的学习可就都白费了。发现你还活着我真高兴!不单是因为我的学习没白费,这也是因为——因为看到了生命……哦,以前我曾有一次机会和与你同种的人练习过。但你的大脑很不一样。”
  尽管被这众多新奇事物弄得激动又不知所措,Coati也并不傻。关于“故乡”和“宿主”的话语显然和Boney和Ko的报告有关。
  “那两个发送了你乘坐的这份信息的人访问了你的母星吗?他们是两个‘人类’——也就是我这样的生物——他们乘着一艘比我这艘更大的飞船。”
  “哦,是的!我正是轮流和他们呆在一起的人之一!而当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正在他们之一的身上逗留。”……那声音似乎在克制着自己,“你的大脑真的非常不同。”
  “那还真是谢谢夸奖了。”Coati空洞地说道,“我听说那两个人——那两个‘人类’——并不被认为是很聪明的。”
  “‘聪明’?啊,是的……我们进行了一些修复,但我们能做的并不多。”
  Coati那混沌的思绪突然统一了。她坐在这里与之聊天的是个外星人——是个可能致命的,很可能很危险的,侵入了她的大脑的外星人。
  “你是个大脑寄生虫!”她大声叫喊道,“你是个高智能大脑寄生虫,用我的眼睛看,用我的耳朵听,用我的嘴巴说话,就好像我是具僵尸——而且,而且就我所知,你正接管我的整个大脑!”
  “哦,请别怕!请——别怕!”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颤抖了,“我随时都可以离开——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我什么也没破坏——任何东西都没破坏。我只消耗极少的能量。事实上我还清除了你主血管里的某些垃圾,所以现在能量对我们俩来说是有余裕的。我只是不时地需要其中的一点分量。但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会有点慢,因为我现在连接得更深了而我的导师也没在这指导我。但假如这是你希望的,我就立刻开工,轻轻地走就如我轻轻地来……或许——因,因为我现在恢复了精神,我附着在你的船上能活得更久些。”
  这哀婉动人的词句感染了Coati;这说话声的音色让她想象出了一个在太空所构成的冰冷牢狱中发抖的微小、凄惨、害怕着的生物的形象。
  “这个我们一会儿再做定夺。”她有些生硬地说道,“你发誓你没有破坏我的大脑?”
  “真的没有。”她的声音愤愤的小声回嘴道,“这是个美丽的大脑。”
  “但是你想要什么?你是想去哪儿?”
  “现在我只想回家。我想,假如我能到达人类的中心地带,我们是能找到愿意把我带回母星和我的合适宿主的人的。”
  “可是你为什么离开了Boney和Ko而与那个信息管一块走了呢?”
  “哦——我并不知道这空荡荡的太空有多大;我以为这就像在我故乡的一次长距离体外旅行。呵!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你能听出来我其实很年轻吗?我都还没完成我的学业呢。我的导师说我很傻,或者说有勇无谋。我——我或许是渴望冒险?”这小小的声音突然变得强而积极,“现在也依然如此,但我明白了我应该准备得更周全些。”
  “嗯。喂,你发现我也很年轻了吗?我想这使得我们得以相互理解。我想我跑到这来也是为了寻找冒险的。”
  “你确实理解了我。”
  “是的。”Coati咧开嘴笑了,又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把你载回联盟基地,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向你的星球派一批人的。你知道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次‘首次接触’;我们就是这么称呼与一个全新的外星种族的相遇的。至今我们已经知道50个外星种族了,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所以我敢肯定会有人去你的星球的。”
  “哦,谢谢!太谢谢了。”
  Coati感到了一股生理愉悦,一种强烈的欲望——
  “喂,你又干那种事了!给我停下。”
  “哦,对不起。”那发热逐渐消失了,“这是一种对感谢之心的原始反应。这是为了给予愉悦。你瞧,我们的标准宿主没什么头脑;他们只能靠身体的感觉来感谢。”
  “我明白了。”考虑到此,Coati想到了其他的什么东西,“我想你也能在他们做了你不喜欢的事的时候让他们觉得疼以惩罚他们吧?”
  “我想是这样的。但我们不喜欢疼痛;这会使纤弱的大脑里翻江倒海。这属于我还没学的课程。只有一次,当我的宿主玩得太靠近一处危险的悬崖时,我被迫这么做了。它一离开悬崖我就用愉悦感安慰了它。我们只在危机之中使用它,例如宿主将要伤害自己时的一些稀有情况……或者说,等等,我想起来了,比如说当宿主进入被你称作“搏斗”的事情里时……你也看到了,这很复杂。”
  “我明白了。”Coati再度说道。她心神不安地觉察到这位年轻的外星乘客其实可以对她进行“恰好算是优雅”以上的控制。但它似乎如此善意,丝毫无意伤害她。她放松了——同时不由的悔恨地想着,自己会轻易地在感情上接受了它在——唉!——自己大脑里的存在没准是因为她的感情部分地被仐操纵了。或许真正优雅的做法是让她的乘客离开,就是现在。她能在她体外为她准备一个舒适的地方居留吗?或许她会这么做的,等她离联盟基地近一点的时候。
  与此同时,访问Boney和Ko所前往的星球的计划该怎么办?如果她能顺带对他们做一下追踪,这对联盟基地真的会很有帮助的。而且都跑这么远了却不参观一下岂不遗憾?
  这场心理斗争很快就结束了。而她那年轻人的胃口此时也开始宣告自己的存在了。她取出了一块定量点心开始设置航道,一边用力咀嚼一边说明着她准备在回联盟基地前做的事。她的乘客对这一延迟毫无异议。
  “我非常感谢,非常感谢你能想到把这些告知我。”她的声音在嚼食物时艰难地说道。
  当Coati打开冰箱时,一阵金色的闪光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是更多的金色灰尘,它们附着在那寒冷的表面。她将它们掸开,其中有一些飘到她的脸上。
  “顺便问下,这是什么东西?它们随着信息管而来,和你一道。你看得到吗?嘿,它也粘到我腿上了。”她伸出一条腿。
  “是的。”她那“不同的”声音说道,“他们是种子。”
  她已习惯于与自己的这种怪异的对话了。这让她想起了她看过的一个由腹语术者操纵傀儡的节目。“我是腹语术者的傀儡。”她咯咯笑道,“只不过我同时也是那腹语术者。”
  “这是什么东西的什么样的种子?”她高声问道。
  “我们的种子。”那说话声发出了一下如同叹息的声音或者说情绪,仿佛心中闪过了一丝忧虑。接着又用更加轻快的声音说道:“等一下,我忘了。我应该释放一种化学物质来让它们远离你。他们被——被生命体的‘信息素’所吸引。”
  “我都不晓得我竟知道这些词。”Coati对她那看不见的伙伴说道,“我想你在我睡着的时候真是深入了我的词库啊。”
  “哦,是的。我努力了。”
  过了一会儿Coati发觉自己的皮肤微微发红还伴有刺痛。这就是那“化学物质”吗?在她开始焦虑之前,它就结束了。而她也看到那些灰尘——或者说种子——就如被电荷排斥一般掉下来了。
  “好——的。”她又多吃了些,又完成了准备工作,“这让我想起来了,你怎么称呼你的种族?另外你,你应该有名字吧。我们应当增进了解!”她同时为两个人笑着;烦恼的感觉已彻底消失了。
  “我属于Eea族,或者说Eeadron族。我个人被叫做Syliobene。”
  “你好,Syliobene!我是Coati Cass。Coati。”
  “你好,Coati Cass Coati。”
  “不,我的意思是,叫我Coati就行了。Cass是我家庭的姓。”
  “啊,‘家庭’。我们在和其他人类交流的时候就对此很感兴趣了。”
  “当然,我很乐于解释。但是晚些时候——”Coati中断了发言,“我的意思是,在我们缓缓接近那颗行星时我们会有很多时间来解释每件事。而我想我有权先听你的故事,Syliobene,因为我在提供身体。你觉得这还公平吗?”
  “哦,是的。我应该注意别那么自私,在你做了这么多的情况下。”
  这首次的演说让Coati意识到她的乘客真的非常年轻,差不多是个小孩。它从她脑中找出的那些高级词一直在误导她。但是现在Syliobene听上去是这么像她自己,其说话习惯直让她想起自己的说话习惯。她再度亲切地咯咯笑了起来。他们该不会是两个跑出来寻找星空中的冒险的小孩——甚至是女孩——吧?能有这么个不期而遇的伙伴真好;因为Coati很喜欢阅读和观察,她已开始了解到有许多宇宙旅行都是充满了干坐和等待,当你没有在冷冻睡眠的时候。当然,她也内疚地想了起来,她本可以检查一下宇航图上这一区域的数目相对较少的恒星的坐标是不是准确——但这些工作Boney和Ko无疑已经做过了——毕竟,这是他们第二次靠近这颗恒星了;第一次他们只是定位了行星。而了解一个外星种族显然也很重要。
  她舒舒服服地靠到了椅子上问道:“既然如此,你的星球的情况怎样?它是什么样的?你的宿主——它是怎么工作的?这么一个系统是怎么进化出来的?嘿,我知道——你能让我看到你的家乡的一幅画面,一个幻影吗?”
  “唉,不能。那种壮举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说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哦,那就讲给我听吧。”
  “我会的。不过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们没有那种——没有那种物质性的装备,没有你们的那种‘技术’。我们拥有的是思想方面的技艺。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非常惊异。你们的种族创造了奇迹!我通过你的仪器看到了远方的一个世界——一个世界!而你谈起对它的访问来就像我们的种族要去某个湖或是树木农场一般随意。这真是奇观!”
  “是的,我们有许多技术。拥有技术的种族还有一些,例如Swain人和Moom人。但我想听的是你们的情况,Syliobene!首先,Eea和Eeadron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啊,是的,当然。嗯,我个人,说我自己,就是个Eea。但当我处在身为一头Dron的我的合适宿主里时,我就是一个Eeadron了。单独一个Eea可以说什么都不是。它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靠着自己的原始趋性,直到一个宿主路过。Eea是很少处在像你找到的我这样的分离态的——除了我们为获得新闻或指导而去访问另一头Eeadron的时候。并且我们会将我们的大部分留在原地,留在我们还要回到的我们自己的Dron上。我还年轻,因而得以将我几乎彻底地分离了下来、作为乘客之一和那两个人类离开了。”
  “哦——Boney和Ko启程的时候他们身上还有其他Eea吗?”
  “是的——至少一人一个。”
  “你怎么称呼那个——Eea人类?”Coati笑道。
  但她的乘客似乎没有一起笑。“他们非常老了。”她听到自己温柔地咕哝道。之后她又似乎听到:“对旅途的长度毫无概念……”
  “于是你就在他们送出信息的时候跑出来了。哟——真疯狂!哦,Syliobene,我真高兴我拦截了信息管救了你。”
  “我也是,亲爱的Coati Cass。”
  “不过现在我们该对你们种族那疯狂的系统认真点了。你们是你的星球上唯一拥有处于单独的身体里的大脑的物种吗?——哦,等下。我刚注意到我们该把这些都录下来;我们以后不可能再来重温它。在我放入新磁带前等一下。”
  她放好磁带,又想起应该让自己的介绍显得专业些。
  “正在录音的人是Coati Cass,我正身处CC壹号上,我正接近一颗无名的行星,它位于——”她说出了全部坐标、标准日期和时间、以及最近一次报告表明Boney和Ko已前往这颗行星的这一情况。
  “此前他们降落在了位于30-20北的一颗行星上并报告了一次与那里的生物的‘首次接触’。在我来到此地之前他们的报告正在一份前往基地的信息管里。”现在,似乎当他们离开那颗星球的时候,那些生物中的几个和他们一同上路了;确切地说,是至少两个呆在他们脑袋里的几乎不可见的Eea。另外还有一些种子,和另一个很年轻的Eea也一起出发了,据她说,她是来寻求冒险的。这个年轻的Eea在没有意识到旅途会有多长的情况下移动到了信息管上,在我打开信息管的时候她几乎都死了。她——我管它叫‘她’是因为我们还没讨论过关于他们种族的性别——假如这种东西在他们种族中存在的话——的问题——当我打开信息管的时候她移动到了我身上,她现在就住在我脑袋里,在这里她可以通过我的感官视听,还可以用我的声音说话。我正在向她采访她的星球Nollian的情况。现在记住,你听到的所有话都将是我说的——但我本人是问问题的那一个。我想你很快就能分辨出什么时候是Syllobene——这是她的名字——在用我的声音说话;她的声音更高还有点绷紧,她还会使用我不知道我知道的词。她是当我处在来此地途中的冷冻睡眠中时学会这一切的。现在,Syllobene,你能重复一下你到目前为止告诉我的Eea和Eeadron的情况吗?”
  Coati已经学会在Syllobene用她的声音继续说话时稍微放松一点了,她听到Syllobene用一小段不错的开场白开始了发言:“欢迎了,我的人类听众们!”然后开始了对Eea-Eeadron系统的叙述。
  “现在。”Coati说道,“我正在问她Eea是否是那颗星球上唯一一种大脑处在可与之分离的动物身上的生物,于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是?”
  “哦,不是的。”她那Syllobene声说道,“这很普通,在我们的,啊,动物界。事实上,我们仍旧对生物竟还有其他存在形式感到惊奇。但是对于其他动物,宿主和寄宿者总是联仐系得很紧密。比如,对于Enquaalon这种生物,En随着Quaalon出生,在Quaalon交配的时候交配,在Quaalon生小孩的时候生小孩,在Quaalon死的时候死。这对所有En——这是我们对这种生存在大脑里的动物的称呼——都一样,不同的只有我们Eea。只有Eea和Dron如此独立,并且Dron死的时候Eea也不会死……但是我们见过年老的Wndalamine——这是与Eeadron最接近的生物——将自己的脑袋顶在新生的Dalamine的头上,仿佛En正在努力前往一个新身体,与此同时适合那新生个体的种子态En则在那新生体旁失败地盘旋着。我想在某些情况下他们成功了。”
  “所以说你们Eea可以在自己家居的个体变老的时候跑到一个新身体上去!这使得你们长生不老了吗?”
  “啊,不;Eea,也会衰老和死亡。但是很慢。他们一生可能会使用很多Dron。”
  “我明白了。但是,谈谈你们的社会、政仐府,你们怎么获得食物之类的吧。Eeadron有贫富、主仆之分吗?”
  “不,假如我确实理解了你所说的那些词的话。但我们有农场——”
  于是,经过一阵东一拳西一脚的探索,Coati拼出了一幅围着恒星Anella转的被Syllobene称为Nolian的绿色的同时也是金色的星球的图景。这一切都是由没有战争、只有最基本的财政系统的Eeadron统治的。气候是如此宜人,以致房屋几乎成了装饰,也就是用来挡挡夜雾和细雨。这星球仿佛天堂。他们那曾把Boney和Ko吓得够呛的凶恶的牙齿,被推测是源于一个已被遗忘的食肉的进化阶段;他们现在吃植物制品和水果。(在此Coati想起古老的地球上那食草性的灵长类动物也是有凶猛的犬齿的。)
  至于物质技术,Eeadron拥有用于运农场作物的轮子,以及少得可怜的建筑工具。在很久以前他们学会了使用火,不过除了做饭时偶尔用用他们几乎是把火当玩具。他们现在的主要兴趣似乎是他们语言的书写方法的开发;他们是从Ponz和Leslie那里获得灵感的。这是一个强烈的愉悦和兴奋之源,虽然有些年纪稍大的担任种族存储器的Eea对此革新有所报怨。
  就在这陈述的中段,Coati突然有了个主意,于是在Syllobene的声音停下的时候,她叫了出来:“听着!哦——现在说话的是Coati——你说你清理了我的动脉,我的血管。你也治疗了其他宿主。你们——我指的是你的种族——有兴趣做像我们这样不能自我治疗的种族的治疗者吗?我们管这种治疗者叫‘医生’。但我们的医生不能在不切开病人身体的情况下进入身体彻底修复出问题的部分。哎呀,你们可以周游全联盟,访问病人,治好他们——或者,等下,你们可以开个大诊所,这样人们,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都会赶来让Eea为他们修复血管或者肾脏或者其他出问题的部分的。哦,嘿,他们会付你们钱的——你们会需要联盟信用卡的——人人都会爱你们的!你们会成为最有名最有价值的联盟种族的!”
  “哦,哦——”Syllobene答道,她听上去都啱不上气来了,“我不知道你们的感叹词是什么,我们的是——”她发出了一阵无法翻译的颤音,“多么让人惊异,假如我真的理解了你的话——”
  “嗯,我们晚点再谈这个。现在,你已通过了在Boney和Ko的大脑里的你所谓的旅行了解了人类,是吗?”
  “是的。但是要不是我有访问我导师和其他一些Eeadron的经验,我就不会知道如何在不造成破坏的情况下进入并住在那里。你瞧,Dron的大脑只是个没成形的东西;Eea可以在这样的宿主大脑里四处乱逛想吃什么吃什么也不会引起病理反应。事实上,它们大脑的构型完全取决于Eea……另外,我差点儿忘了,我的导师很老了,还是认识人类Ponz和Leslie的Eea之一。他们俩坠机在了我们的星球上死去了。我们无力治好他们,但我们可以消去他们的痛苦。我相信他们在死前合为一体了,但是没有产生种子。我的导师告诉了我你们的大脑是何等的发达和功能强大。我们对此依然非常惊讶。”
  “你为什么要去访问其他Eeadron?”
  “去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习关于某些主题的大量事实。我们放出卷须状物——我想你们有一个词,用在真箘身上的——菌丝。这些菌丝非常脆弱地穿梭和打结,渗透入别人的大脑——我想现在你大脑里的我就是这个样子——而且我们通过以某种方法建立一块隐蔽部分,可以获得任何种类的信息,像是历史啊,风景的样子啊,并在我们撤离的时候保持这些信息原封不动。”
  “你看,你不能通过在我的大脑里这么做来学到关于人类和联盟的所有知识吗?”
  “哦,我不敢。单是你的语言中枢就用它的复杂性把我吓着了。我的工作都是小心翼翼进行的。幸亏我在你睡觉的时候获得了这么多时间。我是不敢再尝试纤弱、影响重大、与情绪有关的部分了。”
  “啊,感谢你的体贴……”Coati不想就此停止访问,于是她随口问道,“你们有社会问题吗?有涉及全种族的麻烦和困难吗?”
  这似乎使Eea困惑了:“嗯,假如我确实理解了你的话,我想,并非如此。哦,在两群Eeadron间有一个关于我们该对外星种族产生多大的兴趣的激烈争论,但是这个争论自从Ponz到来后就一直在持续了。一个‘年长顾问’——这是用于年老的聪明人的词吗?——的专门小组正在裁决这件事。”
  “那些小集团会屈从于专门小组的裁决吗?”
  “哦,自然。这会被从记忆中消去的。”
  “哟!”
  “另外……一种名叫faleth的水果树的短缺也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哦——我相信我知道一个你所表述的社会问题。因为Eea个体的寿命很长,现在大家越来越不愿意交配生小孩了。交配非常的,啊,具有破坏性,特别是对Dron的身体来说。所以大家都乐意保持这一现状。年纪大的Eea已经学会了怎样抵制交配欲。例如,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就是整个季度里出生的唯一的新生儿。此外仍有许多种子在四处飘荡——你也看到了——但他们只是被浪费了。被浪费了……我想在这里可以适用一条口头谚语,关于自然的。”
  “哈?哦——‘自然之浪费可谓声名狼藉’,是吗?”
  “是的,但我们的种子非常的长寿。非常的。而那你所看到的金色的外衣几乎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渗透的。所以或许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她的情报提供人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了,所以Coati抓住间隙说道:“看,我们的喉咙——我的喉咙——快要关门大吉了或者说要着火了。水!”她抓起水瓶喝了起来,“我过去一直以为说话说到嗓子疼只是个笑话。看来不是。你能做点什么吗,Syllobene医生?”
  “我只能封锁红肿的组织,促进它自然复原。我可以消去疼痛,但我们要是继续使用喉咙的话,它的情况会变得更糟的。”
  “你现在听起来已经像个医生了。”Coati嘶哑地抱怨道,“嗯,我们的访谈要到此为止了——哦,要是我有一个信息管就好了!痛啊……接下来我们要吃点点心——我有些蜂蜜,感谢上帝——然后我要小睡一下。冷冻睡眠无法让我们休息,你知道的。你能也睡一会儿吗,Syllobene?”
  “这主意太棒了。”这弄得她的喉咙又疼了。
  “看,你就不能学着像这样点下头来表示‘是’然后像这样来表示‘否’吗?”
  有那么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接着Coati感到她的下也巴和额头如被小精灵的手指擦过般,头轻轻地点了起来,是的。
  “不可思议。”她粗着嗓子说道,“疼啊。”
  她关掉录音机,最后通过潜望镜看了一眼那蓝绿白星球——它依旧离得很远——设好了闹钟,在驾驶席上舒舒服服地踡缩了起来。
  “睡个好觉,Syllobene。”她很疼地低声说道。那回答也低声发出了:“你也是,Coati Cass。”
  兴奋感使她在闹钟响前就醒了。那星球已经可以清楚地利用肉眼观察了。但当她开始和Syllobene说话时,她发现她发不出声音了。她在药箱里翻了翻找出了些喉糖。
  “Syllobene。”她小声道,“你好?”
  “什——嗯,什么?你好?”Syllobene发觉了她的说话声。
  “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声音。有时候是会这样的。这种情况会逐渐消失。不过要是我们登上了那颗行星我们的嗓子还是这样,你就得做点什么以便我们录音。你能做到的,对吗?”
  “是的,我相信是这样。但你得明白这样之后会更糟的。”
  “绿灯。”
  “你说啥?”
  “绿灯……的意思是‘我也明白了’。听着,我对你现在无法提问了表示遗憾。我们得晚点做这事。现在我们就闭嘴吧。”
  “我会等的。”
  “去吧。”
  “你说啥?”
  “哦,绿灯,去吧——它的意思是‘我明白了,我们就这么办’。”Coati快挤不出话来了。
  “啊,通俗的说法……这个最难了……”
  “Syl,你这是要我的命。我们现在就闭嘴,绿灯?”
  一阵令人疼痛的傻笑:“去吧。”
  快餐包里的热茶被证实对减轻痛苦十分有效。同时这强制的静默使得Coati第一次有了仔细考虑整件事的机会。她,显然,被其新奇感所包围了,并且被“Syllobene的种族可以提供最为令人震惊的、至今她仍觉得难以置信的治疗方法来帮助别人”这一想法给打动了。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如果不会有太多的问题接踵而来的话。不过这就是该归大人们解决的问题了。
  像个她那么大的小孩一样,Coati品味着她想象中的她的归来所引发的轰动——带着一个住在她脑袋里的活生生的新外星人!但是,上帝啊,他们看不见Syllobene——想象一下她们理所当然地认为Coati疯了并把她推向医院的情景?她和Syl最好在回家前把这个问题谈谈;Syllobene得想点办法证实自己的存在。
  她如此地坚信Syllobene是“她”是多么有趣,Coati沉思着。这不完全只是推测吗?或者说——毕竟,他们正亲密接触——这是某种深层的本能性洞察,就像Syl的“原始趋性”那样的?不管怎么说,等他们把这事说清楚时,要是Syl是个年轻的“他”……或者天理不容的“它”或“他们”会使她有点受打击的。Boney所说的有些Dron有两套“那玩艺儿”是什么意思呢?这可能是他对生殖器官的委婉说法;他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就像雌雄同体的动物。哇。嗯,她依然不能据此断言Eea的任何情况。
  等他们能谈话了,她一定要把这些情况弄清楚。在此之前不要让他们是两个女孩的想法不切实际地固定下来。
  这一切使她清醒地认识到她对她脑袋里——恰好是在她大脑里的这个存在的了解其实是多么少。假如Syl所说的关于它有能力离开的话是认真的……伴随着这冷静,一阵轻轻的、不明确的麻烦的感觉出现了——更精确地说,是浮出水面了。Coati注意到她始终有着这种感觉。她有一种事实不止如此的奇怪感觉。事实没有被全部告诉她。有趣的是,她丝毫没有怀疑过Syl其实不怀好意、内心邪恶。不。Syllobene是好的,和她一样好;Coati的全部雷达和直觉都向她这么担保着。但是尽管如此那种感觉却坚称——当她集中精神时这感觉就更明显了——有些事情正使那外星人不时地难过和谨慎——有些使Syl担心的事被谈及了但却没被深入谈。
  天可为鉴,她和Syl其实已经谈了所有他们能谈的东西了;在他们的嗓子报废之前Syl回答了全部的问题。但Coati心中的不完全感依旧逗留着。让我们看看,这感情是在何时达到最强的?……谈到信息管里的种子时,是一次。大概每次他们谈及种子时都是如此。嗯,种子被浪费了。这意味着他们的死亡。种子是活的;是一带壳的、完整的新生命的开端。大概不止是像花粉那样的配子。或许他们对Syllobene来说就像胚胎,甚至小宝宝。数百个注定要死的小宝宝对Coati来说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东西。
  会是那样吗?Syl不想陷入忧伤?貌似有理。或者说,等下——Syl她自己又怎样呢?万一她是想交配了而现在又不能交配的话——或者是她已经交配了,而这就是信息管里那些种子的来源?哇!Syl是不是已经够年龄了,她是不是已经性成熟了?不知为何Coati并不这么认为,但是再一次的,她认识到她知道的是那么少——连Syl是不是“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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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Coati一边沉思一边望着前观景窗,窗上星球变大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她得把她的好奇放到一边,一面在心中默默记住,等会儿一有机会就要去问Syl这些问题。再过一会儿就该关掉照明打开抗重力装置以将自己调整到近轨道搜索模式。她得多飞很多轨道,靠着她的肉眼和她那小小的窄范围民用雷达示波器进行搜索。这会很乏味的;她已不是第一次地悲叹着严肃的搜索作业与一对小小的太空伙伴的不相称。
  那星球依旧非常像地球的全息图。它有两个大冰盖,但只有三块大陆位于蓝色的大海中。它看上去也很冷。云覆盖是瘦而纤细的卷云。在北部冰层南方的许多地方,地面是单调的灰绿色,毫无特色可言——除了一处复杂的浅水湖系统,它的颜色随反射角的变化会由银灰色变为黑色。这就像某些异国绸布似的,Coati想着。这种平原的学名是苔原,也说不定是叫泥炭沼泽吧。
  没有直线或曲线,没有水坝,没有非自然物体存在的迹象。这里似乎没有智慧生物……
  嘿,这前面是什么?一个闪光物体在绕着这星球那附有阴影的弯曲轮廓运动着,那物体距离星球表面够远因而可以晒到这个星系的太阳的光。那光是反光;那物体在缓缓翻着筋斗。Coati减了速望向潜望镜。是巨大的香肠状燃料箱!这种燃料箱应该是属于一艘航空站再补给船的。Boney和Ko应该是在着陆前把这些燃料箱留在轨道上了。而他们离开这里时不会不把它们带走的;这说明那两人在这里。哦,好。这会给她耐着性子做完这次漫长而无聊的搜索的热情的。
  尽管她依然,真的,离得很远,她还是调整好了CC壹号上的全部传感器开始了搜索。这将是件漫长的烦人活,除非她撞上大运了。
  然后,她真撞上了!在她绕着第八轨道飞第二圈时,她看到北部冰盖的南方有一道巨大的黑色痕迹。这是一道灼烧痕迹。这会是闪电或火山作用造成的吗?甚至是自然的陨星?
  不……在又一次经过那里时她能看到一道焦痕的中心线,它在通向北的同时发展了,还带着可察觉的锯齿形,没有什么粘到星球表面的自然物体能产生这种痕迹。她打开录音机低声报告着那灼烧痕迹和轨道上的燃料箱。
  当她第三次经过时她确信了。烧痕的北端有闪光。
  “哦,可怜的人!他们一定病了;他们不得不用反冲火箭改变了航线……Syl!Syllobene!你醒着吗?”
  “嗯——你好?”她的声音含糊地说着。听到自己睡意蒙眬的样子真是有趣。
  “你瞧,你得对我的嗓子做点什么好让我报告。我想我找到那两个人了。”
  “哦,好的。等下……我想我需要些营养……”
  “请便。别客气。”
  有那么一小会儿Coati想象出了Syl像吸血鬼一样吸血的样子;但是不对,Syl太小了。它应该更像是会在一两个红血球跑过时阻碍它们的小生命。不可思议。Coati对此丝毫不感到焦虑。Syl说过她已促进了全身的血液循环。而事实上Coati也确实感觉非常棒,觉得思想敏锐身体健康。他们会成为极好的治疗者的,她想道。
  烧痕末端的闪光无疑是一艘船;透过潜望镜她看到了一艘巨大的联盟补给拖船。她用联盟频率发出的呼叫无人回应。她关闭了搜索模式准备靠反重力装置降落。那艘奇怪的船旁边的平原看上去不错。但是她想他们会燃起反冲火箭或许也有别的原因;那两人可是极具经验的行星际飞行员。或许这个位置有异常的质量密集或者其他需要因之而进行修正的东西?她最好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在航线不稳定的时候使用反冲火箭。
  当她再度呼叫补给船时,她的声音恢复了且嗓子突然感到舒服了。
  “嘿,谢了,Syl。”
  “Coati,为什么我们在降落?”
  “你离开的人类就在这下面的某个地方。在你离开后我们还没得到过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他们被官方宣布为失踪了。那意味着,要进行全民搜索。现在我找到了他们的船,但他们没有应答。我只有降落去看看他们出了什么事。所以你将要看看一颗陌生的行星了。”
  这新闻似乎没让她的小乘客感到高兴,她只答道:“我们必须降落?”
  “哦,是的。除了别的事情,他们也可能需要帮助。”
  “帮助……”Syllobene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几乎可以说是苦涩的声调变化回应道。
  但是Coati没工夫计较这个了:“你离开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情况,Syl?”
  “哦……”她的声音叹息道,“我对你们的种族不够了解,说不准怎样算是正常。当我离开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谈到要去冷冻睡眠。我正急着撤离因为我知道那个信息装置就快被送出了。就如我所说的,撤离是个缓慢的过程。而我一开始依靠我的Eea的感官,那两个人就因其太过巨大而无法察觉了——比如,我就无法识别他们声音的声波了。”
  Coati一边仔细考虑着此事一边慢慢将船降下了那厚厚的大气层。她的烧蚀防护层状况不那么好。
  “Syl,你拥有和我们一样多的技术。想象一下往返于分子级空间与摩尔级空间的旅途吧!”
  “是的,这是门大学问。我们最初被授予访问的方法时非常惊恐。”
  “你说过Boney和Ko身上还有其他Eea?”
  “是的……但我无法建立好的连接,他们控制了所有东西。这就是我在理解了信息装置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悄悄溜走的原因。”
  Coati露齿而笑:“我能理解,Syl。但你真是抓住了个糟糕的机会。”
  她感到那妖精之手使她的头断然地点了点头:“你是我的救星。”
  “哦,啊。我事先并不知道这点。但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也会把你从那儿弄下来的,Syllobene。我不会让你就那样死在太空里的。”
  一股难以名状的温暖感和真正的真正的幸福感在她身体里洋溢开来。Coati明白。她和她那小小的外星乘客间有着真正的友谊。
  他们如此交谈时录音机已然按下。但当然录音机无法记录情感。可惜。
  “以下内容仅仅是为了将此记录下来。”她正式说道,“我有,嗯,主观的理由认为这个外星人对我有着真诚的友谊。我的意思是,这友谊是因为我本人,而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便利。我想这很重要。我对Syl的感情也是如此。”
  是时候降落CC壹号了。Coati万分小心地驾驶着她的小船来到了补给拖船的上方,又优雅地降在了它的一旁。没出现任何棘手情况。这表明Boney和/或Ko在降落的时候状况真的不稳定。
  大气检测结果一切正常,但她依旧穿着宇航服开始了她的首次舱外旅行。舱门打开,她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这艘航空站再补给船。
  “他们的舷梯放下了。”她冲着录音机说道,“而且,嘿,舱门半开着!这不大妙。我将进入……你们好!里面的诸位,你们好!……哦!”
  她的声音突然停了。接着是脚步声,拉开舱门的吱吱声。
  “哦,上帝。真是乱糟糟的。舷梯上扔着手套——里面看上去很久没收拾过了。我看到了食盘、磁带和一件宇航服——等下,是两件宇航服——堆成一堆扔在舱板上,仿佛他们是从那里面跳出来的。哦,天啊,这看上去像是个麻烦……我想是有人在那儿呕吐了……这四处也散落着那种金色种子。”
  她在船舱中徘徊着,一边检查着睡眠箱和任何一个能容下[x]身体的地方一边报告着。什么都没有。货舱里除了一箱错了位的补给品也空了。
  她走了出来,说道:“我想我该试着找找他们。这里的地面很柔软,就像泥炭,上面长着低矮的植物或是其他什么,屈下身可以看到被践踏过的地方。这里有一大片被践踏的痕迹,就像一条小路,通往——”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方位,“通往北方,恰恰是正北。这里的大气适宜人类生活,富含氧气。此刻我摘下头盔。但是因为担心我有个万一,我想我最好先将这份录音寄出。这份录音里记录着关于Syl星球的一切。上帝啊,我祈祷我能从这地表将磁带送出去。我想我不得不升到大气圈外。我正将一些他们的信息管转移到我船上。开始啰。这是唯一优雅的做法。”
  她叹了口气,关了录音机,回到了自己的船。
  她一边准备升空一边说道:“你好安静啊,Syllobene。你没事吧?”
  “哦,是的。但是我——我害怕。”
  “怕什么?怕在一颗陌生星球上漫步?听着,我有一个可以在遭遇巨大、疯狂、凶猛的野兽时使用的手持式武器。但我觉得这附近没有那种东西。这里都没有给食肉动物吃的东西。”
  “不……我并非是怕这颗星球。我是怕……你将找到的东西。”
  Coati正在设置往返于一条高速单轨道的行进路线:“你是什么意思,Syl?”她有点漫不经心地问道。
  “Coati,我的朋友。”听到自己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有点怪,“我希望能等你搜索了再说。或许是我错了。我希望是这样。”
  “嗯……啊,绿灯,既然你坚持的话。”Coati正全神贯注于打开一个信息管,“哦,烦人,这里有一些黄颜色尘状种子。我该怎么把它们清出来?我不想杀了他们——你说过他们可以在太空里生活,就像你一样——但我觉得他们不应在联盟基地散播,不是吗?”
  “是的!是的!”
  “你瞧,对于种子的事我很遗憾。我只想把他们弄出信息管。我该怎么做?”
  “用热。使用高热。”
  “哈……哦,我知道了。”她打开录音机报告了她在做的事,“我要把信息管放入我的食物加热器把它加热至120摄氏度。这不会损坏信息管……好了,我正将它用钳子钳出来。以众神的名义,有一些种子因靠近了热而从录音机中出来了。全出来了啊,你们这些种子。现在我要结束录音取出磁带送出了。CC壹号停止报告,在回到那星球上寻找B和K之前。”
  “我们做了件好事。”她一面关上信息管、将它放入货物锁以便吹出一边对Syl说道,“放入空气——放出信息管!我但愿基地频率能传得那么远……是的,它传到这么远了。太优雅了,这小东西是怎么知道该去哪的。拜拜了,你……有趣,我现在觉得我们离哪都很远。当个太空冒险者让人有点害怕啊。”她将飞船转入登陆模式,一边想着,“我要降落到一颗陌生的星球上去跋涉,为了找到两个,说实话,可能死了的人……”
  “Syllobene?”
  “什么事?”
  “我真高兴这里能有你这么个朋友。嘿,或许还有一件你们的种族可以做的事……我的意思是,能以此赚钱的事:和孤独的太空人踏上漫长的旅途!”
  “啊……”
  “我只是在开玩笑呢……或者说,我在开玩笑吗?”
  很快他们回到了行星上,降在了那被遗弃的拖船旁。Coati穿上了行星专用防寒服和步行鞋。外面虽是晴天却寒冷刺骨。她带上了一周的配给和一些水,尽管那地面软软的、湿湿的。接着她把录音机夹到了腋下,又小心地给它装上了一盒新磁带。
  过了很长时间,在Coati已被正式宣告失踪后,同样的一盒其光泽已有些暗淡的新磁带出现在了联盟基地900执行官的代理人手里。一群坐在执行官会议室里的人将要听它。
  数周以前,Coati特意升出行星外送出的信息到达了联盟基地。关于Syllobene和Eea、Eeadron、Dron、Syllobene的行星Nolian的其他特征以及她与Boney和Ko的短暂旅程的全部情况参谋部均已获知了,他们任由Coati和她大脑里的旅客降到那停着Boney和Ko的空船的无名星球上去了。
  听众中有一个人不属于联盟基地。
  当第一条信息到达时,执行官就通知了Cass家,而Coati的爸爸现在就在这房间里。他十分憔悴;他已用尽了他所知的用于表达愤怒的词汇——特别是他发现没有任何营救行动正在被计划的时候。
  “这对你来说真是便利啊,司令官。”他已冷笑了起来,“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做你那肮脏的工作。我认为,去寻找你自己的失踪人员并把我女儿从那儿带离把她从那该死的大脑寄生虫手里解放出来是你的义务。你一开始就不该放她往那儿去!假如你以为我不会揭发这事的话——”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曾有能力阻止她的错觉,Cass大人?她是在没和任何人商议的情况下凭她的自由意志加入了一次正在进行的搜索。如果真有人要因她跑到这儿来而被谴责的话,那个人就是你。控制你的女儿用那艘船所做的旅行是你的义务。而我得对我的人负责,我没理由再冒险派一艘船去追踪一个做自愿旅行的联盟公民。”
  “但是那个被诅咒的外星人正在她的——”
  “是的。这么说或许不妥,但坦率地说,Cass大人,你的女儿已被感染,而她也已告诉了我们这种小生物具有极大的蔓延潜力与机动性。我们很可能已失去了最初访问他们的那两人。现在我建议我们安静下来听听你女儿给我们的信息。你所担心的事或许并无根据。”
  喃喃抱怨着,老Cass平静了下来。
  “这个信息管也被加热过了。”代理人说道,“塑料部分表明了这点。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她精神健全并且很可能是从自己船里送出它的。”
  录音始自一阵混杂的敲击声和吱吱声。
  “我决定在我出发前再看看B-K的船。”Coati的声音说道,“或许他们留下了信息之类的东西。”录音被咔嗒一声关闭,又被咔嗒一声打开了。
  “这里四处我都找过了。”Coati说道,“我看不到任何信息。有一个全息摄影机正对着船舱,但它已被关闭。嘿,我打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联盟官员的话都会对细节很留意的。我要沿着船的护壳找一找。”
  接着又是咔嗒声——关闭,打开。
  “我已发现了船首处的另一个全息摄影机;我听到了它的咔嗒声……我该怎样到达它那儿?哦,等下,或许是从外面。”关闭,打开,“哟嚯!我成功了。它正处于定时模式;我想它拍到了船周边的地带。我们要把它拿到我船里去播一播。”
  咔嗒——录音关闭了。
  执行官不安地插话道:“我相信她发现了行星记录器。我不确定那两个人是否知道它在那儿。”
  “那一定就是信息管里的这个附加小磁带了。”代理人说道。
  录音已再度开始了:“这真小。”说话的是Coati,“嘿,这里面全是你的种子,Syllobene。这些东西应该是磁带之类的东西。我正将它装入——我们开始观看。哦,天,哦,天——Syllobene!”
  “这是我的家乡。”说话的是Coati,听众们已能认出这是外星人在用Coati的嗓子说话,“哦,我美丽的故乡!……但是这多么让人惊讶,你是怎么——”
  “等一下。”Coati打断了她自己,“等一下我们再来看你想看的部分。现在我们得跳到拍摄了这颗星球且说不定拍到了我们要找的那两个人的部分了。”
  “好的——哦,这是我的导师——”
  “哦,神啊,我会乐意看看的。不过现在我要快进了。”接着是快进按键声,Coati那Syllobene的声音的小小的语无伦次的说话声。
  “看,现在他们起飞了。要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星星了,除了星空没别的。”一阵激烈的按键声,“上帝,我但愿这录影带没用完。”
  “不用担心。”代理人说道,“记录器是被视野内的快速运动所激活的。当视野的运动和经过的星空一样慢的话,它的记录速度就会降至休眠速度,大约是一小时一帧——说不定是一天一帧,我忘了。只有路过的火箭之类的东西会使它短暂地加速。”
  “找到了。”Coati的声音说道,“我看到那串GO型恒星了……是的,他们现在似乎正前往这颗行星;我得要用潜望镜才能确信——啊!它越变越大了。就是它,没问题……更近了,更近了……他们正进入轨道。但是,Syl,看看这画面的摇晃。我敢说,驾驶员状态不佳……哎——哎哟——这大概是换驾驶员了,也可能是改用反冲火箭了。哦,天啊……是的,他们像一堆小石子似的进了大气圈;看到他们成功我很高兴……现在视野里是烟,只有烟。他们的反冲火箭撞到地面了。平静下来了——我看到火了。这个摄影机一定是因视野运动而激活的;这里大概会有一次暂停了,但我们不知会暂停多久。我知道这对你没多少意义,Syl,但请等到烟散去——啊!看,这是我们在船的四周看到的风景,对吗?”
  外星人的声音低语着。
  “又有活动画面了——这是舷梯的边缘。一个人走出来了——现在另一个也出来了——谁是谁?我准备管又高又瘦的那个叫Boney。哦,亲爱的神啊,他们步履蹒跚。看,他们脱掉了手套。瞧,焦痕外的所有植物都是没被践踏过的。无疑这是他们第一次出舱——哦,Boney摔倒了!是因为冷冻睡眠吗,是他们出来得太急了吗?我不这么想;我想他们病了。
  “看,Ko的脸上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就在鼻子上;他一直在挠那里。他们没有停下来四处看看什么的。这可不妙,Syl……现在他们都四肢着地跪下了,在烧痕上。哦,我真希望我能帮帮他们。瞧,你看到那金色粉尘了吗,好像你的孢子似的,就在那舷梯旁?”
  一阵停顿,其间能听到小声的“哦”以及低语。
  “他们现在站起来了;我希望他们没有烧伤——哎呀,他们在跑或者说在试图跑!他们在离开这艘船。他们正跑向我们之前看到的被践踏的地方,只是在这录像里那些地方还没被践踏。哦。Boney在——Ko也一样——他们在脱衣服!他们想干嘛,洗澡?但这没有——哦!哦,等下,这啥?哦,不!哦!哦,亲爱的神啊,我可不大喜欢这个。我还以为所有宇航员都是严守章程工作的呢。我还不知道做仐爱也是侦察队的工作之一!”
  “他们不干这个。”执行官咆哮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
  将军非常激动,而Coati仍在迟疑不决地继续着:“喂,这太怪异了……我不大想看这个;这可不是我们学校里的表演队那样幸福的身影。哈……我觉得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做……他们的脸看上去很疯狂;哎呀,其中一人张开了嘴像是在喊叫或尖叫。他们看上去太糟糕了……在听着这录音的各位,对不起了。我希望我没在说什么不好的事。但是这太怪异了,这几近丑陋……我但愿他们很快就得停止了。哦,不——”她的声音快变成悲鸣了。
  “哦,哦,哦——”但现在是另一个声音开始不加掩饰地呜咽了。录音被一阵由“Syl!什么事?出什么事了?”和“哦,我怕,哦,我怕,哦,Coati,这太糟糕了——”构成的混乱状态弄得模糊不清了。
  “是啊,这很丑陋。这不是人类交配的真正姿态,Syl。”
  “不。”Syl的音色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哦,哦——”她又开始呜咽了
  “听着,Syl!”Coati努力抵制住了外星人的泪水,打断了她,“我想你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你给我立刻交待你在怕什么,否则——我就这么使劲敲自己的脑袋把你敲得松脱下来。看到没?”
  录音里传出了猛烈拍击肉体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突然而尖锐的惨叫。
  “喂——怎么回事——你伤害了我,Syl。我还以——以为你绝不会——”
  “哦,对不起。”外星人呜咽道,“我感到很恐慌,当你说你要伤害自己——”
  “还是说伤害‘你’呢,啊?瞧,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忍受很多痛苦。你立刻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进到了他们的身体里。看,他们又倒下了。老实交待!”
  “这——这是那些年幼的。”
  “年幼的什么?”
  “年幼的Eea——他们来自飞、飞船里的种、种子。”
  “可你说过那两人身上都有成年的Eea。他们没有为那两人驱走那些种子吗,就像你为我做的一样?”
  “他们——哦,Coati,我告诉过你的,他们非常老了。一定是他们死了,于是种子就侵入那两个人了。我曾看到年长的Eea变得衰弱了。那就是我感到害怕而离开的时候。在那两人进入冷冻睡眠前……哦,Coati,这太可怕了——我太难受了——”
  “肃静,Syl,让我理解一下。种子能够做什么?”
  “种子会孵化,在他们进入生物体内后——他们孵化为幼体。没有导师,没人去训练他们,他们就像野兽一样。他们成长。他们吃——他们吃任何东西。接着在冷冻睡眠中,他们中的一些一定是性成熟了。没有老师,没有人去教他们纪律。哦,其他Eea肯定也知道种子和孢子会寻找宿主,他们肯定也知道跟着那两人一块走的那些Eea太老了。但、但是没人知道这旅途多久,多远……当我开始明白这旅程的耗时是多久时,我就明白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而我什么也做、做不了;他们不会听我的话的。所以我、我逃跑了。”外星人用她的哭诉使Coati震撼了。
  “好,好吧……”Coati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哦,亲爱的神啊,那两个可怜的人。你是说那些幼体把他们的大脑吃光了?”
  “是、是的,恐怕是这样。就彷佛他们是Dron一样。比那更糟,因为没老师。”
  “而那些性行为——那就是成熟个体让他们做的?”
  “是的!哦,是的!就像野兽一样。我们被严格教导要控制它;我们被做过示范。要成为健全的Eea需要许多训练。甚至连我也是没被充分训练的……哦,我真希望我已死在太空里了而不是看到这些——”
  “哦,不。打起精神来,Syl。这不是你的错。没有哪个不熟悉星际旅行的人能理解这旅途有多长。他们太概以为这就像你们国家里的一次长途旅行……哦,看——那两人站起来了。上帝啊,他们正相互支撑着;他们的腿一直不听使唤。运动中枢没有了,大概。他们走了——他们走上了向北的路;只是在录像里那还不是一条路,他们正踩出一条路……我们也将踏上这条路,Syl,除非这录像表明他们回来了。他们要回来的话就得赶快了,我们快到录像停止的地方了。我真希望我能知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这太阳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同,植物的颜色也是如此,但这可能是因为摄影机。我要快进了。Syl,别哭了,甜心;这不是你的错。”
  录音中传出了急促的按键声。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Coati的声音说道,“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恐怕他们没回来。什么都没有——等下,这是啥?哦,我的天啊,这是飞船的尾流——这是我们的船在降落。好吧!我想我们不会想看到我们自己的,不是吗?我们拿出这磁带走人吧。”
  咔嗒。
  在执行官办公室里代理人暂时停下了录音的播放。
  “大家都明白了吗?”
  表示赞同的围哝者回答了他。
  “我想这为我们进一步提供了关于Coati那位小朋友的种族的潜能的情报”卫生官员说道,“我提议我们全体高度警戒黄颜色粉末状颗粒,以防这位年轻女士的热处理没有完全把这信息管打扫干净。之前那个信息管也有不干净的可能。她最初的预防非常明智。”
  不等他说完,执行官就打开了更强的灯光。人们抑制着不安做着自我检查,擦着想象中的金色痕迹。
  “上帝啊,如果有一整管那东西在此泄漏了,却无人警告的话!”宿主学专家喃喃道,“唔……Boney和Ko。”
  “是的。”执行官明白宿主学专家省略了什么,“如果我们发现了他们的飞船升空的迹象,我们就得做些艰难的决定了。我推测那些种子也能粘在飞船外壁上。好吧,我们最好继续听录音好看看我们到底面临着什么问题。”
  “没错。”代理人熄灭了顶灯,再次开始播放录音。
  “我们正沿着Boney和Ko留下的痕迹向北行进。”Coati的声音说道,“我们已大约走了五公里。痕迹很清晰,因为这植物,这也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非常纤细且脆弱。我想它们生来就不是为了让动物走在上面吃草的。但这痕迹也不是全新的了,因为已经能看到新长的植物的尖端了。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动物或是鸟类,只有植物似的东西和偶尔如子弹般快速飞过的昆虫。这是一个相当寒冷、安静、古怪的地方。地面基本是等高的,但我想我们大致是在向我们曾在空中看到的湖之一前进。
  “Syllobene被那两人的遭遇打击得太厉害因此她不会说很多话。我一直在试着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她所说的一件事表明——她说那些成年Eea一定以为我们可以自己免疫那些种子,就像他们一样,因为我们是如此‘完美’。他们没法习惯天生的完整、单个儿的动物这一概念。还有那飞船……我们有这么多疯狂的、强大的东西。他们从没想到人类会是像Dron一样脆弱的东西……Syl,听到我对我的人说的话了吗?大家丝毫不会觉得你有错的。请打起精神来吧,甜心,在这原始苔原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上我非常寂寞。”
  “……在你救了我的命之后。”Syllobene悲伤地低语着。
  “哦——!听着,喂——Syl,你也救了我的命啊,因为主的缘故。你没注意到吗?”
  “我?我怎么救的?”
  “通过附着在那个信息管上。那里面充满了种子,记得吗?假如你没呆在那儿,冒着生命危险,假如你没在那儿让他们远离我,我就会变得和Boney和Ko一样了。他们一定把我的大脑吃光了。现在你能高兴起来了吗?你自己也救了我的命。喂,Syl,怎么样?你好!”
  “你好……哦,亲爱的Coati Cass——”
  “这才是我的Syl。听着,我今天的徒步旅行差不多就到这;这些靴子并不是非常好。我看到前面有个小丘;或许那里干燥些。我要踩出一块平地摆好我的包和隔墙——我可不想被那些子弹虫撞到。我也不认为这太阳会落下:现在一定是夏天,而这行星的轴倾角一定不小。”她咯咯笑道,“我以前也听说过半夜里还有太阳的地方!今儿算是亲眼见了。我是Coati Cass,正走在不知通往何方的道路上,录音停止。”
  “你的女儿是个非凡的年轻女人,Cass大人。”执行官若有所思地说道。Cass咕哝着。执行官又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眼睛湿润了。
  接着录音里的声音就是Coati醒来时说的话了。显然她——他们——睡了个安稳觉。
  “绿灯,我们上路吧。现在,Syl,我希望你觉得好些了。替我想想吧,我得拖着个哭泣的威利——这是用来指悲伤的家伙的——在这被神遗忘了的星球上到处跑。嘿,你知道什么歌吗?我可是很喜欢歌的!”
  “歌?”
  “哦,为了上帝的缘故。好吧,解释和论证也算给了我点活儿干。但我想我们的听众并不需要这个。”
  咔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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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声音又立刻回来了,听起来很疲惫。
  “我们已总计步行了18小时。”她说道,“我的步程计说我们距飞船61公里。地上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我们正在由冰盖向南伸展冰川之一的一个峡湾附近。我可以看到一排低云——是的,里面还有彩虹!——前面似乎有一处局部气候。那两人似乎是直走向了它。Syl说种子有一种对寒冷的原始趋性。只要够冷它们就能活得非常非常久。我想任何人都不应在此星球上逗留太、‘太’长时间。好了,前进。”
  咔嗒——关闭。咔嗒——打开。
  “冰川边缘和一个雪堆就在前面。我想我看到了他们——我的意思是,他们的尸体……有一股冷风从冰川下吹来;这闻起来很糟。”
  咔嗒……咔嗒。
  “我们找到他们了。他们已严重腐败。”说话声听上去无精打采,“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他们似乎是被冻死的。他们曾在这冰下爬行;这里是一处远离地面的洞穴,带着深绿的细裂纹。我看不出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他们的鼻子上方、鼻窦的位置都有又大看上去又恶心的洞。
  “我不知道他们的姓,所以我只在一块石板上刻了‘Boney和Ko,联盟基地900的勇敢宇航员’。
  “哦——他们留下了一条信息,就在与这石板同种的岩石上。上面写着:‘危险。我们被惑染了。这是至命的。’全是错字,就像个小孩。我想那些……东西……一直把他们的大脑吃到光了。
  “这附近也全是种子,就像雪地上的金色灰尘。当有阴影投在他们上时他们就像云一般地升腾了起来。Syllobene说这些是新种子和由年幼Eea构成的孢子;他们在那两人那个时交配了,而在那两人步行的时候种子生长了出来。总之,那些新种子就是从那两个洞里一大群地或是一大股地萌发出来的。
  “我取出显微镜观察了一簇种子。那金色的东西是它们的表层或者说鞘。Syl说外界的东西几乎是无法透过它的。种子间也是有巨大的差别的——有的种子看上去更大更结实;其他的更像是空壳。Syl说那些大个儿的会在为同一宿主竞争时击败其他种子,而最早到达的大种子将控制一切。”……一声叹息。
  “我看看,该说的我都说了吗?哦,或许我该补充一下我觉得那两人脸上的洞还不足以致命。致命的一定是体内的某种变化。我没看到其他伤口,除了些多半源于摔倒的擦伤和刮伤。他们……他们握着手。我整理了他们的仪容,但我没改变他们握着的手。
  “现在我想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不想在这睡觉;我今晚要尽我所能的向回赶。现在或许不是晚上;我已说过太阳没有落下,但它产生了一些漂亮的微红的辉光颜色。Syl是如此难过,她大概基本上不会再说话了……现在结束报告,除非再有什么戏剧化的事件发生。”
  代理人停下了录音。
  “这就是全部吗?”有人问道。
  “哦,不。我只是想知道大家是否都对至今为止清楚听到的东西满意了。大家都已充分了解那两人的情况了吗,还是说医生会希望我倒回那段再听一下?”
  “现在不必了,谢谢。”医生说道,“我的假设是构造大量胚胎的活动需要大量的能量,结果,在那两人最后的旅途中,他们体内的寄生虫消耗着营养——脑组织和血液——以持续增加的速度。至于他们的真正死因,则可能是外伤、低温过低、营养不良、失血的综合作用;也可能是寄生虫攻击了攸关性命的脑组织。我们无从知晓直到我们可以——我想我们无法知道,在一段时间之内。”
  “还有谁想发言吗?”代表人用他那“简介会”态度说道。
  Coati的爸爸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清嗓子声但什么都没说。没别的人说活了,只有那巨大的、未说出口的疑问感在房间里增长着。
  “哦,让我们继续吧,Fred。”执行官说道。
  “好的。”
  “我们回到了飞船,正在休息。”Coati的声音说道,“Syl,你已经安静了很长时间了。你没事吧?你仍因看到了那些幼体的所做所为而深受打击吗?”
  “哦,是的。”
  “咳,把它抛到一边吧,甜心。我都能的话,你也能。试试看。”
  “好的……”
  “你听上去可不像是在试啊。听着,我不能把一个住在我脑袋里的忧郁、阴沉的人一路带回联盟基地。我会疯的,即使是在冷冻睡眠之中。你不觉得你可以稍微高兴点吗?我们试着唱歌的时候不是挺有趣吗?毕竟,那些人的事都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了;那些事都结束了,你什么也做不了。”
  在联盟基地的办公室里,Coati的爸爸因察觉到这是他很久以前给自己女儿的建议而眨着眼控制住了泪珠。
  “而且我们也做了些有用的事——实际上是无价的事,因为在这颗星球上只有你我是安全的。对吗?因此或许我们已拯救了可能前来查看的人的生命。”
  “嗯……”
  “她说得对。”执行官说道。
  “当然,能得救的只是人类的性命,但是使你伤心的是那两个人类男人,不是吗,Syl。所以真的,这扯平了。而且那两人真的在你的星球上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嘿,想想你回到家时的感觉会多么好吧。如果我在我们出发的时候给你看看Nolian的影像你会觉得好些吗?”
  “会的……哦,我不知道。”
  “Syl,你无可救药了。还是说还有什么事困扰着你?我有些预感……总之,我们在这儿已经尽了我们所能,我将让CC壹号升空。我收集了Boney和Ko的最后的宇航图记录带;我将把他们和这盒录音带以及船头摄影机中的小磁带一并放入信息管。我觉得他们没有留下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我关上了他们船的门,又在舱门上写了个符号以使人们远离。如果联盟的你想回收这艘船,你就得带着火焰喷射器去。或者和一个Eea一起去。我个人认为这个险不值得冒:有的种子可能在船外,也可能留在你带着船前去的任何地方。嘿,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在想这会不会就是毁掉了‘消失了的殖民地’的瘟疫。种子从太空中漂移进了那里。这一整群恒星可能很危险。哦,主啊。这打击真大……嘿,这是Syl和我有朝一日可以检验的!Syl,等你回到家好好修整了之后,你有兴趣再度和我踏上旅程吗?假如他们同意的话——我敢肯定他们会的,因为我们将是他们唯一的防种子侦察员!只是,我可怜的亲人啊。这让我想起来了:我爸爸大概已经通知了远方的基地;假如有人能用由对方付费的方式通知他和妈妈‘我一切都好,正往家里赶’就太好了。百万分的感谢。我的地址是Cayman太空港,具体情况那边都有记录。Syl,还有一件我们能做的事——你有兴趣见见我的家人吗?你可以学习有关家人的一切,然后回到Nolian成为一位大导师。他们一定乐于见你,我知道的……我猜是这样。绿灯。我现在要让船起飞了。”
  咔嗒。咔嗒。
  “我们正在升空,我正设置返回远方的基地的第一段路线。哇,这些黄颜色的太阳真美。但Syl仍然状态低迷。这不可能是因为我们在那行星上所见的东西。我持续地感到你肯定有事情没告诉我,Syl。那是什么事?”
  “哦,不,我——”
  “Syl!听着,你在用‘我的’大脑思考,而我能感觉到某些东西!差不多每次我提议了什么我们做的事时,我就会被某种伤感浸透。而且当你不说话的时候就有一种有什么大事在挠着心的感觉。你得告诉我,Syl。那‘是’什么事?”
  “我……哦,我是如此羞愧!”
  “看吧,你在隐瞒着什么!为什么事而羞愧?继续,Syl,告诉我否则我就——我就痛殴我们两个。告诉我!”
  “我真羞愧。”那小小的声音重复道,“我害怕,我害怕。我的训练……或许我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完全的成熟。我不知如何停止——哦——”Coati的声音悲叹道,“我真希望我的导师在这!”
  “哈?”
  “我有这种感觉。哦,亲爱的Coati Cass,它在增长;我无法抑制它!”
  “什么?……别告诉我你要有某种原始冲动了?交配什么的——?”
  “不。好吧,或许,是的。哦,我不能——”
  “Syl,你必须。”
  “不。一切都会好的。我将回忆起我的全部训练使自己恢复至正常状态。”
  “Syl,这听起来很糟……但是,面对它,你可是孤零零的——我们可是孤零零的。你没法交配,如果那就是你身上的突发状况的话。”
  “我知道。但是——”
  “然后就是这样了。我们越快动身,就越快到达联盟基地你也就能回家了。我要先小睡一下,不过如果你现在有麻烦的话,或许我最好直接进冷冻睡眠箱去。你不能也试着睡一下吗?说不定你醒来时感觉就好些了。
  “哦,不!哦,不!别用冷!这会使我们兴奋。”
  “是的,我忘了。但是你看,我不能清醒着飞过几光年!”
  “不——不要冷冻睡眠!”
  “Syl。Syllobene大人。你最好立刻供认全部事实。你究竟在怕什么?”
  “但我还有些疑问——”
  “你毫无疑问已忧郁了许多天了。现在你告诉我Coati你真正怕的是什么。深呼吸——这里,我来我来替你做这事——然后开始。现在!”
  “或许我必须要。”外星人的声音说道,那说话声虽小却变得坚决,“我不记得我是否告诉过你:如果是在孤身一人的时候遭遇了交配期,我们Eea仍旧可以……繁殖。通过——我知道这在你们的语言里怎么说——孢子。它们就和种子一样,只是它们是和母体完全相同的。他们的产生和出生方式和种子完全一样,就如你之前所见的。在那之后Eea就会恢复正常状态。”Syl的话语就像连珠炮,从因说出真相而减轻了负担开始,“这种情况很少见,因为我们被教导说要在这种感觉刚开始的时候就阻止它。我——我之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下的对策应是由我立刻去找导师,以接受阻止它的指导,要么就是由导师去找出问题的年轻人使这种状况停止。可现在我的导师离得远的很!我一直希望这感觉其实不是使那一切开始的那感觉,但它一直都不、消失;它越来越强了。哦,Coati,我的朋友,我是如此害怕——如此担心——”说话声在强烈的呜咽中弱了下去。
  Coati的声音慢慢地说道:“哦,哇。你是说,你怕你会被这交配的事情给控制了然后在我的脑子里造孢子?然后他们就钻出一个洞?”
  “是、是的。”外星人正处于显而易见的痛苦之中。
  “等下。这会使你变得疯狂、不再是自己,就像个喝醉了的人一样吗?哦,你应该不知道喝醉是怎么回事。但是你会表现得像那些没被训练过的幼体一样吗?我的意思是,你会做什么?”
  “我可能会——盲目地吞噬。哦——……别让我在你的冷冻睡眠中孤身一人!”
  “咳。咳。我得想想。”
  咔嗒——代理人按掉了录音机。
  “我想我们应该花点时间估量一下这位年轻女人的窘境,以及那位外星人的窘境。”
  外星生物学家叹了口气:“这种欲望,或者说时期显然并不那么稀有,因为幼体都被给予了对抗用的指导,很不幸地要求导师就在附近的指导。但这似乎并非成熟体的一个正常部分或阶段——这更像是个偶发事件。恐怕这是因与那被未经训练的幼体感染的两人共处的经验而引发的。这使得那似乎被Eea称为他们的原始系统的一部分的东西觉醒了。”
  “他们能多快赶回那个Eea的行星,啊,是叫Nolian吧?”有人问道。
  “快的不够,我推测。”执行官说道,“即使她采取不用冷冻睡眠的英勇行为。”
  “她得摆脱那东西!”Coati的爸爸吼了出来,“切入她的大脑把它揪出来如果她得这么做的话!就没人能到她那儿去给她做手术吗?”
  迎接他的是否定的沉默。他们所听到的录音,也不知这算好算坏,记录的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了。
  “外星人说过它可以从人身上离开。”代理人注意到了,“我们来看看他们想没想起这个解决方法。”他再度开始播放录音。
  就像在回应他的话一般,Coati的声音说了起来:“我问了Syl她能否撤出、停留在个合适的地方直到这发作过去。但她说——告诉他们,Syl。”
  “我尝试撤离已有一段时间了。早些时候,我可以如此轻易地做到这一点。但现在我身体的线已经如此深入地伸入了Coati的大脑,深入到了分子间和——这里是该用‘原子的’这个词吗?——原子的结构中。因此我便试着摆脱我身体的某些部分,可每当我成功摆脱一个部分时,我就发觉之前我摆脱的部分已经重新连上了。我、我以前并没受过很多这种技术的指导,因为那时我要小的多。我似乎在与Coati呆在一起时大大的成长了。我的尝试全都无效。哦,哦,要是这里能有另一个Eea来帮我的忙就好了!我什么都干,我愿意把自己砍成两半——”
  “这是种被神所诅咒的癌症。”Coati的爸爸咆哮道。他对那年幼的外星人丝毫不感到同情,他感到的只是他的孩子受到的威胁。
  “但是亲爱的Coati Cass,我什么也做不到。现在不会有错了;包含了我的这种可怕冲动的原始部分正在增长,增长,尽管我在尽我所能地与之斗争。我恐怕它很快就会击溃我了。你就没什么可做的吗?”
  “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Syl。我该怎么办?但是告诉我——等这一切都过去了,且你已经,嗯,把我的大脑吃光了,你会清醒过来平安无事吗?”
  “哦——我不会平安无事的,在知道我谋杀了你的情况下!杀掉了我的朋友!我的生活会变得令我恐惧。就算我的人接受了我,我也不能。我是认真的,Coati Cass。”
  “嗯。好吧。让我想想。”录音咔嗒一声关闭了——再度开始了,Coati的声音回来了,“好吧,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们执行返回联盟基地的计划,当我到达时我就会成为一具僵尸,或是一个死人,而你将痛苦不堪。而船里会充满了孢子。我无法降落,但应该会有人成功拦截我们。接着打开飞船的人会被你的孢子感染,而等到事件解决的时候,恐怕都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或许也不会有人乐意把你带回你的星球。啊。”
  外星人的声音也附和着。
  “另一方面,假如我们直奔Nolian,就算作最乐观的估计,你也已经制造了孢子且他们也已把我大脑吃尽了因此我无法降落让你出去。所以你会和一个死人和许多孢子锁在一起,飞向上帝才知道的什么地方,永远地。除非有人拦截了我们,若是如此的话另一个剧本就要开演了……Syl,我看不到任何出路。我真真切切地看到的只是这艘船会变成一个等待着某个非Eea生命体接近的飞行着的定时炸仐弹。”
  “是的。你估计的很好,我的Coati朋友。”那小小的声音哀伤地说道,“哦!”
  “怎么了?”
  “我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想要伤害你的冲动。我几乎无法抑制它。哦,Coati!救救我!我不想成为一头野兽!”
  “Syl,甜心……这不是你的错。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在我们还可以的时候稍微说声再见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Syllobene,我亲爱的,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请记住我们是好朋友,我们曾一同冒险,拯救过对方的生命。如果你做了对我不好的事,记住做那事的不是真正的你;这只是一场事故因为我们是如此不同。我……我没有比你更要好的朋友了,Syl。所以再见了,可能的话请高兴地记住这一切。”
  啜泣:“再、再见,亲爱的Coati Cass。我为自己竟处于这种糟糕的状态感到非常伤心。和你成为朋友使我的人生升入了我从未想象过的光明之中。如果我得救了,我将告诉我的种族人类是多么好、多么真诚。但我想我不会有这个机会了。我会用某种方法以你的生命为准结束生命的,Coati Cass。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给人类添更多麻烦了。”
  “Syl……”Coati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你指的是一起死,倒是有个方法。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是的,是的。”
  “现在的情况是,除了我们将遭遇的事,这艘船也将成为对人类或其他什么找到它的生命的巨大威胁。避免做出这种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是我们的义务,你知道吗?而且我也真不想做为僵尸活下去。我看到了那颗黄颜色的恒星,那颗我们在这颗行星上日日夜夜看到的恒星……仿佛它在等待着我们似的……Syl?”
  “Coati,我懂了。”
  “当然,我有许多事想做;你也一样——或许这是其中的一个大、大家伙——”
  录音被一阵模糊的声音中断了。
  “有什么东西被抹去了。”代理人说道。
  过了一两分钟Coati的声音回来了:“——无须听到对话的全部。重点是,我们决定了。所以——啊唷!哦、哦、哦——啊唷!怎么回事?”
  “Coati!”那小小的声音似乎是在尖叫,“Coati,我在迷失——我在迷失自我!有什么想要伤害你,阻止你——让你去冷冻睡眠——我在和它对抗——哦,宽恕我,宽恕我——”
  “啊唷!嘿,我宽恕你。但是——哦,疼啊!等下,且慢,宝贝,我只是需要设定路线,然后我就立刻跳进冷冻睡眠箱。我‘得’设置好电脑;试着理解一下。”
  外星人发出了无法让人听懂的噪音。之后,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毫无疑问是年轻人类的低哼声的声音充溢了整个房间。
  “我知道这个曲调。”电脑部长官突然说道,“这曲子很老了——等下——是的。这是《前往太阳中心》……她正试图在不使那疯狂的寄生虫警觉的情况下告诉我们她在做什么。”
  “我们最好仔细听。”代理人有些多余地评论道。
  过了一会儿那哼哼就让位给温和的不带歌词的演唱了——是的,这是《前往太阳中心》。这曲调在一声尖叫中结束了:“喂,Syl,试着别这样,求你了——”
  “我试!我试!”
  “我会尽快让我们进入冷冻睡眠的。别伤害我,否则我就故意出错然后你就成油炸孢子了——啊唷唷!作为一个新手,你是个小恶、恶魔,Syl。”那声音似乎在试图隐藏痛苦的哀号。执行官想起了他在很久以前在“终末战争”中作为卫生兵照顾过的受伤的巡逻兵。
  “我正在regoogolate使我们避免进入高重力场的the fribilizer。”Coati说道,“你不会希望‘那’发生的,是吗?”
  她自己的喉咙对她咆哮道:“快。”
  “这是一个古老的无实意词组。”电脑部官员大声说道,“‘Googolating the fribilizer’——她在试图告诉我们她在破坏自动驾驶控制装置。哦,好女孩。”
  “现在我必须将这信息管送出。这是为了你好,Syl;它将证明你做了那些有用的工作。我要先把它加热一下——哦,哎唷——请让我,Syl,请试着让我、我——”
  录音中传出了大概来自于操作得很粗糙的不时地被Coati的尖叫打断的烤箱的声音。她的爸爸把椅臂抓得嘎嘎作响。
  “是的,我知道那巨大的黄颜色的恒星在变热变亮。不要为此担心。只要我们靠近它些,我们就能足足省去我们旅程的一整段。这是唯一优雅的做法。Han Lu Han,有人在那边吗?在此,我要遮住船头了。
  “现在来自Boney和Ko的磁带进入了信息管——啊唷!——他们船头摄影机里的那个小磁带在哪里呢?Syl,试着告诉那个原始的你你正通过这些刺击使我慢下来。求你了,求你了——啊,找到了。飞出来啦,孢子——我指的是,在那磁带里的种子……那信息管可热着呢!
  “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把在录的这个放入信息管,再爬进睡眠箱。我真希望这信息管的频率感知系统能将它拖出这强大的重力场。仔细想想的话,或许我会想在情况还允许的时候看看我们正前往的地方。只要我还能忍受得住痛苦,我想我就会呆在外面看着。”
  磁带被搬动的巨大的声音。
  “再见,大家。我的亲人们,哦,我当然很爱你们,爸爸妈妈。或许在联盟基地有人能解释——啊唷!!哦……哦……我不能……嘿,Syl,你有想要说再见的人吗?你的导师?”
  一阵混乱的发音,之后,是微弱的说话声:“是的……”
  “记住Syl。她是个实心眼,她做这些是为了人类。做为一所外星种族。她本可以阻止我的,相信我……再见了,大家。”
  一声碰撞声,录音机沉默了。
  “Han Lu Han,”外星生物学家在这一片沉默中静静说道,“他是天琴座行动中的那个男孩。‘这是唯一优雅的做法。’他在进行那次牺牲了他自己的救援行动之前说了这句话。”
  执行官清了清嗓子:“Cass大人,我们会派遣侦察队去检查这一区域。但恐怕我们没有理由相信,或是希望,Coati大人那通过飞入恒星来消除源自她自己、她的乘客、她的船的感染危胁的计划失败了。在信息的最后,她已经近到能感觉到恒星的热量了,而且之前那个信息管其实只是早送出了几天,无疑重力作用更加严重地担搁了这个信息管。此外,她已解除了可以防止飞船撞上星星的自动驾驶系统这一预防措施。Cass大人,当面对可能对他人造成巨大伤害的可怕且痛苦的困境时,你的女儿选择了勇敢而光荣的道路,我们应对她心怀感激。”
  沉默,大家都思量着这闪亮的年轻生命的突然结束。两个闪亮的年轻生命。
  “可你说过当这信息送出时她还活着且活得很好。”Coati的爸爸做了最后一次的、糊涂的抗议。
  “先生,我说的是她是心神健全的且大概是在她的船里。”代理人提醒他道。
  “感谢众神,她妈妈没来这儿……”
  “你能精确定位她所前往的行星吗?”执行官问宇航图部部长道。
  “哦,是的。B-K的坐标很不错。”
  “然后,假如没人有异议的话,我建议它应在新的星历表上被合适的命名。”
  “Coati星。”通信部长官说道。人们开始站起身离开了。
  “还有Syllobene呢。”一个轻轻的声音说道,“我们是不是把她忘了?”
  “Cass大人,我想你或许希望独自呆一会儿。”执行官对他说道,“不论你何时想见我了,我都在办公室里听候您的吩咐。”
  “谢谢。”
  执行官带着他的执行官走了出来,选择在他们那小小的私人餐厅里吃了一顿安静的午饭。在他进入会议室听了Coati的信息之后,加入他的挂心事物名单里的事情有何时及如何与Eea取得接触;在那有前途的GO型恒星附近如何确定源自他们的种子或孢子的危险的程度;“消失了的殖民地”的问题;是否应隔离该区域;是否有可能有种子随着先前的信息管来到了联盟基地。另外,获取Syllobene用以免疫Coati的化学物质的样本的行动的优先级也非常高。但是在这众多现实的想法背后,随着一个年轻声音的轻声哼唱,一幅画面浮现在了他的想像之中。那画面是一幅两个孩子的剪影——其一是人类,另一个却不是——他们坚定地前进着,手牵着手,朝着那外星太阳火焰的地狱之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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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3 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班长线,可以吃三大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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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4 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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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5 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会制作方总算搞清谁是女主了,顺便班长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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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5 0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6楼LEGEND-911于2011-05-13 19:52发表的  :
PS3版的CG和PSP的有不同嗎?

点开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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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4 20:51 | 显示全部楼层
玩完,班长线相当不错,不过我觉得第二次的“最高の笑颜”那里就很够了,毕竟那种第一天晚上才开始准备的乱来感对班长来说更难得,也很好地体现了她内在的热情。

最后一次花两天时间准备再获得一个最佳节目奖第二名什么的感觉反而累赘……

BE也超赞,班长蹲墙角失落的样子真…(ry


本次虽然展开没约定有看头,但是整体感觉要超过约定,故事很丰满,也很符合剧场版的朦胧温馨的气氛,没有约定那么狂气……
顺便一提本作的伏笔埋得太明显了,基本一下子就能让人认出来幕后黑手是谁……

特别是萌神的诗,基本暗示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构造和阿虚所做的种种行动……

书签本身就是引发这个世界的媒介,所以说它是信纸,书签是路标暗示着次元书签,书签是约定暗示着剧场版的剧情(也暗示了本次的最终BOSS)

睁眼前行的你是要凝结在这个梦中还是毁灭这个世界……这暗示得再明显不过了

另外
1.最后那本《The Starry Rift》就是贯穿剧场版的那本书,也是剧场版萌神最后看的那本。
2..今次的BGM应该是川越康弘的全新BGM吧,并非照搬剧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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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5 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大萌神的魅力所在啊...

班长线也挺不错的.话说第一次收到纸条,被班长在黄昏叫到教室的时候,听到那句名台词"やらなくて後悔するよりも、やって後悔したほうがいいって言うよね。あなたはどう思う?"的时候,真是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简直就是死亡FLAG啊,而且这回可没大萌神来出手相救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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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5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一段团长演唱GOD KNOWS 的CG,是PS3独有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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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5 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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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5 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的小说有真实来源的么
我还以为是编造了一个情节来隐喻 追想这段剧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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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5 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23楼shikibin于2011-05-25 09:59发表的  :
PS3版破解了吗?

3.60,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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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5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mark了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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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5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据说有蛋疼人士开始汉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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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6 02: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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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6 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psp的cg立绘可以用软件提取 ps3的貌似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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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6 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只有我说门神收卡那张插画痴女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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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6 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阶段,拯救世界的国木田(没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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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6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图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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