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日本驴友

有时候，一个https://www.douyin.com/video/7578796312603266354，会让人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天，我看到一个“大圣变身”的片段。
烟火亮起，皮套在光里绽开。
视觉上并不陌生，可就在那一瞬间，我停住了。

我想到的是一句从小听到大的话：
“看得见的，是障眼法；看不见的，才是真。”
这是爷爷教我的。

小时候，我常在他身边看戏法。
那是我理解世界的最初方式：
透过一个个小小的动作，知道人生并不是只有表面上那样简单。

而如今，时间在他身上刻得格外明显。
两鬓斑白，头发稀疏；
年轻时一直念叨的“想养鸭子”，最终也没来得及实现。
双腿瘫痪，一只手还能勉强握住杯子——
那些愿望，在现实面前变成了泡影。

他的经历比戏法更复杂。
十六岁时赶上动荡年代，徐州兵荒马乱，死人就在他周围。
可他从未因此变得苦涩。
他说：“年轻人，要争气，也要懂得生活。”

那晚，看完那个视频，我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松了一下。
我决定去看他。马上，立刻。

我收拾好充电宝、口罩、保暖的衣服，
骑自行车穿过十公里的夜路，再转地铁去郊区。
凌晨的风很冷，雾把灯光揉得模糊。
但我的脚一直没停。

走进医院，老人味混着消毒水味，让我鼻子发紧。
我没打喷嚏，只觉得胸口沉得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家里的那场争执。

爷爷腿部水肿、后来出现溃烂，
事情一出，几个兄弟之间的“和平”就像纸一样撕开。
指责、抱怨、算账，“分锅大会”开了不止一次。
可无论谁说得更响，
爷爷的身体都不会因为争吵变得更好。

这让我意识到，
许多事情，表面上看着很大，实际上都很轻。
能真正留下来的，不是争论，而是陪伴。

我抬头看窗外。
那天是重度雾霾，天空没有一颗星。
但我记得爷爷说过：
“人生最重要的戏法，是在雾里也能守住一丝光。”

我推开病房的门。
他睡得安静，面容消瘦，却仍然像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真假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在漫长的雾霾里，我们还记得彼此。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
那只还能端杯子的手。

然后说：
“爷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