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逆转系列所包含的对法律的思考

nanoka

前言：看在这里的讨论氛围很浓的份上，我把我去年的这份贴子转到这里来。

逆转系列是按照日本的法律来创作的，虽然相对现实来说，游戏虚构和原创的成分很大，但还是可以从中看出一些对现实法律的思考。之前我曾在NZACE论坛上看过几篇分析的文章，现在我就尝试着自己来分析一下，也包含一些当时在NZACE论坛发布过的观点（因为论坛已经倒闭多年，当时的贴子我也没有留档，现在只是凭印象来说）。顺便说句，我不是法律专业的，如果我的说法有不妥之处望指正。

无罪推定 VS 有罪推定

同样也可以称之为“疑罪从无 VS 疑罪从有”。几乎可以说，这是一个逆转系列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讨论的话题，甚至是只要逆转系列还能延续下去，对这个话题的讨论就不会中止。逆转系列的剧情流程可以总结为：坚信无罪推定的主人公相信自己的委托人是无辜的，和坚持有罪推定并认定委托人有罪的对手去争论，并最终得出委托人是无罪的结论从而取得胜利。这双方的代表人物也很容易划分，无罪推定的人有绫里千寻、成步堂龙一、御剑怜侍（“复苏的逆转”及以后）、王泥喜法介、希月心音甚至还包括御剑信和信乐盾之，有罪推定的人有御剑怜侍（“复苏的逆转”以前）、狩魔豪、狩魔冥、戈多、夕神迅甚至还包括狼士龙。虽说有时因剧情需要，也会出现不持有罪推定观点的对手（比如说牙琉响也），但逆转系列大多数时候的确是无罪推定跟有罪推定之间的较量。
虽说法律上规定的是无罪推定，但到底采用哪种方式来判案，还是得看执法者的态度，执法人坚持有罪推定（比如说狩魔家族的人）那无论法律是怎么规定的也白搭。

程序正义

在这里“正义”是指证明出嫌疑人的犯罪行为，“实体正义”只要求能达到这个结果就行，但是“程序正义”则要求除了达到这个结果外，还要求证明的过程也必须是合法的，并能清晰的展现在人们面前。为什么采用“程序正义”，还在于法律惩处罪犯的意义——不但要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还要以此作为警戒避免以后再有人犯同样的罪，同时也让执法者以身作则为守法的榜样和示例。
关于程序正义，以前在NZACE论坛有个贴子单就这块做过非常详尽的分析。虽说逆转系列的案件不少次涉及到这个问题，但逆转系列对此大多还是处于一种“需要的时候就提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放过”的态度，很多时候并不会对证物的合法性提出质疑，甚至偶尔也出现过几次违反了程序正义原则但没人提出异议的情况：比如说“逆转姐妹”这章成步堂趁松竹梅世不在的时候在她的屋进行搜查就属于非法的，“逆转的美食”一章成步堂在芝九藏虎之助被传唤前对他进行的调查按说也是无效的，最有名的莫过于“逆转的王牌”一章成步堂拿一张带血扑克牌蒙混过关的例子了（这几个都是当年NZACE的贴子所举出来的）。不过总体来说，逆转系列案件的审判还是能做到严密和公正的。
由于程序正义自身的这种特点，再加上无罪推定的原则，一旦因为人为或自然的原因让关键证据出现缺失，就会导致因此无法给犯罪者定罪而失败。这方面第1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复苏的逆转”一案的严徒海慈，作为警察局长的他让这起案件前2天的审判几乎全是处在他的掌控之下，直到第3天的审判成步堂开始意识到这点后才让案件有了转机，但即便是这天如果方法不对却仍然可能会彻底失败（以前NZACE的那篇文章把这处给剧透了，在这里只提示一点，跟某件证物出示的时机有关），对付这样的人还真是得见机行事，本案或许也是因为涉及了一些真正的辩论、逻辑技巧才得以有这么高的评价。后来《逆转裁判4》和《逆转检事2》所谈到的现有的法律做不到的地方，也都是跟这点有关，并且在游戏里面找到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裁判员制度

日本在2009年正式启用的裁判员制度（2004年开始立法），是一种类似于欧美陪审团制度的审判方式。逆转系列到现在为止唯一采用这种制度的是《逆转裁判4》的“逆转的继承者”，在游戏里作为这种制度的示范来用。虽说在日本有人指出，成步堂在游戏里的做法其实是歪曲了这种制度，这里不打算谈成步堂的对错，只是谈一下这种制度有什么特点。
所谓陪审团审判（或者说裁判员），就是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嫌疑人犯罪的情况下，通过向陪审团征求意见来决定该如何审判。不同于法官必须得有确切的证据才能宣判，陪审员对案件的定性可能会存在一定的感性因素（即便是现在对陪审员的选择有着比较苛刻的条件），这导致陪审团的判断可能会随着案件审判的情景而发生波动。这样的话，如果想让陪审团对案件做出正确的判断，必须保证原被告（即检察官和律师）双方必须都能够做到对案件有一个正确的引导，这样才能把陪审团引导入正确的方向。相反，哪怕律师和检察官有一方把案件往错误的方向引导，都能导致陪审团的判断出现偏差。
《逆转裁判4》把牙琉响也设定成一个“大好人”，也是有这样的用意在里面，当然有些检察官参与的案件是绝对不能用这种制度来审判的。而这种制度在游戏里有名的反例就是成步堂小学时的学级审判，当时成步堂就相当于被陪审团判为有罪。
逆转系列其他适用于这种制度的案件有：“再会，然后逆转”的案件（按当时审理的情况，让裁判员来判，肯定能判王都楼真悟有罪）、“逆转的小夜曲”的案件、以及“壮阔的逆转”对美和玛丽的那次开庭审判。
有关陪审团制度很有名的一部电影就是《十二怒汉》，国内有人还将其翻拍成《十二公民》。不过说实话，陪审团制度只有在普法率高，公民的法律意识强的地方才能真正发挥其作用，以国民的这种法律意识，还真是不适合这种制度。

杀人案的诉讼时效

这个在之前的贴子里有过讨论：2005年以前，日本的杀人案诉讼时效是15年。2005年1月1日，日本修改法律将杀人案诉讼时效延长到25年。2010年4月27日，日本废除杀人案诉讼时效。这样一来，如果按现实来说的话，DL-6事件和IS-7事件都是不需考虑诉讼时效的。

一案不二审

“一案不二审”实际上是一种法律的严肃性的体现，就是某人在某个案件中在某个罪名上被判无罪后，之后这个人将不能在同一个案件中以同样的罪名被捕。这种规定实际上是有“做出的审判就不能反悔”的意思，让案件的调查和审判能够做得更为谨慎，而不要轻易下出结论，同时也维护了法律的威严。

日本的死刑

到现在为止逆转系列明确执行的死刑只有美柳千奈美这么一例，是在当庭宣判后6年才执行的。可能有人会对这点感到不解，其实这无意中透露了现实中日本的死刑制度：现在日本仍然是有死刑的，日本的死刑是绞刑，日本的死刑在宣判后直到执行前都是可以被无限申诉的，申诉受理的过程中不能执行死刑，这样一来导致日本很多死刑犯从宣判到执行往往要拖几年时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的例子都有。

Ghost Trick对法律的思考：死刑废除

由于现实中的日本仍然是有死刑的，所以这样一种思考是无法应用在逆转系列里面的，于是巧舟很巧妙的在《Ghost Trick》里面对其进行了思考。
表面上看，巧舟是力挺废除死刑的：《Ghost Trick》所描述的是一个虽然没有在法律上废除死刑，但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执行过死刑的国家（每次需要让法务大臣签字执行，但通常都会选择不执行），而这个国家公民都已经习惯并都有了废除死刑的意识。但是仔细看完后就会发现，巧舟的态度也是有些微妙的：死刑不过是让犯人得以名正言顺的死去而已，但是否就可以让犯人死得不这么名正言顺呢？
从游戏中尤米尔的情况来看，他的罪行无论怎样都是不足以致死的，可是乔多刑警那天想要击毙他的举动却让他感觉是提前对他执行死刑（虽说在那种危急关头，乔多是否该击毙尤米尔也是很值得讨论的）。而尤米尔之后进行的复仇行动，就是让他的仇人也被判死刑并得以执行。如果这么看的话，在法律上废除了死刑的国家，反而有可能让“死刑”能得以更早的被“执行”！这样一来是不是还得让警察别再配枪才能保证真真正正的废除死刑了？或许是为了防止争议，巧舟为此也只是摆出了问题，并没有给出解答。这个问题也是那些呼吁废除死刑的人从未想过的。
这个话题可以说是贯穿了整个游戏。尤米尔是不断地给他的“仇人”执行“死刑”，而主人公西塞尔做的事情正好相反——把这些人从死亡中救回来，最后西塞尔取得了胜利，让所有人的死亡命运得以彻底化解，也最终感化了尤米尔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对于一向爱玩的巧舟，在《Ghost Trick》这么一款几乎没有任何约束的游戏里面，巧舟可以说是把玩功发挥到了极致。但也因为玩得实在太大了，反而让有些人觉得无法适应。不过游戏刚一开始的态度就能让人明白，对这款游戏的很多东西是绝对没法较真的。抛开这些再去用心体会的话，就会发现这款游戏其实是非常不错的。

midearth

检察官的角色就是证明嫌疑人有罪，律师的角色就是证明嫌疑人无罪，而且逆转的案子基本开场就有指向嫌疑人的有力证据的，很难扯到有罪推定和无罪推定上面

----发送自 STAGE1 App for Android.

曹二狗

逆转的嫌疑人一般都有“决定性的证据”
虽然最后都被推翻但也不是瞎抓

鸡翼大绅士

二代有个主线是对律师这个职业的思考，自己的委托人是有罪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最后也确实让玩家自己选择，不过通过真宵被委托人绑架威胁这一情节减轻了玩家的选择压力，对剧情的发展也没有什么影响。审判后千寻问成步堂（玩家），他当时的选择是什么？对于律师这一职业的看法就在成步堂（玩家）的心里

byisme007

midearth 发表于 2016-8-9 08:52
检察官的角色就是证明嫌疑人有罪，律师的角色就是证明嫌疑人无罪，而且逆转的案子基本开场就有指向嫌疑人的 ...

律师证明嫌疑人无罪的方法是证明别人有罪

远野真实

鸡翼大绅士 发表于 2016-8-9 15:31
二代有个主线是对律师这个职业的思考，自己的委托人是有罪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最后也确实让玩家自己选择， ...

当时玩的无力吐槽，写作律师读作正义的伙伴，和我对现实律师的认知相差太远。

鸡翼大绅士

远野真实 发表于 2016-8-9 18:44
当时玩的无力吐槽，写作律师读作正义的伙伴，和我对现实律师的认知相差太远。 ...

所以才会安排真宵被绑这个情节啊，自己的委托人都对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了，还有为他辩护的必要么？不过这游戏好就好在对这方面的讨论浅尝即止，毕竟不是专业的，叙述太多难免弄巧成拙

phyles

青黑无脑只求一战？逆转是个强词夺理甩锅游戏，证据不足时虚张声势拖时间，在规定时间内甩成功胜诉，甩失败游戏结束。4代尝试陪审员系统结果4代口碑遭遇滑铁卢，5代起保守治疗法庭系统又回去了。

350280002

现在多了雷逆和大逆转 是不是可以多谈下内容了
虽然大逆转的陪审团制度实在是感觉敷衍的可以……

天狐

王都楼那是买胸杀人 怎么玩也谈不上无罪吧……

byisme007

逆6现在有没有无透文字攻略，日文的最好

byisme007

逆6现在有没有无透文字攻略，日文的最好

Case

逆转系列里对法律深度的探讨都不如legal high那里鬼扯的理论强。

真代入现实的法律思维去探讨，那这游戏就该删了……

Scrummble

。

duo_wolf

逆转里的法律，只是个游戏的背景和工具而已，真要带入现实法律，不如去玩有罪X无罪，那是个完全真实基于现实中的日本裁判员制度的游戏，日本的裁判员制度和12怒汉中英美法系的陪审团制度还是有很大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