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月球史学]『TYPE-MOONの軌跡』终章
本帖最后由 egnaro 于 2019-7-13 03:14 编辑2017年11月24日出版的月球历史书『TYPE-MOONの軌跡』的终章翻译,没仔细检查,如有错漏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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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PE-MOON的轨迹》 终章 名为TYPE-MOON的星座
我们追寻TYPE-MOON轨迹的旅程,终于到达了终章。
通过之前的章节,我们已经从多样的角度了解了TYPE-MOON的活动。这既是深入探索他们所创造的各个作品的行为,同时也是确认TYPE-MOON怀有的理想和热情的旅程。
这次旅程中,我们不仅看到了短期的成功,也回顾了武内和奈须创立同人团体“竹箒”以来,历经近二十年的创作活动。
如此看来,我们自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也就是,持续创作活动近二十年的他们,现在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理念呢?
但令人惊讶的是,至少在某一点上,TYPE-MOON的存在方式与结成当初相比完全没有变化。
——为奈须蘑菇创立的游戏公司。
这是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理念,也是支持他们长年累月创作活动的根基。视觉小说、动画、动作游戏、漫画、活动等等,随着TYPE-MOON以及与其相关的人们的活动范围不断扩大,相对于刚结成时,行动方针也自然在发生改变。
但是即使在这种变化之中,“TYPE-MOON特质”也没有任何动摇。借用武内崇的话来说,正因为有“奈须蘑菇和愉快的伙伴们”这个品牌形象,他们才能作为一个品牌/企业持续进行具有一贯性的活动。
那么,对于直到今天仍持续吸引着武内、员工还有用户的奈须蘑菇的魅力,我们便有必要再次挖掘其本质。
首先,笔者想谈谈自己对于此问题的思考。
1 扰乱的美学——了解奈须蘑菇的本质
奈须蘑菇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每部作品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之前的章节中,通过对《月姬》、《Fate/stay night》、《空之境界》、《魔法使之夜》、《Fate/Grand Order》等作品的讨论,应该已经传达给大家了吧。
但是在这里,作为笔者想到的最能清晰表现奈须蘑菇特点的关键字,笔者想引入“伪物”一词作为辅助线。
理所当然,要让“伪物”这个词成立,就先必须要有“真物”。在这个意义上,“伪物”常常是后来者,是需要从属于“真物”才能成立的较弱概念。
但是,奈须蘑菇一直在通过故事和角色转换这个概念的内涵。
以下开始到本节中间为止包含涉及故事核心情节的记述。
《Fate/stay night》中的角色卫宫士郎可以作为一个最显著的例子。正如在第三章所述,士郎虽然抱着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愿望,但是这个愿望并非来自于诸如想要帮助他人或拯救世界之类的自身欲望。
他是因为憧憬着当初卫宫切嗣救下自己时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才以成为“正义的伙伴”作为自己的目标的。在这个时候,他的愿望只是“伪物”,卫宫士郎这个人物自身也只是通过借来的愿望才成立的人偶。但是,他通过与某位从者的对话和战斗,得出了“即使这个愿望是借来的,但是愿望本身没有错”的结论。
具体体现了这个结论的场景,就是士郎与在本应只有七骑的圣杯战争中登场的第八位从者的战斗。本来,从者是基于传承、传说,拥有独一无二的宝具的存在。但是这第八位从者可以使用收纳了无数宝具的宝物库,在数量上压倒了其他从者。他被描写为在与“真物”互相竞争的情况下最强的从者。
然而,对于这个人物,却只有拥有“复制”能力的士郎能够与之抗衡。本来,御主不过是人类魔术师,根本无法与身为英灵的从者对战。但是士郎对于能放出无限宝具的第八位从者,以将其全部瞬间“复制”的方式应战了。
士郎作为魔术师的能力只是赝品制作者(faker)的能力,无法胜过其他持有究极宝具的从者。但是正因为他是赝作者,才能够对抗第八位从者。
这个场面正是描写了“伪物”逼近、超越“真物”的瞬间。只要他仍只是赝作者,士郎的战斗力就绝对无法与通常的从者相提并论,但只有面对最强从者时,反而可以在战斗中获得优势。
此处,“伪物”可以凌驾于“真物”之上这一理念,在战斗场面中被反映、具像化出来。
但是,奈须蘑菇对“伪物”的描写,并不仅仅是处于劣势的事物胜过了处于优势的事物这一种构图。能够表明这一点的,就是《空之境界》的〈第五章 矛盾螺旋〉中登场的臙条巴这一角色。在《空之境界》中,遇到两仪式和黑桐干也的臙条巴,是将真正的臙条巴(“真物”)的记忆移入到空的容器中做成的人偶。他以为自己是以自己的意志行动、以自己的意志爱上了两仪式,但是以故事的黑幕荒耶宗莲的说法,那只是被荒耶写入的虚假的感情(“伪物”)。
被荒耶告知了事实的臙条,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向荒耶发起了挑战,结果没有达成任何目的便失败并消失了。荒耶说,臙条巴的起源(构成他存在根本的现象、本质)是“无价值”。正因为是“无价值”,是无法成就任何事物的存在,荒耶才利用了臙条,将他作为诱使式前来的道具。
但是在这之后,因为本应被隔离的式的苏醒,荒耶被消灭了。这是非常短暂的时间差,如果式晚几分钟醒来,荒耶的计划就可以完美进行了。那么是谁制造了这微小的空隙呢——
臙条巴无力地败给了荒耶。但是他为了证明自己向荒耶挑战,因此造成的短暂延迟让式醒来,最终打破了荒耶的企图。
让被宣告为“无价值”的人与自己的起源、命运抗争,从中生出可以传递给后继者的价值,这个故事是这样一种模式。但这不只是一个“伪物”打败“真物”的故事。
确实,臙条以微小的形式显示了自身的价值,但是这没有证明他和他的意志是“真物”。究竟臙条巴本人具有真正的自由意志,还是说他只有被作为他人的荒耶宗莲给予的虚假的意志,这一点我们无法从外部判断。
可是重要的是,他的意志是“真物”还是“伪物”这个问题本身,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意义。即使臙条的意志是“伪物”,只要他的意志与“真物”发挥同样的效果、带来同样的结果,那么就失去了判断“真物”和“伪物”优劣的必要性。
到此处为止包含涉及故事核心情节的记述。
笔者认为,奈须蘑菇这名作家的本质正存在于此。
奈须蘑菇扰乱了世间所认定的、基于常识判断的价值本身。
奈须并不是要表明“真物”更重要或是“伪物”更优越,而是想说区分“真物”和“伪物”根本没有意义,并从这个角度组织起故事。换句话说,他否定了种种价值和概念的绝对性。并且正因为这样,奈须的文章中经常包含着对世界感到不安定的气氛。
在不存在不可动摇的价值的世界中,人们抱持着扭曲和不安定感,但即便如此仍然美丽而充满尊严地生活着。奈须的文章正是描写了这些人物的姿态。
因为有这样的感性作为根基,奈须的故事才拥有不变的内核,深深地吸引着众多用户、读者和观众。笔者是这样考虑的。
2 名为TYPE-MOON的星座——延续的轨迹和星星们的连结
无疑,在上节以及前面的章节中提到的奈须蘑菇的文字表现方式,一直被TYPE-MOON放在核心地位。
但是同时,从商业的角度看来,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孕含着风险的方针。要再次注意的是,现代是充斥着娱乐的时代。
只要每月付固定的几百日元,就可以任意观看动画、阅读漫画;手机游戏免费下载就可以游玩;打开YouTube就可以看到数不尽的有趣视频;使用SNS就马上可以和别人对话——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这意味着在这个时代,影像、视觉要素和交流要素已经变得前所未有地强大。
同时,在这个时代,文章或文本这些形式也在失去面向大众的表现力。出版业持续低迷不振,从中可见如今阅读文字的人越来越少。
但是武内和奈须是觉察到这种状况,却仍然决定进行创作活动的。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现在TYPE-MOON这个品牌已经被多数人认知,他们还是认为,大概只有十万人能够接受自己的作品风格和执着于文本魅力的态度。如前章所述,《Fate/Grand Order》的下载量已经超过一千万,并且通过各个方面的用心制作,其已具有了作为游戏的坚实魅力。但是这不意味着有一千万人会经常上线游玩,更不意味着有一千万人可以接受TYPE-MOON的核心强项。
像这样说也许会显得武内和奈须的态度非常谦虚,但是,反过来说就是,他们有着绝对要将自己的方式、作品风格传达给十万人的自信。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不考虑将作品传达给十万核心爱好者之外的人。武内和奈须以能让多数人接受的娱乐作品为目标制作了《Fate/stay night》,对于《FGO》也持有着制作“让百万人接受的Fate”的意识。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一直持有的“全力创造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的态度从未改变,最终构想出的还是能够深深打动十万用户/读者、以奈须蘑菇的文字为核心的作品。
从一开始就不以讨好大众为目的,而是贯彻自己的信念,结果,现在《FGO》受到了比想象中更多人的欢迎。
此外,文本的魅力与其它要素结合,可以提高至新的层次。
以奈须蘑菇的文本作为品牌中心,加上武内崇和小山广和等人的绘图、つくりものじ的演出、KATE(芳贺敬太)的音乐、支撑这些的清兵卫的程序,TYPE-MOON的世界得以成立。
但是,常年保持这种质量,保持“创造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这种信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这不是可以在武内和奈须两人之间完结的问题,而是有限公司Notes.以企业为单位一直在做的事,考虑到这点难度就更高了。
以此为前提,武内作为公司社长选择了少数精锐的经营方针。他作出此种选择不是为了经营上的考虑,而是因为他认为如果超过一定人数,就难以让全体社员共有TYPE-MOON的理念。
现在,TYPE-MOON约有十五名社员,据武内说,这是恰到好处的团队规模。如果TYPE-MOON成为社员超过一百人的企业会怎样呢?说不定可以开展目前还未能尝试过的新事业,或者在面对需要人力的局面时可以更顺利地经营吧。
但是恐怕在达到那种规模后,就无法将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让全员认同了。如果失去了这种信念,即使得到经营上的优势,也一定会失去“TYPE-MOON特质”。
为了维持“奈须蘑菇和愉快的伙伴们”这种童话般的环境,有必要限定一个可以共有信念的范围。
这样看来,可以说即使在诞生了诸多名作,得到了众多爱好者支持的今天,TYPE-MOON的作风也和奈须和武内在同人卖场卖自制同人志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作品的方向性、作为企业的营业方式、制作员工、与其它企业的人的关系等等,TYPE-MOON肯定存在着许多自然会发生变化的部分,并且将来也会不断变化吧。也许社员人数也会成倍增加。即使这样,与值得信赖的人们一起全力挑战有趣的东西,为用户、读者呈现新的作品,使他们为之惊叹,TYPE-MOON持有的这种原初的信念毫无动摇。
在众多人参与的工作中,应该也会发生事情无法按照预定进行的状况吧。即使这样也要坚持创造出能够回应多数人期待的作品——从他们的活动中可以充分感受到这种现在进行时的意志。
从中学时代开始持续至今的奈须蘑菇和武内崇的友情。
同人团体竹箒名义下的活动,以及当时经历的苦难。
TYPE-MOON的结成,以及将奈须蘑菇才能描写的“不安定感”推到台前的《月姬》的成功。
TYPE-MOON的企业化,以及以王道作品为目标的《Fate/stay night》的大热。
伴随着小说版发行和剧场版动画的制作,《空之境界》的主流化,以及其中的种种跌宕起伏。
规模不断扩大的《Fate系列》,以及在此过程中仍未丢失的“TYPE-MOON特质”。
将对展现文本之美的追求凝练至极致的工艺品——《魔法使之夜》的完成。
挑战手机游戏这一未知领域,并获得了巨大成功的《Fate/Grand Order》。
我们已经见识了由TYPE-MOON诞生的众多闪耀的星星——由强烈的信念所诞生的作品和故事。
沿着这条轨迹,现在我们应该可以明白,这些星星不是孤立的,而是以彼此的光辉连结,织就了一个巨大的星座。
而且,这个星座还没有完成。
将来TYPE-MOON依然会创作出诸多作品,让星座进化成更美丽、壮观的事物吧。
追寻TYPE-MOON轨迹的旅程,不仅是回顾过去的旅程。在对过去的了解的基础上,我们得到了看待他们未来活动的视角。
在本书的结尾,笔者想再谈谈《Fate/stay night》的Fan Disk《Fate/hollow ataraxia》。
如第三章所述,奈须蘑菇是以“是决定版的Fan Disk同时又否定Fan Disk的作品”为概念写作剧本的。不要把对一部作品的回忆当作永远,而是想要向下一部作品前进,这是这部作品中包含的想传达给用户的信息。
这些话虽然否定了“永远”,但这部作品同时也表达了接续历史的重要意义。《Fate/hollow ataraxia》的舞台是一个不断重复四天时间的特殊世界,其中的某个人物憧憬着《Fate/stay night》的主人公卫宫士郎的生活方式,作为卫宫士郎的“伪物”过着平静的日常生活。
借用了卫宫切嗣的愿望,作为“伪物”生活的士郎,又被另一个人物所向往,并继承了其生活方式,这就是这个故事的构造——也就是描绘轨迹,编就历史的模式。
并且这个人物在故事的终盘说了这样的话:
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就还有很多应该去做的事。
是可(善)还是不可(恶)都无所谓。
这本就不是奔走在当下的生命能够判断的。
所有的生命,为了能让后继者认可其价值,都在不计报酬地奔走。
这决不仅仅是在故事中完结的台词,也是对生活在故事外侧的我们所说的话。
否定无意义的重复和永远,在此基础上,将对价值的判断交给未来历史的后继者。这是奈须蘑菇在许多作品中表达过的思想,同时也关系着活在当下的我们见证并创造历史的意义。
以两个少年不起眼的相遇为开端,拥有着热情和信念的TYPE-MOON走过的近二十年的轨迹,这轨迹直到今天还在延续着。
于是我们得以探求延续至今的这段历史的价值,观测闪耀的星星。
至今为止我们看到的TYPE-MOON的活动,并不是被选中的特别人物老生常谈的成功故事。想要创作什么,想要拼命做些什么,正是因为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想表达的事物的执念和诚恳,他们的轨迹才打动着我们的心。
TYPE-MOON一直以来创作的内容不是单纯的幻想故事,而是宛如魔法一般,有着改变生活在现实中的我们对生命的视点的鲜明力量。
将来也许会有一些人接触TYPE-MOON的作品,并从这种精神中受到影响,自己也作为创作者开始活动。这正是将接力棒传递给“后继者”,孕育新的价值的景象。
我们从今以后也可以继续高度期待TYPE-MOON献给我们的未知的世界、充满惊奇的美学和游戏之心。
这是不仅让一部分创作者,而是让所有人都成为历史见证人的奇迹般的存在方式:——星座绘出更美丽的图案,后继的人们用新的语言,开始讲述各自的历史。
现在,TYPE-MOON约有十五名社员
喷了,我还以为fgo大获成功后,tm会扩充人数呢,看来这个编制不好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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