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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4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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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rat 发表于 2016-12-14 20:15
多谢，有get到。这个容量感觉对初步了解本人应该差不多了。大家有更多夫妻老婆店的故事分享么？ ...
（深崎暮人系画家原笔名）
一
2003年5月 札幌市白石区深崎宅
等到深崎暮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像一个小屁孩一样在厕所里抽泣个不停，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外面的人听到，手里紧紧捏着腰椎间盘疝的诊断书。这下真的完了，在工地上搬砖的活也做不了了，北海道的五月，明明还是建筑活动的旺季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停地呢喃着。几个月前从东京灰头土脸地回到家乡，结束了“东漂”的生活，进了父亲公司所在的建筑队，才干了几个月，就弄坏了腰，要是再做重体力活，可能会瘫痪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回家里的建筑队干活呢？
“暮人哥不是在博彩公司里做得很好么？”暮人还记得老家里妹妹的问题，满脸都是乡下少女对都市生活的渴望。
暮人之前一直在东京的柏青哥公司里做电子屏幕的维护工作。
当然好了，博彩业如金珠般跳跃的数字怎么不好呢，赚得多，说起来体面。可是暮人的大专专业是数字媒体，给赌博机闪烁的数字做维护，终究不是自己的梦想。在东京住隔断间，吃不饱穿不暖，难道不正是为了离开祖辈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人么？
“嘛，暮人回家来也好，总有饭吃有房间住，不会饿到...”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带着包谷茬子味儿的闲话又在脑中响起。
人生怎么会这么艰难呢？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自己总是失败？
“吵死了！”暮人大喝一声拍在镜子上呵斥自己的脑内妄想，镜子里的自己双目哭得通红，肥硕的双层下巴，胡子拉碴。
自己大概救不了自己了吧？
实在是好累。
他仰起头看着墙上自己贴的动漫海报，泪眼婆娑中，穿水手服的高校少女言笑嫣然。也许只有在动画，漫画和游戏里，青春才会有张不老的脸。
二
2004年3月 出租屋
深崎暮人喝干手里的啤酒，把刚修好的建筑施工图保存起来，接着打开SAI的界面，画起了一个动漫少女的九头身。
他在大专时代偶然间学会了画CADEWA和JWW，这给了他一个卑微的机会，腰坏了的他现在天天窝在房间里给建筑公司作图修图，这还是靠着爸爸的关系。余下的时间，他就闷在屋子里看动漫，玩游戏，自己学着画那些少男少女，直到精熟。老家的安逸生活，让他肚子上的肉都堆起了四五层。不能说深崎自己不努力，可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这样憋屈的生活过得久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垃圾。
他用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动漫少女的脸，却发现她依稀有着高中时代的校花和玩伴们的痕迹。galgame中的高中总是简单美好到难以置信——午休的茶会，熟悉的社团伙伴，没有压力而专心的生活，简单的同学关系，倒贴的软妹子。悲伤的过去和难过的日子，不是说不值一提，而是它们本来就不难过——青春时代的忧伤，实质就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种快乐。
深崎把自己的画作上传到网上，叫好的声音很多，但是也有很多人指出他笔法的奇怪之处——少男少女们的外形油亮多层次，而且手和脚的比例不正常的大。
大专时代的同学黑谷忍小姐看到他上传的画，有几次特意来和他探讨他有趣而独特的画法。她是个看上去很认真而怕生的女孩，但是却出奇地能理解自己的思路。她一眼就能看出深崎的画作中手脚比例大是为了突出女性的脸小，进而表现出女性的娇小可爱；色彩的而在细节处多层厚涂的特征，则很像是来自给排水图纸里细部的画法——他终究还是遗传了做建筑的爸爸的图纸天赋。
至于色彩的饱和感，黑谷小姐也猜得很对：深崎在漫长的无聊工作中自己学习动漫画法，因为没有老师，就自己将名家的成品逆画成线稿来研究。这种无意中的训练使得他在作画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先完善线稿而可以先上色了——恐怕这世界上还很少有人能这样子画画。
他也有另一项值得骄傲的事情，那就是长期浸淫在绘图行业中，他能够用七八种不同的软件画出或修改美少女的图像，包括一些工业设计的软件。黑谷小姐对此叹为观止，但是深崎则有点不好意思，不就是无路可走逼出来的嘛，他自嘲道。
两三次开心的讨论，两个人便从画画谈到了对目前工作和人生的遗憾和不满。黑谷忍小姐也有自己难以解救自己的困境，但是黑谷小姐比深崎更有勇气，她更希望行动。
有一次在讨论中，黑谷小姐说：“我厌倦了为了画自己喜欢的画而四处打零工的日子，我很希望能画属于我的风景。深崎君，你的风格很对我的口味，我们合作画两张怎样？我希望能用有你帮助的图去应聘游戏原画的工作，拜托了。”
动漫，是没有意义的娱乐之物。画师，也并不是什么很值得尊重的职业。深崎暮人并不是没有想过去做画师，但是，之前总是没有机遇。天天搬砖能有时间画画么；现在倒是天天画图，但是，真的能做画师么？安稳地生活在老家的话，总会有碗饭吃；画画什么的，可能只是爱好而已吧。
他说“没问题，我们一起画几张吸引人的图片吧”便匆匆结束话题。
也许是他太敏感了？黑谷小姐是在嘲讽他的无能么？
“多想无益。”他嘟哝着，调出自己收藏的**作品，欣赏了起来。
他一边嫉妒着图中被强暴却沉浸在性爱的欢愉中的少女，羡慕着她的欢愉，生命力和青春。起码，深崎自己在面临人生的强奸的时候，是无论如何说服自己也快乐不起来的。他只有躲，只有逃，只有哭泣。
他一边幻想着高中时代的玩伴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一边褪下裤子开始手淫。
三、
2006年，某私立大专附近的简陋学生寮室
黑谷小姐趴在地上在数位板上勾线，头也不抬，深崎暮人则仔细检查存折和保险，不到七叠的小小空间对于两个人来说，居然还足够宽敞。开始只是点头之交的两个人抛弃了各自已经熟练的工作和家乡重返东京，一起经营着一家绘画工作室，想起来都觉得是机缘巧合，难以置信。
深崎看着账单直摇头，打零工不说，这家工作室大半年以来只接到了三单正经生意，其中两单还是给磁卡画封面这样利润不高的事情。自己刚刚画坏了一个数位板，下周的食物还没有采购，只是现在能够马上拿来用的钱，只够在数位板和食物中选择一个。
黑谷小姐呻吟了一声，扔下笔，虚弱地转过头来，仿佛眼角的泪痣都拧成一团：“帮我在暖水袋里再加热水，疼到不行。”
深崎在黑谷小姐的身下摸索着，边拉出暖水袋换水，边说：“对了，明天开始我出去打点零工，你把几幅画的背景做完了就好好休息下吧。”
“哼哼，都怪你画坏了数位板。”坐起来的黑谷小姐接过暖水袋坐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地把头靠在他身上，直视着电脑屏幕上的画作，深崎画的少年眼神坚定，充满张力，黑谷小姐勾画的少女心清目明，手脚精致，脸上却依稀是深崎高中玩伴的样子，背景和衣服充满了难以描述的张力，那是作为女性画师所特长的，也是画作的点睛之笔。
“你觉得这幅勾线怎么样？”
“非常可爱，我都要对自己画的男孩起邪念了。”深崎随口应答，心中还在烦躁于工作。
“哼哼，变态。”黑谷转过身去忍住疼痛，过了一会儿，肩膀颤抖，一句话也不说。
深崎想安慰她两句，他伸手握住黑谷忍的手，近期的生活辛苦，黑谷忍的指甲边缘全都起了刺皮，划到了黑谷的深崎的手。
深崎暮人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黑谷，但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说什么呢？
他的眼角瞥到屏幕上，凝视了很久。“黑谷...你看咱俩的画，现在已经很难分出来那些部分是谁画的了。”
两人的画风已经不能再相似了，深崎只能勉强能辨认出衣服，背景和SD角色是黑谷画的，少男少女的脸和身材是自己画的，要是再过一段时间，恐怕俩人的风格会彻底融合到一起吧？
他们各自选择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很苦很难受，但都是自己的选择。而且，深崎私下里很喜欢这样子，虽然辛苦，但是总归是充实的日子。
“请再和我一起努力坚持一下，一年之内，我保证能有两万人爱上咱们的画的女孩；五年之内，咱们就能开出最好的绘画工作室。”他握住黑谷的手，不做任何思考，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话出了口，深崎也愣住了。他也不知道在现在的困境之下，如此自信狂妄的话究竟从何而来，两人面面相觑，大笑起来。
四、
2010年4月 春夜无人的街道
黑谷小姐的焦虑症状和低烧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星期，每天都需要深崎哄上快一个小时才能勉强睡一会儿，醒来也会心神不宁地发脾气。两人在游戏原画领域工作的公司突然破产，一系列计划都夭折了。深崎比较看得开，但是黑谷小姐却很受不了。为了减轻压力，每天他都要在夜里散步。
同是北海道出身的画师KEI专门来到他家附近和他一起走着，两个人原来并不熟悉，但是来自北海道的业界同乡并不多见，一来二去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这边是艰难时事啊，不像你，为软件公司画了个虚拟歌手初音未来就红得一塌糊涂。”深崎尽量轻手轻脚锁好门，然后叹息着向同乡诉苦。
“你为之工作的游戏公司ABHAR去年3月刚刚拿了galgame业内的奖，过了一年就破产。有人说你的原画工作太过复杂，拖垮了整个公司，我不信。但你跟我说说，你的公司究竟是怎么破产的？”
“我的画比脚本好太多，别人说这作品就是卖画不卖故事。后来游戏大卖，别人就说是公司的金元攻势起了作用。再之后公司连开了三四个子品牌，每个品牌都要钱和人力资源。再然后，哗，破产了，这下我倒要承担部分连带责任了，想想真是有够荒唐。”
“第一部游戏出来的时候，高层很害怕运作失败，所以太过谨慎，没想到反响非常好”深崎点上烟，“结果第二部游戏时长只有三个小时，却定了4000日元的高价，而且，还有3000套初回限定。”
“怎么这样...Galgame这种东西，就是被做成软件的有声画面小说，能卖出来靠的就是爱好者的爱，关联到成人内容还有税务的问题。行业的趋势是廉价或者免费版游戏。你的东家ABHAR公司，实在是太狂了。”KEI摘下一片樱花的叶子轻轻捻着，食指侧面捏数位笔的地方有一层厚厚的茧。
“东家是一个工程师，作为人生赢家，怎么会懂得这种东西的艰难呢？”深崎暮人嗅着风中传来的樱花和拉面的淡薄味道苦笑，那是深夜摊位在打烊。“如果是画师或者业内人士开出来的公司就会懂得，大公司多是从小的爱好者社团做起的，若不是这样，也很可能会有过一段为了利润不择手段的黑历史。”
“哈哈哈，你何必这么说呢，任天堂最早不也是黑帮的博彩公司么？”
“我倒是好奇最早开游戏公司的人，有谁会想到拿这不务正业的玩意做生计？都是随波逐流罢，黑历史遍地都是，画师也一样的。”有意无意，深崎想到和黑谷忍这些年来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同行，不由得唏嘘，结果话题不由自主又到了黑谷忍身上，“我是早就有对各种失败的觉悟了，可是这件事情黑谷付出了很多努力，不少友情关系还是来自于她。看到现在她这幅受挫折的样子，我也坐立不安。”
“深崎，你和黑谷小姐长期以来名义上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这些年无论发生多少事情，你都在保护她不受曝光。你们两个打算结婚么？”
“KEI，你看看我和黑谷的画，能分出谁是谁画的么？我俩合作很久了，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做很多一个人做不了的事情。风格和节奏融合成这样子，我俩大概不会再分开了。只是结婚，我俩还没有想好。”
KEI带来了做轻小说插画的建议，要是在游戏业遇到挫折的话，不如试试画插画。插画师是远比galgame的所谓“原画民工”要好的职业，和印刷业而不是游戏纠缠在一起的画作，收入的计算方式和工作方式都会轻松很多，也许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吧?
“不过深崎，你要明白，插画和小说本身不是绿叶红花的关系，而是会互相抢夺读者的眼球的。你的画，好像有着拯救糟糕作品的宿命，估计也是会搭配一些看上去不会火的作品吧。”
“恩恩，我懂我懂。”深崎一屁股坐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神社的台阶上，想到自己的画曾经如何拯救了一部名为《深崎暮人的人生》的小说，不由得坦然地放下心来。一步步走，做好眼前的事情，总会有能安睡的一天的。
“呐，KEI。”
“怎么了，深崎？”
“走吧.....唉，她醒了看不到我又会抓狂的。”
五、
2011年2月，中国台湾，士林夜市
三碗热气腾腾的蚵仔面线摆在面前，深崎，黑谷和经纪人疲惫地相视一笑。一个月来深崎暮人在台湾举办联合画展，也是来寻找商业机会，忙起来昏天黑地，直到入夜才有机会放松下来。
如今的他已经非比从前。且不说越来越多的订单，他画的版画即将开始在日本展出，角川书店几个月前开始联系他画轻小说的插画，动漫爱好者们聚集的画展上有他的两本作品，产经新闻社也正在和他接触。一家新公司重新聘请他为第二部galgame的首席画师，反响还算不错。
总算是混出点名堂了吧，深崎恍惚地搅动着面线，努力活动着腰部、因为这几天的搬画和劳累，他的腰一直在隐隐作痛，已经坚持不了站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了。
也许是老了？他自己摇摇头，人在任何时候无法感受到自己正在衰老，只能通过和别人的比较才能明白，和二十多岁时的自己做个比较之后，深崎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衰老，相反，他过得越来越有生命力，越来越年轻，青春没有不老的脸，青春是将你的脸刻上了皱纹的日子，你觉得那样的每一天都是漫长的苦役，可是就在着漫长的苦役中你和爱人在一起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这才是真正年轻的生活。
“打扰了，你是深崎暮人么？我上午刚去看了你们的画展”旁边一个开始埋头吃面的小个男人看到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喜笑颜开地用日语问。
“啊...哈哈是的。要签名么？等下我来拿签字笔——”
“谢谢谢谢~”
深崎腾开自己的碗，在腿有点摇晃的桌子上签下名字。抬起头来想问黑谷忍要不要也签，正对上黑谷忍看他的眼神
“干嘛？”
“我看到你一直在挺腰，腰又痛了么？你最近都有白头发了。这几年真是辛苦啊。”
“哈——怎么突然说这个呢。你不是也一样么？”深崎把签名交给小个子男人，转身两手放在腿上，欠身鞠躬，“你也是，辛苦了，黑谷小姐。”
黑谷忍开始还在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之后突然哭了，她把脸深深埋进手里，眼泪渗出来滴进面碗。
深崎赶紧上前,托起她的头：“没事么？你又感觉难受了么？要吃药么？喂——”
黑谷忍突然转过头又对他笑：“我说是，然后你就又会哄我睡觉了对吧~”
这一笑，眼泪还挂在脸上，话里还有浓重的鼻音，头发上顶着市井的烟气，周围是杂乱的夜市和远处玩耍的台湾孩童，可是这笑颜梨花带雨，深崎暮人被一下击中，定在原地，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深崎暮人觉得自己就在自己的画作中，只是女主角的脸模糊不清，原来他早已不记得自己高中时代玩伴拥有什么样的美丽容颜了，只是他感到画中人的眉眼很像黑谷忍，他开始纳闷，怎么自己出道以来，居然从来没有画过眼角有美丽的泪痣的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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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公网安备 31010702007642号 )
发表于 2016-12-14 19:37
多谢！虽然“此链接分享内容可能因为涉及侵权、色情、反动、低俗等信息，无法访问！”
主要是能对胃口的不容易……
今天最后一天事前，不谢
深哥闺女的腿都是照着深哥自己画的
我不能接受.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