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洋子 发表于 2014-11-23 00:56

菅野洋子:为日本动画带来革新的作曲家 持续扩张的音乐世界

本帖最后由 菅野洋子 于 2014-11-23 01:16 编辑




ZT weibo@KIBOU1204原文:http://www.redbullmusicacademy.j ... oko-kanno-interview等翻译版等忘了结果lag了一礼拜……
算是比较集大成的一个访谈了 去掉一些老调重弹的东西其实信息量还挺大的
“我为潜藏于自身的黑暗所震惊”
                     ——Gabriela Ro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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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VIEW:菅野よう子为日本动画带来革新的作曲家,持续扩张的音乐世界 By Akihiro Tomita摄影: Yosuke Torii
90年代以后,日本流行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需求和人气逐渐上升,而在作为其中一个分支的动画领域,通过音乐的力量俘获了众多动画观众与音乐发烧友们的芳心的,便是这位名为菅野洋子的音乐家。“菅野洋子的出现改变了动画音乐的历史”——有着如此评价的她,早在1994年通过参与动画『MACROSS PLUS(以下简称MP)』的配乐工作便开始广为人知。壮丽的管弦创作与保加利亚女声、以及部落风的Techno和Breakbeat的运用,就音乐性而言在当年堪称独树一帜的极致,也因此在日本国内获得了不仅限于动画业界的各方好评。

在这之后以大胆地加入了黑人音乐成分的『Cowboy Bepop(以下简称CB)』(1999年)为开端,无论是采用精细致密的数字音声效果来描绘电脑世界的『攻壳机动队STAND ALONE COMPLEX(以下简称攻壳SAC)』(2002年)、还是席卷了日本音乐排行榜的『MACROSS F(以下简称MF)』(2008年)、抑或是实现了冰岛录音工作之壮举的最新作『恐怖残响(以下简称残响)』(2014年),她的每次新作品都会带来新的影响力。此外作为音乐制作人对坂本真绫进行栽培指点,为小泉今日子、YUKI、SMAP等歌手组合提供乐曲,以及担任NHK晨间小说连续剧『多谢款待』(2013年)的配乐工作等等,她的活动领域年年都在有所扩张。对菅野有所认知的音乐家们都认为她表现出给人的印象,多是兼备“魔女”和“少女”的两个极端,令人兴趣颇深。或许这样的印象,正是能将复杂且多面的音乐性兼包并容起来的她的一个象征也说不定。对于这样的她,我们借由此次访谈从她自身的根源所在到一路走来的各种活动进行了一次细致的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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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女士小时候就已经在各种作曲比赛中的获得多个奖项了呢,对于当时的情形现在是怎样回顾的呢。

被说成像是“比赛终结者”一样的家伙什么的是小学二年级以后才有的事情,说到最早最古老的音乐原体验,应该是与赞美歌的邂逅吧。当时正好念的幼儿园是天主教派的,而且老师还不怎么弹风琴,基本上都是我来代为伴奏(笑)。

——就是那时开始弹起键盘乐器的吧。

家里有一台钢琴,当时想着“什么啊这玩意”之后随便弹了弹,结果弹着弹着自己就在做些原创的曲子了。一说到所谓的“成型”的音乐,最初演奏过的就是赞美歌。该说是感受过那种原体验的原因吗,如今的我的心境就像是回归到欧洲大陆上,渐而接近那种十分原始的感情——诸如此类的某种感觉。对于居住在欧陆的人而言,宗教音乐是所有音乐中最早为人所接触的,是这些人平常生活与人生长路的根基一般的存在。而且赞美歌歌词的内容就是赞美耶稣,言语间表达的都是非常原始的感情。我在念幼儿园的时候还是个耶稣迷呢(笑),在画本一类的东西上看到有耶稣的画像就会不禁冒出“啊这真是极好的”之类的感想。

——也就是说耶稣那种颜是你中意的类型吗?

超中我意的。那种轮廓清晰有致的面庞,真的是万能之神才能是这样呢。赞美歌就是歌颂这样的耶稣的所以我才会这么喜欢,但是当中有这么一句“不可妄称(随意称颂)耶和华—你神的名”,当时还小就理解成了“这种歌看来不能在大庭广众跟前唱太多啊…”,不过还是想唱于是就把自己闷在衣柜里偷摸地唱(众人笑)。当时的我就是沉浸在这样的感受之中,并且打从心底被耶稣给迷住了。面对孕育万物的全知全能之神以及变幻莫测的自然万象,想要为它们献上自己谱写的音乐,这种最为原始的冲动正是诞生于那份憧憬之情,像是面临着绝对意义上的存在而心怀敬畏一般。现在想来我所做的音乐能获得“壮阔宏大”或者“宗教感浓厚”之类的评价,大概就是将儿时的这些经验体会尽数铭刻于心的结果,并不是说特意想要做出什么高大上的音乐才去做了的。

——方才提到了自小就有原创曲的创作经历,主要是什么样的作品呢。

“清晨真美丽呀”“春天真美好呀”之类的,大都是写的这些再平凡不过的自然现象的曲子了。

——听说那个时候从芥川也寸志老先生那里得到过一些建议与指导。(芥川也寸志,文豪芥川龙之介的三儿子,留有多部优秀交响曲、电影音乐、童谣作品)

因为是孩童时代所以记忆多少有些模糊,而且当时也并不清楚那位老人家是何等人物…那个时候的我在参加各项比赛的时候,为了拿到第一名就想一定要做些能对上评委胃口的曲子才行(笑),“这里来个转调的话那些大人们会觉得挺有意思的吧”,会用这种非常孩子气的方式去揣度评委们的喜好。选择了以这种方式去进行创作后,在某次比赛中被担任评委的那个人(芥川)说了“不那么做也没关系”“随着自己的喜好去创作就好”的话。那时在比赛中就是抱着“怎么样都好总之不拿第一就是不行”的想法,在自己的作品里用上了很多让成年人惊叹“无法想象一个孩子能做到这样!”的技术手段,如今回头听了反而觉得“还真是有够自作聪明的呐”(苦笑)。

——那时芥川老先生的话语现在是否还影响着您呢。

历历在耳。对于当时不承认自己稚气未脱而肆意逞能的我,说出了“这样就好”的话,通过这件事我自己也感到获得了解放。

——以前您在我的访谈里曾经提到过,“小的时候父母的养育方针是电视漫画等一律不予接触,音乐也是古典以外一概都不能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然而最早拜托父母买来的书籍竟是波德莱尔的诗集《恶之花》,这一点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笑)。对于这样的少女时期您又是怎样回顾的呢。

作为孩子,一般面对笼统概念的生与死都会感到一瞬间的恐惧,然而我却尤其对这种生与死的话题感到入迷。另外作为孩子对于性的话题正常也是兴致盎然,而我对于这类涉及意欲驱动的话题兴趣则是比他人强一倍。在我家人面前,以不正当死亡为题材的事物是口头上要避讳的,于是就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会偷偷地翻看那些禁断本子一样,我也是偷偷地才把《恶之花》这本诗集读完的。

——好比19世纪的法国女子呢(笑)。

真的是(笑)。为生与死的话题所吸引,还特别喜欢教会。不过那时候思考的这些话题,如今其实也一样有在思考。

——“何谓生何谓死”之类的?

是的。关于死与生的意义什么的,我会思考。

——经历了少女时期后选择的不是音乐大学而是前往早稻田大学的文学部进修,为什么是文学部呢?

中学到高中时期的我过得相当堕落呢(苦笑)。话虽如此并不是那种头发染得花花绿绿一眼就能看出是地痞流氓的堕落,而是成天都分外认真地满脑子只想着“这样的世界赶紧消失掉的好”的那种。嘛,这种正值中二期产生的各种平淡无奇的情感换成谁其实都有,我的姑且算是更为过激的版本吧。

——类似于向世间降下诅咒之类的(笑)。

对。而且诅咒的念力还不寻常(笑)。那段时期的我大概有三四年时间没有跟父母说过一句话,自己将各种盘根错节的心绪挥写成文章,渐渐的就想要往小说家的方向走了。当时的自己觉得比起音乐而言,小说更能够让自己把这些心绪一吐为快。

——为了成为小说家而前往早稻田大学文学部进修,然而在那里迎来的却是乐队活动和游戏音乐制作的生活呢。

大概是因为当时的我比较好使唤吧。基本上一年级的学生都会被前辈们呼来唤去的不是嘛,作为后辈既能写谱又会排印,自然就会演变成前辈那边利用身份之便“这首曲子明天之前把谱子扒下来哦”地下命令,这边叨叨着“好好我这就去哦”地接下来的状况。大学生活的上下级关系就是这么回事儿。连把Al Di Meola(注:意大利籍吉他大师)的所有吉他独奏的谱扒下来的活儿都有干过(笑)。

——那还真是厉害!

不过也是在做这些工作的过程中,才接触掌握到了各种各样音乐形式。那会儿我其实除了古典以外对其它音乐体系都一无所知,节奏感基本为零。“诶?节奏是什么可以吃吗“,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所以进入大学之后,在前辈的乐队里第一次见到架子鼓时就禁不住“啥丫这是!”地炸开了锅。一边承受着“诶?这个是干嘛用的?什么样的乐器?怎么才能玩儿起来?!”诸如此类的思想冲击,一边就这样踏进了有着一票善于演奏架子鼓的人的轻音圈子。至于这些东西其实完全不是什么稀罕货,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笑)。

——感觉见识到了非常特别的演奏者呢(笑)。

觉得他们简直是天才。在那之前,也有过像是在收音机里听到过架子鼓的音色的情况,但是完全进不到脑子里呢。不过在见识过现场的架子鼓演奏后,第一次体会到了节拍这种东西。于是乎对band sound的兴趣逐渐加深了起来,想要进一步了解那些乐器从而踏入了轻音圈。之后在圈子里听着这个那个的曲子用耳朵记下来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对它们的解析,比如架子鼓和贝斯、电吉他的作用分配之类的。“恩?这个不是贝斯是电贝斯阿。怎么做出来的这种音色…?”类似问题一个接一个强行向自己袭来。时至今日回想起来,那时的经验对于自己来说是分量很重的,它将我对节拍的认识手把手地培养了起来。

——当时都演奏过什么样的曲子?

由于我们多是在庭院式啤酒馆之类的地方进行演奏,所以被前辈强行要求去搞迈克尔杰克逊或是麦当娜这些时下流行的歌手的谱子。当时还想“这种东西居然还会畅销有没有搞错”,不过之后对这些歌曲几经分析,倒是进而得知了热门歌曲间共通的特性,像是“这里这么搞的话能让大伙感觉到舒畅”,通过这种方式不知不觉间感觉吸收到了流行乐的一些基本要素。

——大学在校时期曾为光荣公司(现称KOEI TECMO GAMES)的『信长之野望』系列游戏做过配乐,是以什么为契机的?

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说法是当时我干的是便利屋的活(注:便利屋是满足顾客应急性、便利性需求,带有零售性质的服务职业,服务内容范围极其广泛),貌似就是这样没错呢。光荣那会儿还只是家小型企业,也没人认为信野这款游戏有什么热卖相甚至是能成为系列作,一开始应该就是抱着“总之找个能快点写曲子的人”这种想法来到我这边进行商谈的。

——这个是第一次从事为已经做好世界观与设定的作品配上音乐的工作吧。

不过当时的游戏音乐只允许3条音轨同时发声,一条音轨用来上节奏所以实际上音乐能占到的只有两轨,几乎只能采用巴哈式对位那种程度的方法来收音,所以我也就遵循那种感觉来进行创作了。在给各个大名的公主做相配的曲子时,听说她(们)“出于政治婚姻的目的被嫁出去”的轶闻,之后就给她(们)配上了比如“才14岁啊莫名其妙的就被嫁出去了而且对方还是个老头子怎么会有如此可怜之事呢”这种内容的曲子(众人笑)。而且也是两条音轨搞定。话说本该是给公主搭一些像本尊一样可人儿的曲子才好,但真要那么做了反倒是完全行不通呢。制作方究竟在想些什么,完全不明觉厉。明明做些一听就能被打上“公主大人”标签的曲子才比较好啊(笑)。

——您的那种想象力与感性,说不定就是文学少女时代几经磨砺而出的产物呢。

也许是这样呢。在游戏『大航海时代』中创作过不少来自我从未涉足的遥远国度的音乐,基本也全是只凭想象而写下的。举例来说动画中出现的曲子也是同理,通过视觉印象与心理景象来实现作曲便是我所采用的手法。


从Al Di Meola到迈克尔杰克逊与麦当娜,将他们的音乐以乐谱的形式跃然纸上、分析透彻并且从中吸取精髓,这就是大学时代的菅野洋子。这样的菅野终于也开始向动画音乐的世界扬帆起航,为『MP』『CB』『TURN A高达(以下简称倒A)』等作量身打造的配乐,无一不源自于她那绝无仅有的感性自由以及独一无二的创作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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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菅野女士一举成名的作品『MP』,其配乐将种族部落风的Techno和Trance,以及氛围音乐等多种风格融会贯通,在当时也是一大话题。

当初收到委托时尤其感兴趣的地方是名为Sharon Apple的虚拟偶像登场的设定,而且本质上是作为利用歌声和音乐来进行洗脑的兵器,于是心里想着“哟西!看我来给大家洗脑!”,随后参考了故事的年代设定,认真地想象了一下在那个年代可能会流行的音乐,最后开始作曲。音乐这种东西,其整体趋势在经历若干年的周期循环后是会回归到当前的原点的。『MP』的年代潮流基本就是从制作这部作品的当时开始经历了大约两次周期循环的时间后的产物,将时下的音乐要素予以保留,以此为基础添加新的要素——在考虑这些问题的过程中着手创作。之后想要做出能让听众感受到“洗脑”的效果,于是在低音鼓点上大量加入混响音效,旨在将那种嫌恶与不适感多次重复体现。此外还有像在教会中聆听着管风琴那有如天空中的光线一般倾泻而下的音色,同样包装以混响效果,使听众在感受神灵存在的过程中逐渐转化成为“请您快来眷顾这样的我吧!”的渴求云云、一种几近极限的情感。考虑着那种声响要素抑或精神要素,以及它们为人类的大脑所带来的影响进而创作出的,便是属于『MP』这部作品的音乐。

——那种充斥着仿佛能促成昏迷与催眠状态的鼓点与音声的曲子真的很多。

现在想想其实做得有点过了呢(苦笑)。当时制作的过程中并没有去斟酌做到何种程度才妥当,而是动了真格地想要让聆听的人陷入催眠与昏迷状态,“将音乐当作兵器一般生产”,这就是我那时创作这些曲子的想法。之后深刻感受到了音乐所持有的强大影响力,是在收到了诸如“听过那首曲子后我便加入了空军,并且前往伊拉克参加了战争”“Sharon Apple的曲子让我动起了自杀的念头”的感想反馈,也是第一次,察觉到音声影像之中隐含的能够将人潜移默化的威力,从而让我感到了恐惧。

——「Wanna Be an Angel」中神圣庄严的音响与和声,现在看来是对正是描绘出了未来宗教音乐的模样。

将头脑中的想象逐个重合,随后意识集中在一点反复冥想,就会见识到各种影像与音色陈列在一块。战斗机突破层云徐徐上升,在空中氧气逐渐变得稀薄令人难以呼吸,霎时穿插进来的保加利亚女声响彻耳边熠熠生辉…像这样的音声影像都是实实在在见识到的东西。

——也许正是靠这样的冥思苦想反复探究,才使您拥有了与“改变了动画音乐历史”的评价相符的能力。而且这部作品作为菅野女士职业生涯中初期的作品也有着相当重的分量。

的确我也是这么看待这部作品的。虽然一开始对这份工作抱有的是“为什么会来找我来做“的疑问,但是通过这份工作我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创作音乐的自由,并且面对迄今为止没有接触过的世界观能够以我自己的思考方式来进行作曲,这些都是非常贵重的体验。从创作成品的广度来看,也让我体会到能做这样的工作真的很棒。

——从『MP』到『创圣大天使』到『MF』,每部作品的世界观里一个必要的成分便是那种有着足以席卷热门排行榜的潜力的音乐,监督河森正治的这些作品仿佛一直是能将菅野女士的崭新魅力引导出来的诱因。

大概是这样没错呢。河森先生所掌握的有如神话般美轮美奂的世界观、能够将潜藏在神话背后的凡人俗事抽离出来作为捏他素材的感性、以及对歌舞伎等日本原生态文化的审美情趣,都是我所不具备的。不过我在像做『MF』时,对着设定本一边思考着“这个偶像是存在于这样的环境中,能活在时下流行着这种音乐的年代里真是令人心生向往”一边创作音乐的这种工作形式也是挺喜欢的。“期待第二张单曲能够变成那种展开,那出道曲就应该大胆地搞成这样的曲调才对”像这样把大概五张单曲的发展方向给盘算好、用音乐将故事装点得更加丰满,等等一系列的活儿都是我喜欢干的,或者说脑补某个人物的人生这种事是我喜欢干的。这也是归功于热衷文学那段时期的经验与影响吧。

——这份想象力也为李兰花(『MF』里登场的偶像歌手)那首号称“松田圣子式王道偶像歌曲”的出道单「星间飞行」增添了一抹亮色呢。

第一次读到『MF』剧本的瞬间就觉得“这片要火”(笑)。因为一直有在做广告音乐的关系,对于会成为流行企划与热门商品的事物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意外地敏感。虽然现在才察觉到,不过这种嗅觉一般的感知能力,也许正是身负“比赛终结者”“竞赛终结者”的称谓一路走过来的小学生时期锻炼起来的东西,通过音乐来讨得大人们欢心的本领一类的(笑)。当然啦光凭这种程度搞定不了的事与物还是山一样多的。

——广告音乐是最注重服务精神的一块领域呢。

在短短数秒间体现曲子的精髓,借以表现某件商品的魅力所在是基本中的基本。甚至有客户向我提出过“7秒内达到催泪效果的曲子”的要求。将制作广告音乐的手法带到动画等影像作品的配乐制作中来也是非常实用的。

——说到动画就不得不提『CB』这部世界范围内获得成功的作品,运用了放克音乐与蓝调等黑人风格的配乐体裁在动画界也是非常崭新的尝试。

在那部作品里采用的音乐体裁的原点,可以追溯到我还作为文学少女的中学到高中时期,在吹奏乐团参加演奏活动的时候。如今是怎么想的不太清楚,那个时候感觉由一群小孩子演奏的吹奏乐团的曲子真挑不出一点儿有范儿的地方。所以那会儿尽管整个乐团都在演奏自己原创的曲子,却还是“这么难听的曲子这帮人都怎么忍的?!”地一边犯着玻璃心一边任由挫败感滋生蔓延。想要搞一首能让心灵暴走的、能使血液沸腾的、能借由一种迸裂与骚动感将各种不快一扫而空的吹奏曲——这样的想法在我成年之后终于得以爆发,而**就是这部作品的片头曲「Tank!」。“靠自己亲手演奏也可以燃起来”,就是想做这样一首铜管为主的Funk乐。另外我在大学的便利屋时期也扒过很多黑人音乐的作品。在接触了节奏这个概念后,“明明都是一样的架子鼓在敲,为何黑人音乐和白人音乐在韵律上会有如此大的不同”,带着这样的疑问飞去新奥尔良实地聆听爵士与放克的事儿也有干过。

——大学时往美国跑?

对。坐着灰狗大巴横断美帝大陆。因为付不起旅馆钱所以干脆在大巴上留宿,能干这种事儿也是年轻人的特权(笑)。在洛杉矶的路边听别人演奏班卓琴时觉得那种韵律感颇为帅气,之后一路向东行驶,在台阶和道旁总能看到一群人兴致勃勃的演奏。记得当中有个应该是高中生的黑人男孩,带着个小军鼓演奏放克乐的感觉超酷的。通过这样的所见所闻,逐渐认识到了即使同一派别的音乐,根据演奏形式不同其展现的魅力与风韵也会有差,这一点是挺有趣的。同时我也认识到节拍本身是一种语言,不过这种情况不是“生在东京却要模仿关西腔”那种以假乱真的情景,而是虽然迷恋上黑人那种洒脱的节拍感却又无法接近,二者间是属于毫不相通的、让人倍感焦虑的关系。最近开始有在想“如果有白人放克的话那岂不是也可以有黄种人放克吖”(笑)。

——您念大学的时候在名为“てつ100%” (Tetsu100%)的Funk乐队担当过键盘手吧。

是这样没错,但在那个乐队里也没搞出过什么像模像样的有黑人味道的表演。日本人呢,通常是憧憬之心过于强烈,相应的做什么事情也会做过了头,到头来都做走了样。关于节拍这部分,直到现在我想我还只是入门的程度。在巴西听到桑巴与波萨诺瓦的时候不禁想“这样的节拍又是另一种语言”。居住在南美洲的人们,大家都会随着这种韵律带动起自己的感情甚至潸然泪下。我的话还到达不了那种境界,或者说还领悟不到那种能引领起人冲动的“属于节拍的真理”。觉得自己还欠挖掘。

——经历了那样的学生时代的您曾发表过“对单一无聊的重复段落很反感”的感言呢。

没错,因为完全意义不明(苦笑)。把不变的旋律、不变的节奏用不变的把式一味地反复来反复去,这样的音乐真的是枯燥乏味,无聊透顶。当然如果是伴随着洗脑和催眠的意味在里面的话就另当别论。另外也有的音乐是让听众亲临演奏场所用身体感受,借此让他们了解到作品本身的创作意图。这个是我前往维也纳,在当地聆听维也纳华尔兹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专门为了舞蹈而作的音乐,单靠坐着听是听不出什么的。不去亲临孕育出了这种音乐的地方不去理解其中的意图,大多也就不能领会到作品本身的妙处。这么话说回来,在『CB』里做的东西,便是将我在那次亲临美国的经历中,对黑人音乐产生的憧憬给具象化了的产物。

——提到监督,曾在『倒A』一同合作过的富野由悠季先生称得上拥有独特哲学的导演,对于这段合作您是怎么看的呢。

富野桑是那种,会把自己的脑内逻辑化为相当令人费解的语言,然后像连珠炮一样一股脑儿向你轰来的角色,于是当时就有“究竟想让我怎么来表现音乐啊”的困惑。毕竟音乐是用右脑创作的东西,左脑中言语词藻堆砌得越多,音乐的创作灵感反而会越发疲软。那种试图将倾向于语言化的概念与含义复制到音乐身上的做法并不现实,继续这样下去灵感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所以不知何时起自己就想变得能够做到将那些语言化的东西“梆!”地一脚踢飞,等到终于修炼成那种心无杂念的境界时,和富野桑已经持续了半年左右的对话了。

——据说对阵的结果最终富野先生还是被您创作的音乐内容之广泛给打动了。

对于富野桑,我是想带给他所谓“动了真格的音乐”。也就是说和富野桑交流的这半年间,我觉得他想知道的无非是“你能不能让我见识到你的真功夫”。在我看来日本的动画音乐和好莱坞电影的配乐本质上是有很大不同的,好莱坞注重的是为了给大排场炒燃气氛的、称得上真正为了烘托背景而做的音乐,而在我的理念中动画是要针对某个镜头的情景或某个人物的心理,通过音乐达到画龙点睛的效果。至于能不能让场面燃起来,说到底只是作为一个结果而不是目的。富野桑作为这样一个导演,希望能被拿来与画面比肩的,是与他的作品富含着同样哲学的音乐。总之我也是鼓足了气儿去做符合富野桑要求的创作。对于表现『倒A』这部作品的深刻内涵,所需要的并非“气派激昂的音乐”,而是“能体现出相同哲学的共鸣的音乐”。

——的确这种汉斯季默式的好莱坞电影背景乐,大多给人“这些音乐在别的作品里似乎也能用”的感觉。而菅野女士在一部作品里的音乐搬到其它作品里是绝对行不通的呢。

因为制作的方式套路都完全不一样。当然,有人来找我做那种好莱坞式的配乐我也会欣然应邀,不过每次监督都会提出内容迥异的指示,用同一种模式、或者用同一种方法去追溯本质进而制作音乐就不可取了。

——觉得喜欢与监督和导演们的这种交流吗。

挺喜欢的,因为这群人大多不按套路出牌(笑),让人觉得很刺激。刚才提到好莱坞的话题,日本动画里,像好莱坞电影那种采取全体合议制度来进行制作的情况是占少数的。只靠寥寥数人超众拔群的才华来带领起制作,从而生产出的作品才更为有趣,而那种拔群之处的显露也正是日本动画的亮点所在。“经由全体制作人员议论,得到一部各方面都是积极意义上平均的作品”,对我来说就没什么意思。这么说不见得是偏民主主义,不过有意想不到的人提出意想不到的意见与演出提议,在这个基础上来让我去制作音乐的情况,是我比较中意的。原原本本地表现深层心理那种乌漆抹黑,或者原原本本地体现导演本人的思想与偏好,这些我认为都可以算作日本动画的特征。

——担任了『攻壳SAC』监督的神山健治先生,当年给人感觉还只是一个年轻的新锐导演。对于这部作品您是怎么回忆的。

在『攻壳SAC』之前,同系列的映画版(『GHOST IN THE SHELL』,押井守执导)就已经大有名气了,这种像是中途参加进来的情形其实称得上举步维艰。前作的口碑已经摆在那里抹不掉,那么是不是必须考虑前作来进行制作。面临这样的问题,一开始我并不太情愿参与这部作品。不过在见到神山本人之后,先是觉得这人是胆大敢做的类型,同时兼具灵活与柔韧性;之后又知道他也十分喜欢文学,本来是商讨攻壳的相关事宜不知不觉话题就转到『麦田里的守望者』去了。于是就觉得这个人“啊,挺有意思的”,感觉和他一起合作似乎能演变成持久战。没有这么个接入点在,本来作为机械白痴的我对攻壳的设定云云肯定是一点都进不到脑子里去的(笑)。而“塞林格的话我倒是认得”这种,倒是成了我能投入进这部作品的一个契机(注:塞林格,美国作家,攻壳SAC中暗含的很多典故均是出自他笔下的作品,比如『麦田里的守望者』。)

——『攻壳SAC』里所深入追求的是比起『MP』程度更甚的Techno、House、Drum 'n' Bass等风格的探究,都是根据什么样的概念来制作的?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我自己这里有一个“里主题”的设定,即"behuman",也有做过以此为标题的歌曲。提到那些生而为了工作的人,所谓"be human"就是“像一个人类般存在下去”的意味;而提到机器机械,所谓"be human"则变成“想要变为人类活下去”的意味。所谓机械获得到智慧的时代…如今的年代虽然有像初音未来这样的存在,但是“究竟要到何种程度机械才算是与人类一样”,在做那部作品的时候有在考虑这样的问题。女主角草雉素子作为女性义体人的设定,也是跟“究竟是为人还是为机械”这种哲学性质的命题针锋相对。所以这部作品的音乐,细品味会发现是一种悲伤的基调。毕竟,已经无法变回纯粹的人类。带着对女主角的思索,以及对装载了AI人工智能的外形可爱的多足型机器人兵器——塔奇克马的感情,创作出的便是名为"be human"的、换言之是在凸显独一无二的身份特性的主题。

——从您为塔奇克马所作的音乐中能感受到极大的爱呢。

是啊(笑)。从机器人与人工智能的关系性间衍生出来的,与身份特性相挂钩的问题,在当年虽然还只是想象中才有的事情,实际上在如今的时代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了。


横断美帝大陆感受黑人音乐中的热情律动,以及前往维也纳聆听当地的华尔兹,将亲临现场切身感受到的音声韵律活灵活现地运用在自己的各种音乐制作中,如今听来都是相当有趣的轶闻。也正是如此,通过与多位拥有精彩斑斓的阅历的导演交流,所引导出的音乐内容之丰富,使我们这些侧耳倾听的听众们从根底体会到了某种“真实”的感知。

这样的菅野女士,从她印象中影像作品配乐里存在的形形色色的制约,到诞生自NHK赈灾工程的名曲「花は咲く」,然后是最新作品『恐怖残响』以及作为音乐家接下来应该努力的方向等话题,直到末尾我们都在针对这些大跨度的内容进行会话,进而完成了此次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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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真人电影以及广告音乐,在制作它们的过程中无论从时间上还是从主题上都有着林林总总的制约。您是怎样抓住这些制约的要点的呢。

有了制约对于我来说是个值得高兴的事儿呢。因为我是自身与外界没办法分得很清的人,没了制约规范很容易就会变得忘乎所以(苦笑)。上一秒还在吸收好多好多东西,下一秒就又要从这些东西里跳出去,在一定的限制条件下创造什么东西是很令人开心的事,也是因此我最喜欢为广告做配乐,喜欢那种仿佛给你准备了一座庭院盆景告诉你“快到这里来玩吧”的感觉——至于盆景本身是大是小完全不是问题。反过来如果没有了限制条件,自己的意识就会像泥一样黏糊糊地溢出去,完全成不了形。将自己的意识实体化,让它变成一种成型的感觉,经常把它从身体里“挤”出来,即便它不愿意也要强行“拖着”——就是保持这样一种状态持续日常生活。最好挤出来的意识如果被车撞了都能感觉到“诶!痛哦”(笑)。将这些意识给集中在一个名为制约的箱子里后,自然而然就会想“接下来往里头加点什么呢”之类的问题。所以说,制约什么的其实是帮了大忙的。

——凭借着在自己的音乐作品中散发出所谓“菅野洋子式”的标志性的独特听感,菅野女士在世界范围内也培养起了一批忠实爱好者。然而在漫长的活动历程中,以您自身名义发表的个人专辑却寥寥无几。这是否也关系到刚才的谈话内容的部分呢。

该说是因为什么呢……直到现在我也并不怎么拘泥于所谓的标志性,只是偶然地获得了与那些让人感到带有标志性的作品相遇的机会,对我而言就是仅此而已。然后自身名义的个人专辑的话,硬是要标榜“这就是菅野洋子”什么的,肯定得有人回“好大的口~气”之类的(苦笑)。

——举例来说,像是从坂本真绫出道起的一段时期内担当过她的制作人。这也算是将她作为一个能表现您的精神世界的媒介吗。

是这么回事呢。话说我最近三个月左右不知怎么喜欢上了碧昂斯,几年前她曾以Sasha Fierce的虚拟名义出过专辑。那样才华横溢的一个人,也会想要去报上一个别名来进行活动——关于这个我有在考虑其背后的意义。“哪怕是那样一个人物,也会需要一个别的媒介来表达自己”,抱着这样的观点,多少觉得有些感同身受。即使是作为一名能爽快地直率地表现自己的音乐人,于他或她,也一定有不通过其它人格就表达不了的东西存在。因为客观地审视自己,终究是件很困难的事。

——也就是说名为“菅野洋子”的存在,是将各式各类的作品、各色各样的音乐人全部作为表达自己精神世界的媒介,以这种千变万换的形态混迹于世间的吗。

谈到向我的工作提出委托的对象,有关他们“想要看到怎样的我?有求于怎样的我?”是我需要在意的。根据委托人的不同,其要求的内容也是大相径庭。“动画怎么样我不清楚,我只看过真人电影,然后……”这样的人,以及与其正相反的人都是会光临到我这里来的。比如NHK晨间剧的『多谢款待』,也有只知道我做过这部作品配乐的人存在,会直接说“菅野桑居然还有在给动画做音乐啊”这种(笑)。对我的音乐要做出怎么样的解读,得看对方是敲了哪扇大门拜访到我这里来。

——这几年通过「花は咲く」(NHK东日本大地震复兴计划主题曲)知道您的人可能占大多数呢。

相对高龄的中老年群众比较多。

——东北地方出身的菅野女士,对于「花は咲く」是抱着怎样的想法进行作曲的呢。

“如果能帮助到什么人”,的想法。仅仅是这样一种心绪。因为是为了慈善事业而作,相应的必须要创作出能够建立起那份慈善的音乐才可以。

——中学和高中的学生合唱竞赛或表演中用到这首歌已经是习以为常,如今在音乐教材中也有收录。说不定很多人虽然不知道是菅野女士的曲子但是却依旧被他们广为传唱呢。

真是那样的话我很高兴。有种大家把它当做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的曲子进行传唱的感觉。路过学校的时候会听到有人练习唱这首歌,坐电车的时候也听有大婶会聊到“这首歌唱起来好难呢”之类的(笑)。对我来说这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一首曲子仅仅是因为曲子本身而被人喜爱,于音乐家而言,这便是幸福的极致。创作这首曲子的时期,人们还陷在对地震灾害的愤怒、悲伤与绝望的漩涡之中,很多的音乐人都将自己的这份心情化作音乐作品。而对于当时那些没有切身经历地震的非当事人想要表达的“自己的心情”,我其实并不想听。事实上真的在地震灾害中受苦的群众们,起码在当时根本不是有能力将自己想表达的信息通过歌曲传递出来的状态。作为局外人却肆意叫嚣着要表达“自己的心情”,到头来究竟抱有什么意义。所以,到底该不该将这首曲子创作出来,当时我非常苦恼。作词的岩井俊二先生,与我也是同样的心情。不是作为赈灾之歌,而是像「赤とんぼ」这种(注:红蜻蜓,日本童谣代表作),无论曲子本身还是演唱这首曲子的过程都能体会到相等的爱,想要做出这样的歌曲。于是花费上大约一周的时间,将自己的心境回归至四岁的时候,进而写下了这首歌。我总会将自己觉得能用到的儿时的心境给冷冻保存起来,例如“用十四岁的心境来作曲”,类似的事虽然一直有在做,一下子回归到四岁什么的还是头一次。当然为了成就慈善心所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漂亮事,而是将“希望与大家一同为慈善事业协力助阵”的想法传递给每个人,为此我想我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如果这份努力有在好好的开花结果,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想听听有关最新作『残响』的见闻,前往冰岛并在SigurRós(注:冰岛知名后摇乐团)旗下的录音室里进行录音工作一时也成为了话题。这部作品里的音乐能让人感受到来自那片土地荒凉的自然景象与空气,实际上的冰岛又是怎样一个地方呢。

之前可以说正是为了寻求那种荒凉才去到那个地方的。一个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树木荒芜、物质也绝对谈不上丰富的地方,有人就在这里居住生活着。和当地的人进行交谈给人的感觉就是空想家很多。漫长冬日闷在家中,靠着挥洒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过活。就是聚集了拥有这种根性的一批人栖身的一座岛屿。

——根性是吗(笑)。

是。比如说居住在南国岛屿的人,即使一头倒在户外呼呼大睡也不会因为自然天气而翘掉,但是在北方国度,因为喝醉了睡倒在外面则真的会一觉不起。在这样苛刻的自然环境中生存的人,于他们的心理景象中有着特别的东西存在。绵长的寒冬并没有荒废他们精神中所富含的诗意反而是予以保留,感觉这样的人有很多。而且由于人口十分稀少,音乐家们都会去兼任各种乐队活动,或者有其它的工作。乐器也不是最新的,连坏掉的管风琴都会一直用着。比起说是特色,更像是对栖身之处习惯顺应了的结果,因此也只有在那片土地上才能创作出某些音乐,对此我都是进行实地考察后才有所了解。

——这部作品的音乐制作经由冰岛本地音乐人加盟,有将厨房用具当作打击乐器使用,也有会响起像玩具钢琴音色一般的东西,这也显现出了独特的风味呢。

因为,没有新的乐器嘛。想要新乐器不从很遥远的地方搬运过来是不行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国家既纤细又非常温柔的人真的很多。加上『残响』的音乐,就是差不多回到十四岁的自己,以“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顶”的心境来进行制作的(众人笑)。

——的确是既有惹人怜爱而充满美感的曲子在、又有不知在何处伴随着痛苦与焦躁感、甚至充斥着暴力感的吉他噪音都一并收入的曲子,这样的配乐作品令人印象颇为深刻。

从冰山一隅放眼整个世界的感觉?(笑)对这个无药可救的世界感到怒火中烧,却又只能任其发展逆来顺受……一种“冷眼旁观”的情绪。如同被夹在绝望与死心之间的不安、试图挽救、最后彻底断掉念头…要的就是能挖掘出这种被玩坏了的感情的音乐呢。觉得现代的社会人就是掩盖住了这种感情来继续每一天。一直持续这样的状态活着,人就会变得很容易坏掉。一边蒙混掉这种感情,一边上着网打着游戏度过日常生活,把这种氛围的情感挖个差不多十公分,就是这部作品里的音乐的感觉。实地跑去冰岛,感受当地空气的过程中完成录音工作,也是分量十足的体验。

——听了各种各样的见闻轶事后,再次认识到菅野女士的音乐不仅仅是靠想象力来创作,也是通过实际体验过的经历与人生经验积累叠加而诞生出的产物。

果然最终来说还是长年累积培养下来的直觉感非常重要。所以现在我最想做的是为了寻找节奏律动的根源而奔走四方。很想再往美国走一次,不过最近因为埃博拉病毒的关系变得有些难办了。从很多人的口中听说非洲才是所谓节奏的发源地,人类的祖先在那里曾经是猿猴一样的存在,也是由它们开创了将类似太鼓的东西敲得咚咚作响的先河,想要前往那样的地方走上一次。走上一次,说不定就能领会到,为什么那咚咚的响声是必要的、它想要传达些什么、那是为了舞蹈而生、又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而生。领会到这些内容,也许能探索出源自那节奏与律动中的崭新的表现。只聆听CD是无法领略到的、能令空气都为之震动的身体感受,是我现在所追求的。想要去的地方,还有好多好多。

——这也正是,作为音乐家应该想要追求的东西吧。

还没有被人奏响过、还没有人的感情为之撼动过的节拍与律动,依然存在于这空间的某个角落中,这一点是肯定的。我想做的便是将它找出来,并且演奏出它的声响。只要这份律动还在发出轰鸣、人的生命便可以维持下去——寻找出能使人怀有如此感受的律动,也许就是作为音乐家的我现在开始需要追寻的东西也说不定。



xcross211 发表于 2014-11-23 01:07

mark
“想要搞一首能让心灵暴走的、能使血液沸腾的、能借由一种迸裂与骚动感将各种不快一扫而空的吹奏曲——这样的想法在我成年之后终于得以爆发,而**就是这部作品的片头曲「Tank!」。“靠自己亲手演奏也可以燃起来”,就是想做这样一首铜管为主的Funk乐。”
所以说cb是真正关于青春的动画呐

lyflyflxf 发表于 2014-11-23 01:07

标题

本帖最后由 lyflyflxf 于 2014-11-23 01:11 编辑

谢楼主发片!

在MF武道馆演唱会里玩的最high,表现也最自然的就是楼主了!

nejiang 发表于 2014-11-23 01:32

本帖最后由 nejiang 于 2014-11-23 01:33 编辑

坂本真绫辛苦了记者很懂

xk1370 发表于 2014-11-23 01:33

残响虽然炸了但是残响的音乐真的很颠,yoko在残响里面玩的真心棒(

真田宗信 发表于 2014-11-23 02:30

好棒的访谈

帕林马哲理 发表于 2014-11-23 02:56

谢大大发片!挑战自我,不断创新是每个艺术家都应该向往的
到现在我也还是每天边听CB之类的OST边工作的

漫区专号 发表于 2014-11-23 02:58

nalanchen 发表于 2014-11-23 03:52

vigilgt 发表于 2014-11-23 05:55

赞一个楼主啊!!!
快点多来美国哒~

ccloli 发表于 2014-11-23 07:24

流石大神,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大神的下一场live

我是红萝卜 发表于 2014-11-23 07:33

残像配乐不是被人喷一直出戏吗。

carino92 发表于 2014-11-23 08:16



----发送自 samsung SM-N9008S,Android 4.3

紫眼 发表于 2014-11-23 08:27

引用第8楼nalanchen于2014-11-23 03:52发表的:
MF这种是人参中的污点吧……

MF怎么污点了

----发送自 Meizu M040,Android 4.4.4

nDevt 发表于 2014-11-23 08:53

本帖最后由 nDevt 于 2014-11-23 09:30 编辑

MF怎么算污点... 把May'n从一个不入流的歌手重新定义风格,不到半年时间从秋叶原街头店口站在纸箱子上唱一直唱进武道馆,顺利跻身ACG歌手界上层……
这要算污点还有几个作曲家能拿出啥亮点来...

snake3355 发表于 2014-11-23 08:54

大神好顶赞

习惯了寂寞 发表于 2014-11-23 09:01

在我看来日本的动画音乐和好莱坞电影的配乐本质上是有很大不同的,好莱坞注重的是为了给大排场炒燃气氛的、称得上真正为了烘托背景而做的音乐,而在我的理念中动画是要针对某个镜头的情景或某个人物的心理,通过音乐达到画龙点睛的效果。至于能不能让场面燃起来,说到底只是作为一个结果而不是目的。
谢大大发片,

567844 发表于 2014-11-23 09:44

这个好

Quetzacoatl 发表于 2014-11-23 10:07

lyz1196 发表于 2014-11-23 10:33

漫区专号 发表于 2014-11-23 10:50

风清天蓝 发表于 2014-11-23 11:18

说起来大陆和日本流行乐的底蕴差距之大真是令人绝望啊……

——— 来自Stage1st Reader For iOS

rage010 发表于 2014-11-23 11:21

D-游骑兵 发表于 2014-11-23 11:27

风清天蓝 发表于 2014-11-23 11:18
说起来大陆和日本流行乐的底蕴差距之大真是令人绝望啊……

——— 来自Stage1st Reader For iOS ...

噗,这句话不算的上中二也得算得上是无知了~

yym 发表于 2014-11-23 11:32

在这种帖子里扯大陆作甚,又想变成骂战吗

Vermouth 发表于 2014-11-23 11:39

D-游骑兵 发表于 2014-11-23 11:27
噗,这句话不算的上中二也得算得上是无知了~

大陆音乐真有底蕴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操行了

绝种好男人 发表于 2014-11-23 11:46

咦?不是说大陆有内涵的音乐全在地下吗

柊四四八 发表于 2014-11-23 12:14

地下乐队挺好的
只是各花入各眼的问题,当然很多人喜欢也不是地下了
不过比起大陆流行音乐,有问题的是影视配乐这块吧……

心に咲く雪月花 发表于 2014-11-23 13:07

谢发片

夜夜無夢 发表于 2014-11-23 13:24

我也是從CB開始接觸到菅野洋子的,非常喜歡Tank!這首。謝大大發片~

七劫王神 发表于 2014-11-23 15:07

lain.faye 发表于 2014-11-23 15:51

谢发片

洋森破 发表于 2014-11-23 16:37

nDevt 发表于 2014-11-23 16:54

洋森破 发表于 2014-11-23 16:37
mp时期的她不会管弦配器,那她是怎么请到以色列爱乐乐团的呢?

被渡边和棍森要求:写点标准编制的交响乐吧。然后,随便抓了个人问标准配置是啥组成,现在哪家的乐团效果好(当年正是祖宾梅塔老爷鼎盛时期),得到的回答就是一个明显超编的乐团配置和以色列爱乐。于是全然不顾预算跑过去录音(不巧祖宾梅塔老爷不在乐团)……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从此菅野配乐几乎成了"贵"的代名词

nalanchen 发表于 2014-11-23 16:57

ww279620040 发表于 2014-11-23 17:07

诶,阿姨以前不是说会加入SAC是因为神山长得帅吗!

nDevt 发表于 2014-11-23 17:18

长得帅而且能聊《麦田守望者》啦,不冲突 (泥垢

NANFIER 发表于 2014-11-23 17:21

nalanchen 发表于 2014-11-23 16:57
飞狗觉得性价比比较高吧……

像后来TA的华沙爱乐,都是性价比比较好吧-0-


华沙爱乐是因为东欧当年经济大萧条所以要价不高,反过来以色列要是一样要价不高的话大概也就不会有之前某人自爆经费暴涨到十倍之类的(虽然之后主用华沙自然也是学乖了,不至于发展成什么贵的代名词)。顺便华沙爱乐从信野天翔记就有在用,个人感觉他们也的确一开始就很懂YK真正想做什么音乐,所以之后一直合作的才是这家。

nDevt 发表于 2014-11-23 17:29

天翔记1995年才出,在MP制作之后了应该...
以色列爱乐只是YK一脑门热血的尝试而已,预算什么的吐槽似乎是MP访谈里渡边说的吧 2333
不过也可能因为这个行动从侧面促成了之后的CB合作……

nDevt 发表于 2014-11-23 17:34

虽然不好妄加揣测,但是YK曾经说在和乐团的录音里有乐手当场站出来罢演...
说YK作曲家失格,写的谱子会损伤乐器。结果吵完之后本着敬业精神录完音后过来道歉
承认YK的作曲水平能写出优美的音乐。
也许可能就是以色列爱乐吧 (毕竟是祖宾梅塔老爷手下的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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